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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她眯着眼看着我,样子好像是在回想,回想是否认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不容她多加思索,我便冲了过去,逼近的目光吓得她大叫了一声侧过头闭着眼,“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承认,这样的突如其来一定把她吓坏了,于是稍微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远离,她慢慢睁开眼,转回头来看我,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调说:“你是……温祺?”
不敢想象她竟然能认出现在的我,现在这个邋遢、肮脏、内心充满仇恨的男人,连我都不相信这会是现在的自己……
“哈哈,你终于认出来了?!”我猛的把酒倒进嘴里,将空酒瓶投到地上,摔个粉碎,“连我自己都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了!你竟然还能认出我?!好,很好。”说完这话时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也许真的是酒精在作怪,我此刻看着她的脸竟然产生了想要占有的念头,于是我疯了似的扳过她的肩,吻上她的唇,我知道她肯定吓死了,因为被我钳制住的双臂在死命的挣扎。只是越是吻下去就越是贪恋着不肯放开,那样柔软那样清甜……很快,我感到了一阵温热贴着脸庞蕴湿了脸颊,她哭了,而且开始轻微的颤抖。不过我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放开手,推开到安全的距离。相反,我继续沉迷在这样的吻里不能自拔。唇上一阵极细微的刺痛,紧接着一股腥甜的滋味溢满了口腔。我记得自己大力的推开她,她跌在软垫上,无助的满眼恐惧的看着我。
嘴唇被咬破了一小块,我抬手擦去流出的血,真的很腥,我想我是愤怒了吧,只记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犹如洪水猛兽般的嗜血恶魔,我问她:“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好啊!与其你一辈子都不会爱我,不如让你彻底恨我好了,罗玉峰都得不到的女人,今天倒是落在我手里了……”我一步步的走近她,她越是向后躲,我就越想要靠近,我听到她不停的喊着:“不要过来,走开!曦晨,救我。”
是的,她在叫曦晨,明明知道他不会来,明明知道叫喊是徒劳的,但她还是一遍遍的喊着曦晨的名字,一遍遍的刺痛我的心!为什么你从没这么温柔的叫过我?为什么我永远不能走进你心里?为什么罗玉峰和曦晨能够守在你身边,而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为什么我会活的这么累,为什么……太多的问题不想去想,更不想知道答案,如今唯一要做的恐怕就是得到你,如果今生无法拥有你的心,那么我不在乎退而求其次……
那晚之后,当酒精慢慢从体液中消散之后,我终于清醒了过来,但却一直无法面对伤害你的事实。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看到殷红的血液浸透了垫子,锐烟脸色苍白的躺在上面像是昏死过去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快救她。我承认,罗玉峰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竟然动用帮会的力量找了过来,如果不是我事先将她抱走,恐怕他早就将我抓起来了。不过最后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锐烟的位置,然后躲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亲眼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可能锐烟不知道,她住院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去看她,站在一个角落远远的看着她。起初她的精神很不好,不说话也不笑,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害了她。有一日曦晨被护士叫走,我看到锐烟一个人走出病房朝医院外走去,于是我悄悄的跟在后面,我看见她站在树下,仰头看天,那时天刚好在下雪,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我很想上前把她拥在怀里,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曦晨来了……我见到他们拉扯了一阵,然后锐烟开始哭,曦晨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难过表情,最后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雪片落在他们的肩头、睫毛和唇瓣上,开出绚烂的花。
从那日之后我再没去过医院,也再没见过锐烟,我想要做的、能够做的只有报仇,用尽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去报复,去让罗玉峰痛不欲生。心在一瞬间变回最初的冷漠坚硬,想到要将罗玉峰置于死地,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满足,恐怕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吧,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锐烟的事让我想要尽快结束这段仇恨,作为最后的了断,我选择了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式,那就是约他见面,把我们之间的恩怨面对面的解决掉。于是在确定了时间地点之后,我便开始倒数着这最后的会面。
那一夜的北郊海滩,罗玉峰准时到了,他一如当初第一眼见到时一样,五官精致得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身材挺拔而俊美。我从后面走过去,对他说:“你来啦!很准时嘛。”
他回过头来看我,目光中有一丝的难以置信,我知道他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头发蓬乱且尽是灰尘,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运动服,下巴上长满了一大片胡渣的男人会是他当初聘请的那个英俊潇洒的年轻助理,会是温静山的独生子。
“你害怕吗?”我这样问他,“我很可能在这里杀了你。”事实上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如果害怕我就不会来了,咱们之间确实该做个了断了。”在确定了我的身份之后,他的声调变得异常的不屑,配上那种淡漠到不可一世的神情,让我滋生在体内的仇恨开始无限量的放大再放大。
“哈哈,为了今天你可是一直在找我啊,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你吧。”
“是没想到。”他说,“更加没有想到你会对锐烟下手!你这个人渣!”
他都知道了,我对锐烟的伤害他都知道了。人渣,多么贴切的形容词啊!我就是个人渣,从我家破人亡开始报仇的那天起就是了。当我这样回答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你的仇恨从来只是对我一个人不是吗?!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为什么要去伤害无辜的人?!难道在杀死了学儿之后,你还没有悔悟吗?”他这样质问我,没有预期的怒不可遏,相反倒是异常平静,真不愧是罗玉峰啊,在这种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只是他的质问切实的戳到了我的痛处,让我几乎招架不住,于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怒吼着,竭尽全力的想要撇清那些曾经犯下的错,造成的伤。罗玉峰的目光很凌厉,似乎能把我看穿一样,直到我掏出枪的瞬间,局势才稍稍的倾斜过来,只是陈浩然和郑小芸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
在我开枪打中罗玉峰膝盖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一种发自内心的痛快,看着他痛苦的跪倒在我面前无法站立,潜藏在我内心的恶魔瞬间占据了我所有的灵魂,只是陈浩然来了,他跑到罗玉峰身边撑起他,不让他倒下去,这样的情景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开了第二枪,他们应声躺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气,所剩下的残存的除了痛苦再无其他。
此时,我的心沸腾了,父亲,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就要帮您报仇了。我一步步走向他们,就在我对准罗玉峰的头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胸前好像有个东西喷薄而出,加深了那种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枪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脚边的沙地上,身体慢慢向后倾倒,一点点的倒下去,直到感到有沙粒刺中脸颊时,我才闭上了眼,寒冷,蚀骨的寒冷笼罩着我,直到灵魂从身体中抽离的分毫不剩……
真正的后记——陈浩然回到美国的日子安逸而宁静,每天按时去医院复查,按时吃饭、睡觉,偶尔和小芸聊聊天,回忆着从前那些学生时代的难忘往事。离开了栗川似乎所有的事都慢了下来,没有了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没有了一杯接一杯黑如碳汁的咖啡,没有了会议桌前一张张透着奸诈的脸。我的生活一下子就安宁了,这样的安宁曾让我觉得恐慌,因为我能清楚的听见生命被消耗的声音,一滴滴的被耗干。
我和小芸的婚礼是在纽约的一间小教堂里举行的,没有朋友来参加,唯一在场的一位亲人就是我阿姨,当牧师庄重的宣布我们结为夫妻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大声的鼓掌,很大声很大声的,然后我也听到了她小声的哭泣,极细微的声音,但还是被我听到了。自从眼睛不能看了之后,我的听觉变得异常的灵敏,一片树叶落下的声音,一滴水滴溅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人们走过我身边不经意的一声叹息,我都能听得见,只是大部分时候装作没有听见罢了。
婚后的生活和从前没有多大变化,小芸在阿姨的服装店帮忙,而我则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天上的太阳,因为眼睛只能感受到微弱光线的关系,不去医院的时候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太阳,尽量感受那种朦胧的橘色出现在眼前,凝结成抵御黑色的亮块。
看得累了我就闭上眼,回想着曾经在栗川和玉峰一起工作的情形。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是不是还会出现在北郊的海滩;会不会出现在玉峰身边,扶起他,和他一起面对温祺和他手里的那把枪?当我这样问自己时,脑海中已经有一个声音大声喊出了答案——会!我会去,即使知道结局是像现在这样在黑暗中过活,我也会去,义无反顾……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会去招惹小芸,更加不会让他陪我到美国来生活,远离家人,远离熟悉的土地,陪在我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人身边。是啊,现在的我真的是连乞丐都不如呢,眼睛看不见,行动也不方便,做什么事都要人照顾,这样的软弱连我自己都痛恨。
我记得有一次小芸坐在我身边帮我削苹果的时候,我曾问过她,选择嫁给我后悔吗,曾经那样深刻的爱着另一个男人的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