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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巫真刚念出两句咒语,还没发生任何变化,一群便冲了出来。
巫真不懂人类的字,但我透过光幕看得清清楚楚,旗子上醒目的一个大字—“霍”。
☆、巫真7
这群人很快将马匪击退,他们看起来不像官兵,但是有着统一的服装,统一的兵器,而且训练有素。我自然看得明白,他们一定是霍家堡的人无疑。
命运太玄妙了,要说它不好,怎么会让巫真这么容易就碰到要找的人,要说它好,为什么不让巫真从蕴虞菁出来直接找到霍家堡门外。
这群人看着一身狼狈的巫真,以为她是从马匪手中逃出来的,所以将她带在了身边。巫真起初并不想同他们一并上路,但听为首的男子说他们来自齐国时,她又改变了主意,自己的目的地霍家堡不就是在齐国吗,与他们一道,也许能少走些弯路,早些混过去。
巫真随这群人下了山,来到了一片营帐。
红色的晚霞落满大地,营帐覆盖着一层光晕,到处是欢声笑语,人们喝酒吃肉,巫真有些错愕,这里的光景,与那么多天的所见完全不同,似乎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主帐的帘子被拉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巫真忍不住盯着看,“这个人,怎么坐在会滚动的椅子上,怎么不自己走。”虽然在她眼里,这个人的行为很古怪,但她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人长的非常好看。他羽冠华服,儒雅英俊,嘴角总是含着三分淡笑,似乎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足以形容这张脸。
巫真失神了片刻,心中暗叹,可人类是丑陋的,即便是俊美如斯。
身边的人齐刷刷跪倒一片,郑重喊,“堡主。”
被称为堡主的男子眼神似乎嵌在了巫真身上,一直含笑望着。身边的男子小声提醒巫真,“快快跪下。”
巫真自然不愿意,她是巫族的王,怎么能向人类下跪,这样做的话,便是降低了巫族的姿态,让巫族蒙羞。而且在巫族,众人向巫王行礼时,都是以单膝跪地,右手捶胸的姿势,不会如这般低到尘埃里。
男子不怒反笑,指着巫真问,“你是谁?”
巫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是谁,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自我介绍。
踌躇了许久,她记起一个饿死在路边的女孩,那个女孩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她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哥哥被人捉去参军,离开家许多年,生死不明。
她说她叫星辰,这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又说自己是个孤儿,无处容身。巫真心中苦笑,一直觉得人类虚伪,爱骗人,但现在自己撒起谎来,也是得心应手。
男子抿了抿嘴角,吩咐身边的人为巫真准备住处。
巫真随一个小厮来到一个简单的帐篷,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吃上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巫真这才知道,原来人类的食物,不是只有大饼,人类不仅会喝水,还会喝茶。
晚上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怎么能有这么柔软的床铺啊。她睡惯了蕴虞菁的冰卧,习惯了和难民躺在地上,睡在这么轻柔的地方,除了不自在,还有燥热。
她披衣下床,走出帐篷吹风。
帐篷外除了几个守夜的人,已经空了,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巫真坐在一个土坳上,仰头望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空气中漂浮着扶桑花的香味,入目的枯木繁星甚是孤单。她听一个难民说过,月圆就是人团圆的意思,可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团圆了。
身后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巫真回过神来,堡主来到她身边,嘴角仍旧含着三分笑,温柔的问,“你睡不着?”
巫真怔怔地不知所措,她不喜欢和这个堡主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她不愿意向他行跪拜的大礼。她无措的点了点头,“露宿惯了,睡不得有篷子的地方。”
堡主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礼,温声道,“你是在想哥哥吗,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巫真眸中微讶,但又不能说不是,否则显得太冷血,之前的谎言也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了。她半天攒出一个笑,道,“好。”说完又觉得不太礼貌,人类世界好像挺注重礼节,索性又加了一句,“谢谢。”
这次换堡主有些讶异了,他沉默了片刻,摇头浅笑,“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巫真有些不明白,她一直努力的学习人类说话,人类做事,怎么会奇怪。
堡主抬头望向那轮明月,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对着暗蓝色的天空,道,“传说人死了,会化成天上的星星,你的父母一定会在天上守护你的。”
巫真苦笑,蕴虞菁的天空,可没有星星。
第二日,这些人打点好行囊,准备赶回齐国。
一行人絮絮叨叨的向堡主汇报着什么,巫真没有注意到别的话,只对霍家堡三个字极为敏感,原来,这些人竟是霍家堡的人,她蓦然对着堡主问道,“你是谁?”
她的反应着实有些大,又很不礼貌,这让身边的下属们极为反感,纷纷斥责,“你怎么能对堡主大呼小叫的,昨天就这样,也不知道行礼。”
“就是啊,枉我们救了你,堡主还收留你。”
。。。。。。
堡主抬手制止气愤的众人,含笑道,“我,是霍亓扬。”
巫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忙克制住,抱拳作揖道,“我。。。小女子失礼了,望堡主莫要见怪。”
众人皆是愕然,哪有女孩子这样行礼的。巫真和这些男子接触了一日,以为人类只有跪下和作揖两种行礼方式,殊不知女子只能向男子下跪。
她为了继续和这些人同行,顺利进入霍家堡,转变了之前的态度,开始鞍前马后的伺候霍亓扬。亲自为他端饭,亲自为他蓄发,时常推着他到处走动。她做什么事情都很生涩,倒茶的时候太满,杯子一端起来,水就撒的到处都是。她端水帮霍亓扬洗脸的时候,水冰的让人无法下手。
她犯错的时候,霍亓扬只会淡然一笑,从不责怪,偶尔会问一句,“你真的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姑娘吗?”每每被他质问的时候,巫真总是很紧张,因为,她真的不会撒谎。她就对霍亓扬撒了一次谎,还不会圆。
她回答不上来,霍亓扬便不再追问。
下属们并不觉得奇怪,霍家的权势之大,连各个诸侯都有所忌惮,他们的货物出入各国关卡,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敢刁难,只偶尔被孤陋寡闻的马匪所劫。霍家堡虽然地处齐国,但事实上算是一个国家。它不听命与任何诸侯,只需每年直接向周天子进贡。
因此,有太多姑娘想要嫁进霍家,大家都以为,她是知道了霍亓扬的身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旁人觉得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姑娘,自然不喜欢她。
但巫真并不在乎,她也并不觉得可耻,即便她的目的真的是要嫁进霍家,在她眼里也是件正常的事情,在巫族,不管男女,只要是喜欢的人,大家都会勇敢的去追。她不明白,追求喜欢之人的女孩子,怎么就是不矜持。
一行人马经过南阳郡时,在一处荒林被伏击。整个九州,敢偷袭霍家的人,除了马匪,还真不多。可若是马匪,断然不可能蒙着面。
众人来不及多想,就和这群蒙面之人厮杀在一起。纵然霍家的人皆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但也敌不过对方人多。这种生死厮杀的场面,霍家经历过太多。正所谓树大招风,全天下的财富就那么多,霍家分去大半,总有眼红的人,就算不要命也要抢上一抢。好在霍家人经历过多次这种大场面,从容不迫的应对危机。
纵然杀手再傻,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当众人将所有的兵力引开,没有一个闲散之人能护着霍亓扬时,林中才出现另一波势力。他们来势汹汹,直朝霍亓扬奔去。
巫真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霍亓扬不能死,她必须保住他的命,才能混进霍家堡,所以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他面前。
当时情况危急,巫真的大脑几乎是没有运转,便做出了这个动作,她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救他的办法,就是使用巫术。人在危机时刻,免不了做出什么冲动的傻事。
可俨然上帝对她的眷顾极深,再一次阻止她暴露身份。
身后的霍亓扬用掌风将她挪开,迎上了所有的刀剑。彼时巫真才知,断了双腿的霍亓扬,看起来孱弱,仙术竟然如此之高。
霍亓扬天上残体,疾病缠身,连药圣南宫适都无力根治。他的父母为了帮他治好病,费劲心力,仍旧不得其法。
很多年前的一天,一个游历的白发仙人来到霍府,说有办法救他,还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双腿行立,而仙人所说的办法就是修仙。他的父母已经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信了这个仙人。
霍亓扬随仙人学了十几年的仙术,身体竟真的渐渐恢复健康。仙人说,只要再坚持下去,假以时日,必能直立行走。但前几年,他的父母病故了,他不得不回来继承这莫大的家业,修习只好中断,他的腿也再也无法立起来。
☆、巫真8
霍亓扬脸上常挂的三分笑意转为微嗔,皱眉道,“你躲在我身后就可以了,难道不怕死吗。”
巫真心中蓦然一怔,涌上一股酸涩。在蕴虞菁,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因为奶奶说,你长大了,我信任你,而王说,你是我巫族未来的王。正所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她太优秀,优秀的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保护她,也没有人相信,她需要旁人的保护。
可没有人在意过,她再强大,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她该是个为了心爱男孩汲汲忙碌的女孩。可她肩上的责任,注定她只能成为别人的依靠。
感动自然不是爱情,但却是将感情转化为爱情的催化剂,霍亓扬简单的一句话,将巫真心中的某些荒芜滋润。
霍亓扬使出仙法时,周围笼罩着浅浅的光,像蕴虞菁的晚霞一样,发丝随风飞扬。一个刺客从身后悄然靠近霍亓扬,沾满血的刀刃带着风,风里弥漫的都是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