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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一直忙着照顾师父,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现在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我淡然的闭上了眼睛。
刚微眯了一会眼,便听到一阵“隆隆”声从伏魔台前的石壁传来。我睁开眼睛看去,一抹红色的裙脚出现在眼前,顺着裙脚看上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我笑了笑,同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啊,婉娘,别来无恙。”
婉娘面色冷然的看着我,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我挑了挑眉,道,“人固有一死,笑着死也是死。再说了,我哭着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
她翻了个白眼,道,“亏你有自知之明。”
我问,“你来这里,不会就是要和我叙旧吧?有什么事快说吧。”
婉娘捋了捋额前一抹秀长的垂发,逼视着我,道,“我脸上的伤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过,要不是我师父手下留情,你怎么可能只伤这么一道小伤口,估计已经死了。”
婉娘立刻变得很生气,瞪着我,怒道,“你。。。。。。”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将怒火收住,道,“听魔君说,你身上有个叫冥光昙的东西,能解世间所有的伤病,我想拿来用一用。”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我怀里的东西来恢复容貌。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往我怀里掏,我心里很气,但被她这么一挠,痒得不得了,最后只能一边说,“放开我,住手。”一边忍不住哈哈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在闹着玩。
她三下五除二便将手伸到我的腰上,摸到了冥光昙,我顿时后悔的不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会想起来放到身上。
婉娘拿走冥光昙,一边走一边笑,“你就永远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吧,哈哈哈。。。”
婉娘离开以后,我又在这里呆了很多天,再也没有人进来看过我。我觉得很奇怪,我的身份是神仙,和魔族可是天生的死敌,他们能想出上万个办法来折磨我,即便我身上有佘幽珠,也不妨碍他们向我用刑,结果只是把我关着,真不知意欲何为。
一个人真的挺无聊,我闲来无事,只能以骂魔君取乐,反正他不会杀我,就算是来揍我,也比将我一个人关在这里好。
我对着天上喊,“臭魔君,大魔头,放我出去,我把佘幽珠还你便是,你别关着我啊。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给我出来。”
就这么几个字,我一直不厌其烦的喊着,最后果然将他引了进来。
月耕走在魔君的前面,气的不得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发懵,但还是笑了起来,道,“你打我也没用,不把我放了,我就每天骂,时时骂,刻刻骂,反正我在这呆着也没有别的事情。”
月耕还要打我,魔君化身到我们面前,制止了她的动作。
魔君果然是个大度的人,既不气也不恼,还夸赞我,“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他突然对我的长相产生了好奇,伸手去摘我的面纱,好在师父下了禁制,他被仙法击中,瞬间缩回了手。
像这种人,也许某些动作做出的时候只是随手,但一旦遇到阻碍,便能激起他强烈的好奇心,之后,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他铁了心要来摘我的面纱。
师父说过,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摘的下来,但魔君不一样,他的法力不必师父的低,所以他施了半天法术,竟然把我的面纱烧没了。
我的面纱一消失,两个人便惊讶错愕起来。我自知长得没有美到惊天动地的地步,但他们的表情,也太夸张了。
魔君的反应还算淡定,他看了看正在目瞪口呆的月耕,想要安慰。月耕不停的摇着头,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灰飞烟灭了吗?”
我很无解的问,“什么我死了,到底怎么了?”
月耕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又给了我一巴掌,这一掌用力极猛,几乎将我打懵,我一时眼冒金星,口中有腥咸的味道。
她眼中氤氲的滔天怒火让我震惊,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以这种眼神来看我。
月耕举掌要杀我,魔君眼疾手快,挡住了掌风,劝道,“妹妹,她身上有佘幽珠,别冲动。”
月耕泪流满面的说,“哥,你竟然还为她求情,你忘了她和聂羽做的事了吗?你忘了她是怎么伤你的吗?你竟然还为她求情。”
魔君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将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取出了佘幽珠。
随着佘幽珠的余光彻底与我的身体切断联系,一幕幕画面就像波涛一样汹涌而至,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段让我难过,让我永远不愿意记起的过往。
☆、蓝寂4
我本是一株长在路边的狗尾巴草,太上老君的仙童不小心碰倒了药瓶,仙药从天而降,悉数撒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修为和法力的我,竟因此直接飞升为仙。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白捡的好事,我飞升天宫后,天帝说我只能做九重天上一个普通的仙娥,没有机会提升仙级。我并没有因此而难过,因为我是一株没有野心的小草,只想开心的过每一天,懒得去想明天和未来的事情,也心甘情愿做扫地端水的宫娥。
那时的神界和魔族没有对立,三界互通有无,天上人间都很安逸祥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璀璨阳光。
我被分到太阳神殿当值,负责神殿中所有仙女的珠宝首饰,每日擦拭清洗。这个活听起来轻松,干起来十分耗费时间,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偶尔才能放松一下。
闲暇时,我喜欢乘着木筏,沿银河溯流而上,到银河尽头的穷桑树下歇息。躺在穷桑树下,抬头低头全是星星,世界只剩下闪闪发光的点点余辉。
从我进天宫的第一天起,穷桑树下便是唯一让我安心和快乐的地方,我会摘下一片树叶,在树下吹曲,我会捞出银河中的贝壳,向它许下我的心愿。这样安逸静谧的日子,我一点也不觉得孤独。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乘着木筏来到穷桑树下,摘下叶子躺在凸起的树根上吹奏。吹着吹着,便感觉乐声与往日的不同,竟然有重叠的感觉。直到我意识到,吹乐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停下吹奏,乐声果然没有停止,轻柔曼妙的笛音从远处传来。
我年年月月在这里玩耍,从未见过陌生人,顿觉好奇,忍不住仔细倾听。远方的笛音悠扬缠绵,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我听得入了迷,直到笛音陡然消失,才反应过来,心中蓦然失落。
我正黯然神伤时,一个英俊的男子从天上徐徐而降,我好奇的打量着他,他的身上隐隐发着光亮,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一般明艳,气质不凡,潇洒怡然。
我几乎看呆了,直到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才道,“我叫蓝寂。”
他说话的时候气场十足,透漏着卓尔不凡的英气,只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快要将我吞噬。
他问我,“刚才的乐声,是你所奏?”
我注意到他手上莹白的笛子,红着脸道,“正是。”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夸我吹奏的好听,我觉得很开心,正犹豫着要怎么回应,他便消失了。
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这么好看,这么有气质的仙人,我自从与他见过一面,便日日魂牵梦绕。他的眼睛和身影,常常浮现在我面前,还有那熟悉的乐声,令我夜不能寐。
自此,我更爱到银河尽头嬉戏,期望与他再见一面。可是,他再也没有露过面,只偶尔传来熟悉动听的笛声。
我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可就在太阳神殿的一次宴会上,侍茶的仙娥不够,我被临时叫去奉茶,没想到在宴会上见到了这个让我夜不能寐的人。那时我才知道,他就是仙界大名鼎鼎的涅羽上仙,令三界闻风丧胆的战神。
这让我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我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难过的是,我们身份太过悬殊,他对于我来说,永远只能是天边触不到的那颗星。
我来到他面前,向他的杯盏中续茶时,发现他根本看也未看我一眼。我心知肚明自己身份太过低微,不可能被他放到眼里,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我奉完茶,刚走出大殿,太阳神殿的小公主便迎了过来,她气呼呼的问我,可是偷了她的首饰。
我一头雾水的问,“怎么了,公主,今天早上,我才收拾了那些首饰,一件东西也没少啊。”
小公主不相信,吵吵嚷嚷的要翻我的房间,我本着清者自清的原则,随便她搜。几个仙娥在我房中翻箱倒柜了一通,什么也没有找到。小公主仍旧不依不饶的说,“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快还给我,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今天找不到,我绝对不会罢休的。”
我很无解道,“我说了,不是我,公主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小公主很生气,对着身边的两个仙娥说,“你们,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非打到她承认不可。”
小公主幻化出一条长鞭,劈头盖脸的朝我打过来,我身上被鞭子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但是我没有哭,也没有叫,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就算被打死,也绝对不会忍辱屈服。
小公主见我咬牙不出声,更加的恼火,手中的鞭子挥的也更加用力。吵吵嚷嚷的声音惊动了许多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身上疼的要命,也顾不得众人的议论纷纷。
正当小公主打得起劲时,一道寒光飞了过来,打掉了她的鞭子。众人朝寒光的来源看去,竟是涅羽。他表情淡漠的看着小公主,劝道,“看起来她真的不知道,公主即便打死她,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去别处找找。”说完,他将目光转向太阳神尊,道,“神尊,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神尊素来威严,又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