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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情难解,早时过境迁,想念不过是错觉。
隔着空气,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或许真的是老了,就连沉默时间稍长都会产生双倍的孤独。
尘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都曾深爱过对方,却谁都无法开口说起。
其实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又哪里是这一小段距离,还有年少的那些疯狂,那些冲动,还有那一条条染满鲜血的人命,还有,那七年的生不如死,爱恨纠缠。
“依心。”他叫她,声音轻轻柔柔的,一如当年。
几乎是用尽力气,他才可以挤出一抹笑,尽量不让这气氛那么诡异。
慌乱的情绪,停顿的呼吸,试图保持距离,不让她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感到压力,却又无力抗拒。
“嗯,”她点点头,同样是用尽力气,才可以克制住那种哭出来的冲动,目光转向他肩头的伤,问:“伤的重不重?”
调动了力气与勇气,才让心头那种百味陈杂的情绪给一点点的沉淀了下去。
他声音沙哑的回答:“我没事。”
能再换她这样问一句,能再换她的一次关心哪怕微不足道,他什么都知足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点点的略过去,从头到脚。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可这个时刻,却也不得不承认,到底是变了。
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物转星移沧海桑田,哪里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保持着平衡状态,一成不变?
时间消磨着情感和记忆,温柔的,凌厉的。倏忽间,风物换了,眨眼间,人也变了。
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钟凌锐,她也不再是当年的唐依心。
这么多年过去,她不再是那个被他捧在掌心中的娇弱女子,不再是任性刁蛮的千金小姐,她彻底蜕变,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这过程,他无缘目睹。
季子期的目光,同样落定在他身上。
一张冷峻的脸,依然如过去一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这气质,却没了当初的稚嫩,被一层深沉给笼罩住。
他眼中的痛,她能懂。
因为曾深爱过,所以,她明白,也了解。
时至今日,她犹记得,当年的他。与今日的他,天壤之别。
时间果然是一种很残忍的东西,能够令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逃不过它的洗礼。
面对面,沉默着,时过经年,彼此连句话都没得说。
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后来,恨的丧心病狂,而现在,没了爱没了恨,倒是只剩下空落了。
“依心,这几年,你过的好不好?”不舍得将这样梦寐以求的时光全部都浪费在沉默上,钟凌锐小心翼翼的问,只是,问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什么。
呵,其实,这根本就不用问。
家破人亡,承受着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怎么可能,过的好?
可是,除了这样没有营养的废话,他却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现在,他们站的角度都太怪,无论问什么都是错,前方是深海,后退也无岸。
其实最好的态度就应该是保持沉默,可他却又想跟她说说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这几天,他对她想念的紧,几乎都是在睡眠中度过,因为每次闭上眼睛,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浮现出来。
哪怕是个梦,他也能得到片刻的知足。
他的心伤致命,早已经没有良药可医,那些梦,虽然不能彻底治好他的心病,但是纾解一下他的疼痛和思念,却还是可以的。
只是物极必反,每一件事情都有相等的代价,他每每做完那些美好却不真实的梦苏醒过来之后,等待他的,必然又是那种痛入骨髓的麻木。
半夜醒来的时候,没她在身边,他觉得,连这心跳,都是疼的。
“还好。”她淡淡一笑,像是对往事释怀般,“我一直跟在方天铭身边,他对我很好。”
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当她说出“方天铭”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分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开来。
七年。
她人生中,最艰难、最困苦、最悲伤的七年中,一直陪伴着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悲欢祸福,一直都是另外一个男人陪着她,休戚与共。
承认吧。
钟凌锐,你到底还是嫉妒了。
他这一生过的平坦,除了在感情上,从没发生过什么大|波折,更不知“嫉妒”二字,是什么滋味。
可现在,这感觉,这么强烈,犹如切肤。
“依心,你……”他顿了顿,明显的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眼神也躲躲闪闪,似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一般,纠结再三,还是断断续续的问了出来:“你……有没有和他……”
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有没有,让他进入到你的生命里。
有没有,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第162章 这场爱,终于成伤
其实他知道,时至今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问这句话。
但是,他还是想知道。
他想知道,她的心,是不是已经给了别人。
季子期闻言,微怔了下。
似乎是没想到,钟凌锐竟然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没有。”她没想过瞒他,事实怎样,她就怎样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在外人看来,她一个女人,哪里有什么真本事能够爬到GE副总的地位,靠的,不过是她跟方天铭之间的关系。
换言之,在别人看来,她,其实是方天铭的情|妇。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是不会对眼前这个男人解释的,众口悠悠,一个人一句话,一个人一个看法,她能对一个人解释能对两个人解释,但哪里有那么多张嘴对所有人解释。
但是现在,她觉得,虽然不用解释,但也没有必要再撒谎骗他。
钟凌锐……他们之间错过的太多太多了,那些疼痛也太深刻了,既然注定日后只能陌路相逢,那这个时候,能少一个谎言,就尽量少一个吧。
“当年,是他把我从火中给救了出来……”她的语气淡淡的,全然是一副追忆往事的样子,再没有投入情绪,“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就是单纯的上下级。”
当一切真相都昭然若揭,即便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但她也希望彼此都能好好的。
这么多年,别人看到的都是她得到的,却鲜少有人知道,在不断得到的过程中,她失去了什么。
在别人眼中看来,只能看得到她外表上的光鲜艳|丽,但是,却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清楚,那些荣耀背后,无尽的心酸。
商场上人人自危,如同战场,稍微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输赢不过是一念之间,如果你要赢,只要一直高高在上,你就永远不会输,但如果你要输,那没有比从云端上跌下来更快的方式了。
所以,她一步步,一直都走的谨慎无比,不敢有任何差池。
她坐的是GE副总的位子,在其位谋其事,做的怎么也不会是方天铭情|妇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他闭一闭眼,心中疼的汹涌。
他早该认出她来的。
在她回国的时候,他就应该认出她来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恨他恨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可他瞎了眼,盲了心,生生的认错了人,将别人当成了她,而对他真正想好好对待的她,却极尽残忍之能事。
这场爱,终于成伤。
“依心……”
“嗯?”
“如果……”钟凌锐顿了顿,方小心翼翼的继续说下去,“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你现在会不会还爱我?”
一连用了三个“如果”,他问这句话时所付出的勇气,可想而知,强大到怎样一种地步。
到底是有多么的不自信,连曾经自信昂扬的他,说话都需要连续强调“如果”二字了。
心脏所承受的压抑,也渐渐的变得有些超负荷,她感觉自己眼眶已经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
到底是没有承受住。
隐忍压抑了许久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的滴落下来。
哭的,是初恋时青涩的时光,哭的,是那些来不及珍惜便匆匆逝去的年少轻狂。
人总是说人抵挡不过时间,其实是时间抵挡不过我们的善变。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不顾危险独自一个人穿过马路,然后去台球场找他,发现他正跟一帮豪门少爷在一起玩,那时候轮到他休息,他就点了根烟抽,被她抓了个现行,她拧着他耳朵跟他闹情绪,他笑着调侃她,谋杀亲夫。
自尊作祟,她就说自己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当时他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说:“唐依心,你除了嫁给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其实感情哪有那么难选,当经过了人生中大起大落,宿命本末倒置之后,那些当初看似很重要的东西,都变得很淡漠了。
当初的信誓旦旦,演变到后来的时候,也不过是空话一场,誓言不过是加了精美包装的谎言。
“凌锐。”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淡的叫了声他的名字,语气低低沉沉的,嗓音有些遏制不住的沙哑,她忽然抬起头,看向他,认真的问:“如果当初你就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在我和你妈妈之间,你会选择谁……?”
事情过去已经沉淀这不假,但是有些事情上,她却还是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无论这个答案是什么,无论他选择的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能接受,她只是想听他说一句抉择而已。
这样,也不枉年少时光曾为他奋不顾身的冲动一场。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在空气中,嗅到往事的气味?
这一刻,好像没有了那些往事的隔阂,他们都是年少的时候,仍然是一对亲密无双的恋人。没有历经过生离,没有历经过死别。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他倒是没有明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