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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欣然一笑,随手拿起两张,“这是婚礼的请柬,你帮忙挑一下,看是白色好看,还是紫色好看。”
他薄唇一抿,“……问钱澄吧。”
“不是,这是给你哥挑的。”
“我哥?”
“他结婚了啊,你爸口是心非,嘴上多么多么反对,晚上就让人把请柬送过来挑了……”她兴奋地一股脑说着话,没有意识到江一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哥和谁?以念吗?”
“可不是嘛,证都领了。你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萧骁忽然想起什么,遂站了起来,“你就逊多了,你和小妹妹快半年了吧?总是把未婚妻未婚妻挂在嘴边,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个未婚!哼!”
江一川不管身后的唠叨,默默回了房。
那稍显凌乱的床单,好像上面还残留着欢爱的气味,那枕头上的皱褶,让他想起钱澄睡在自己怀里的一幕,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去见茉莉,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丝绸被,抬头看见窗外的月色正浓,只是身边少了个能一起分享的人。
江一鸣总是那样一鸣惊人,才一天,就成了已婚人士,难怪不愿意回来,此刻肯定倒在顾以念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吧,就连婚礼也已经提上日程,相比之下,自己又给了钱澄什么呢?
接踵而至的麻烦和灾难,兑现不了的空头支票,难以愈合的阴影伤口。
手机响了,是钱澄的短信:【我回叶院长那里了】。
这是这一天一夜以来。她第一次回他的短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打好了一大堆的话,最后删光了。
【我哥和以念结婚了。】我们呢?我们也结婚吧……这句话,闷在他心里,发酵,变酸。
很快,她回了:【替我恭喜他们,晚安。】。
从前“晚安”二字,都是饱含爱恋和希望,说过晚安,知道着明天睁眼又能看到对方了。可今晚的“晚安”。只单纯地为了结束话题。
那头的钱澄,蹲坐在地毯上,微弱的玄关灯,让这间房子显得冷清又孤寂,手里拿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鼻头泛酸。这里的一事一物,都是江一川亲自添置的,起码在那个时候,他是真心地对待刘丽萍,本是满载欢乐笑声的一个家,如今死的死,分的分。
这一夜。二人都呆坐到天亮。
刘丽萍的丧事办得很简单,没有法事没有追悼会,只有钱澄一个人,手里捧着童心福利院里随意生长的野花,奠在了墓前。
“叶院长,恩怨随风,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她立在艳阳之下,心一如身上的黑色衬衫,肃穆悲怆。刘丽萍曾经是她生命里的灯塔,也能理解刘丽萍和爱人要保命的想法,但不能苟同他们的作为,毕竟她和亲生父母,就因为他们的私欲而骨肉分离了二十几年。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爱和恨,可以交织纠缠在同一个人身上。
远处的停着的悍马里,江一川吸着烟,想要止住心头滴血的痛。直到她重新撑起伞要离开墓园,他才马上发动了车子。
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今天毕竟是个敏感的日子,他就不出现,惹她徒添伤感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二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去打扰对方,江一川如常每天在三越上班,只是比集团建立之初还要玩命,就连一直跟在身边的墨言,也扛不住高强度的工作,病倒了。整个三越大楼只有顶层江一川的办公室亮着灯,他像被上了发条一样,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来。
手机闹钟响了,他马上放下报表,划开手机。每晚十一点,他都会给钱澄发晚安的短信,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剩下的唯一沟通。
【今天墨言没来上班,才发现第二秘书挺笨的。你呢?不要老闷在家里,多往外走走。晚安。】。
平常两分钟不到,钱澄就会回短信,哪怕只有简单的“晚安”,但今晚他等了特别久,他焦急得又点了一根烟。
【以念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你可以陪我去挑件礼服吗?】。
他瞳孔骤然一缩,跌落的烟灰烫在了他笔挺的西裤上,很是狼狈。他傻傻地笑了,她终于想通了?
飞快地按下回复:【我明天下班来接你。】本想再加一句情话,但又觉得那样太过矫情,把手机收好,直接关掉电脑,回家休息。
窗外月明星稀,是否意味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呢?
第二天钱澄把刘丽萍的所有遗物都收拾好,她的东西很少,只有一本上锁的日记,和一个生了锈的饼干盒,她猜想里面大概是照片之类的,最后所有家具摆设都铺上了白色的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房子。
捧着小纸箱,她来到墓园,刘丽萍的遗物,她决定还是还给她。
“钱澄?……”
她抬头,远处的韩野穿着一身军装,脸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再削瘦一些。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烬。站直了身子。
韩野回头,眸底藏不住一丝哀伤,“我陪我爸妈来。”
“?……从前没听说过你有妹妹啊。”
“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爸妈也不愿意提起,所以我也没告诉你。”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傻啊,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他侧头已经瞥见墓碑上刘丽萍的照片,一阵错愕,“这……这不是上次我陪你看望的那个福利院院长吗?怎么……她的肾还是等不到吗?”
她为难地点头,错综复杂的内情,她还是不提了吧。
“澄……”他温柔地唤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顶,“难受吗?”
“嗯……”出于一种奇怪的感情,她居然点头,还任由泪水留下。
他的心随着她的点头而抽痛,大掌下扣,轻轻把她按在自己肩膀处,而后又君子地松开手,“肩膀借给你。”
钱澄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低着头,额头靠着他的胸膛,二人身体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韩野之于她,就是最好的朋友,不同于面对江一川时的自责和矛盾,她在韩野面前,倒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着。
“仔仔……”唐淑芬尖叫一声,吓得钱澄倏地站直身子,“仔仔你……”
韩野一脸尴尬,手指推了推鼻尖,解释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唐淑芬的反应不对劲,她目光紧盯着钱澄,那种欲言又止的踌躇,还有眼眶泛着水光……怎么看,都像是激动得想要哭泣。
“阿姨……”钱澄被她复杂炽热的目光看得尴尬,只得低下头,飞快地擦着泪。
见不得钱澄尴尬,韩野大步走过去,拉下唐淑芬,“妈,你怎么了?”
“仔仔,你知道她是谁吗?”
“……钱澄啊……”他傻乎乎地回答。
“她是柔柔啊……”唐淑芬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拉着他的双手,痛哭流涕,“柔柔没死……她是柔柔……”
韩野愣住了,而后居然笑了一声,温润的双眼带了点怒气,“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准你乱说……”
“阿姨,你搞错了吧?我叫钱澄。”她不懂唐淑芬为何看到自己会这么激动,奇怪地走过去问。
“柔柔!”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她抱住,耳边只听见她啜泣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哭诉,“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叶庭把你绑走了……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是我的柔柔……”
钱澄只觉头顶被一道闪电劈过,她都说了些什么?她看向韩野,她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她听错了。可她发现,站在她对面的韩野。脸色惨白,一脸的不置信,让她更加迷糊。
“妈!”他怒吼一声!“她是钱澄!妹妹已经死了!你不要发疯!”他从未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但是此刻,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阿野!”韩振国浑厚的声音随之响起,他手上拿着一张单子,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办手续帮墓碑更名的,既然真正的韩柔还在世,那么这个墓上还刻她的名字,就太不吉利了。这一些韩野都不知情,只当作父母二人忽然思念妹妹,陪他们过来罢了。
“爸,你快看看妈,她是不是又……”韩野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韩振国走过去把唐淑芬扶起,钱澄乖巧地叫了句,“韩叔叔……”
“阿野,你妈说的是真的,当年绑架你们的叶庭,把柔柔掉包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以为柔柔已经死了……也是最近,叶庭那个疯子才告诉我们柔柔还活着的事情,这件事江一川也知道……”
?!
钱澄忽而感觉一阵晕眩。韩野来不及接住她,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钱澄!”
“柔柔!!”
韩振国夫妇想要上前去抚,却迎上韩野凶狠的目光,那种阴冷和暴戾,是他从未有过的。“我自己送她去医院。”冷冷地丢下这一句话,他就把钱澄抱起,步出来了墓园。
“钱澄,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我爸妈是开玩笑的……你别相信啊……”他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不知道是想说给钱澄听,还是想要说来说服自己。
上了计程车,去了医院,医生说钱澄只是忧思过度,加上几天几夜没按时吃饭也没好好休息,一激动,体力透支就晕过去了,吊个点滴就会好的。
狭小的病床,韩野拉上了帘子,不到四个平米的小空间,成了他此刻唯一想停留的地方。
韩振国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没有把握的事,他从不会说,加上连唐淑芬也知道了,这件事,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有没有搞错的可能呢?福利院孩子那么多,或许弄混了呢?
此刻,他有个不能原谅自己的念头——宁愿韩柔是已经真正死了,也不愿意接受钱澄就是自己亲生妹妹的事实。
钱澄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全部都是江一川的来电,已经打了足足一个小时了。
此时在刘丽萍家门口的江一川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打着钱澄的电话,一边催促病床上的墨言赶快帮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