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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这么多问题?”
司婆婆头大如斗,求救似的看向瞎子,瞎子乐呵呵向前走,咚的一声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司婆婆在瞎子脸上连踩几脚,瞎子死活不醒。
秦牧连忙将瞎子背起,希冀的目光看着司婆婆,司婆婆从篮子里抽出一根针,在瞎子屁股上捅了一针,瞎子屁股滋滋喷血,却依旧昏迷。
司婆婆无奈,眨眨眼睛道:“更夫的确是养蛇的那个魔道高手,本事倒也不弱,他用的是魔影幻魔功,是天魔教的一门神通,很是厉害,让人防不胜防。我用含沙射影法,伤到了他的影子,借影子伤他本体。我心魔作祟,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毕生不能伤害天魔教的弟子,所以我只让他知难而退。痛下杀手的不是我,是瞎子。”
秦牧眨眨眼睛道:“银丸是怎么回事?那是不是剑丸?婆婆是不是精通剑术?”
司婆婆的眼睛也眨啊眨,一老一少相互眨眼睛,眨得眼睛酸了。司婆婆咬牙,又在瞎子的屁股上捅了一针,瞎子依旧未醒。
“银丸?咳咳,你说的是这个?”
司婆婆手掌一翻,手心里多出一个银色丸子,秦牧连忙点头,道:“婆婆教我剑术!”
司婆婆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想教你,而是不能教你。我的剑术虽然也能排得上名号,但无法做到天下第一。你学了我的剑术,人家便不愿意教你,所以我打死都不能传你。”
秦牧失望,随即精神一震:“天下第一剑术?是我们村的吗?”
“你不要瞎琢磨。”
司婆婆警告道:“你若是去求他,他更不会教,只有他想通了,才会教你!你现在身负数种绝学,任何一种都谈不上精通,等到你能同境界拳打马爷,刀劈屠夫,枪挑瞎子,跑赢瘸子,再来想怎么磨砺剑法!那时候,他不传我们逼他传!”
瞎子打个哈欠,悠悠道:“他见识最高,修为最深,这些年愈发恐怖了,我们绑在一起都未必能打得赢他。”
“你舍得醒了?”司婆婆大怒,又在他屁股上捅了一针。
瞎子从秦牧背上下来,拄着拐杖道:“这件事,总归你来解释比较好,我解释不来。杀更夫的事情我倒可以解释一下,那个更夫的魔影幻魔功很是厉害,已经能够做到人影互换,身体不是本体,影子才是本体。与他对决,若是只攻击他的本体,便会被他的影子所杀。他想杀我时,被我用竹杖钉杀了他的影子,将他钉死在地面上。”
秦牧想了想,道:“那么他养蛇,用婴孩的先天精气和魂魄修炼什么?”
瞎子道:“婆婆,魔道功法你最精通,你来解释。”
“这门功法叫做自在先天功。”
司婆婆道:“这门功法是天魔教自后天而成先天的功法,只是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残篇,练得偏了,竟然用还未出生的婴儿来练功。真正的自在先天功虽然是魔功,但却是堂堂正正,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练功的,而是吞吐天地灵气,汲取日月精华来修炼。”
她的神色有些忧虑,低声道:“天魔教的人竟然出现在附近,看来大墟不可能再平静了。这些家伙往往是一窝蜂的出现……”
三人回到奶奶庙,集会还在继续,待到午后,各个村庄的人都开始离开,返回各自的村子,秦牧也再次驾着牛车返回残老村。
“牧儿,你今后可以独自出门打猎了。”
马爷坐在牛车上,身子随着颠簸的道路一起一伏,突然道:“你长大了。”
秦牧心中一暖,回头笑了笑,残老村的放牛娃笑得向早春阳光一样灿烂。
“不过,只许你打异兽,不许你去挑战异兽领主。”
司婆婆道:“而且每天傍晚都要回来放牛,让牛多吃草。”
放牛娃脸色顿时黑了,而正在默默拉车的那两头犍牛也是愤怒的叫了一声,牛眼含泪,显得异常委屈。
秦牧见状,狐疑道:“婆婆,这两头牛是不是也是人?”
“你猜。”司婆婆嘿嘿笑道。
秦牧不想猜。
背后一阵风儿吹来,少年被风儿吹得心儿荡漾,突然迈开脚步,从牛车上跃起,追风而走。他要追上这风,踩着风尖儿在天空中行走!
他速度极快,跃出松林,脚踩松树的树梢狂飙而去,速度越来越快,终于追上那股风的风头,纵身而起,跃到半空,虽然人在空中,但是他脚下顿时传来一种奇妙的向上的托力。
少年欢呼一声,脚步飞一般在空中点过,踩着风尖儿在空中奔行。
牛车上几人抬头仰望,瞎子老神在在道:“会掉下来吗?”
药师抓住一把风嗅了嗅,笑道:“会掉下来。这是一股妖风,风中有一个妖精在赶路,发现他后会停下来的。你们谁去接住他?”
秦牧脚步飞快,那风儿也是飞快,不知不觉间奔出十多里地,少年正在兴奋,突然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坐在一张大芭蕉叶上飞到自己的身边,两条前腿伸得笔直,后腿则是坐着。
他不由呆了呆,那只白狐也呆了呆。
一人一狐齐声尖叫,接着秦牧便感觉到呼啸的风儿顿时止歇,不由手舞足蹈从空中跌落下来,而那只狐狸则还坐在芭蕉叶,抬起前爪指着他尖叫,显然是惊讶无比。
“糟了!”
秦牧脚步连连变幻,施展出偷天腿法,心道:“只要跑得够快,便能在天上行走……”
他这才发现自己跑得不够快,脚踩空气根本踩不住,还是呼啸向下坠去!
秦牧向下看去,头皮发麻,下面是一片山地,连根树木都没有,只有一块块凌乱的石头,倘若摔在石头上,只怕粉身碎骨!
正在此时,那只在空中尖叫的白狐醒悟过来,芭蕉叶一溜烟的从空中飞来,秦牧立刻感觉到自己脚下生风,又能踩到风尖儿,连忙脚步快速点动,将自己下坠的势头止住,终于在将要坠落到地面上时脚踏风尖儿纵身而起,踏风而行!
他松了口气,却见那只狐狸坐着芭蕉叶赶上,一人一狐四目相对,白狐口吐人言,声音很是好听,但是身上却带着酒气,醉醺醺的,好奇道:“你在做什么?怎么跑到我的风里来了?”
秦牧惊讶,道:“我想试一试能否追赶风尖儿,踏风而行,不知道这是你的风儿。你会飞?还会说话?”
“我用法术驾风,便可以御风而行。”
那只白狐道:“我赴宴归来,天快黑了,急着赶路,不送你了,先走一步。有缘的话改天再见!”说罢,卷着狂风消失不见。
秦牧只觉脚下的风力渐渐减弱,连忙从空中斜奔下来,降落在地,只见残老村就在前方,他抬头看去,那只狐狸已经不见踪影。
“赴宴归来?”
秦牧一肚子的纳闷:“这只会说话的狐狸会法术,还去赴宴,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下次遇到它,一定要问个清楚……”
两天后,张庄寨来了一老一少两个游方道人,风尘仆仆,走入村寨,那老者道:“村里的善人,可否施舍碗水喝?我们出家人经常在外,肠胃不好,讨碗热水。”
村民为两人倒了两碗水,老者和少年喝下,谢过村民。那老者慈眉善目,笑道:“我们师徒云游四方,多少懂些法术,我观贵村有妖气,是否需要我们除妖?”
那村民笑道:“妖精已经被除掉了,是一条藏在树身中的大蛇,被邻村的一个少年斩了!”
老者诧异道:“为何我还感觉到这里还有妖气?最近贵村是否死过人?”
第四十四章 天魔祖师()
张庄寨的村民围上前来,一人连忙道:“死了一个更夫!”
那老者思索片刻,道:“更夫尸体下葬了吗?他多半是妖魔,可能会尸变。”
张庄寨的村民吓了一跳,连忙引领两人来到更夫的坟墓前,道:“昨天埋上的,两位大师……”
那老者伸手一指,土坟向两旁分开,一个薄皮棺材从土坑中冉冉升起,漂浮在众人面前。
咄咄咄——
一根根棺材钉自动脱落,棺材盖掀开,棺材落地,更夫的尸体却还飘在空中,面目被白幡遮盖。
这一老一少取来白幡检查一番,对视一眼,默默点头。老者念念有词,伸手一指,更夫的尸体顿时燃烧,片刻便化作灰烬。
诸多村民连忙拜谢,捧上金银作为报酬。那少年连忙摆手,老者道:“无功不受禄,有功必受禄,收着吧。”
少年这才将报酬收起。老者问道:“斩杀大蛇的少年住在哪里?身边都有什么人?”
“是残老村人,身边有瞎子和司婆婆。沿江向上走,距离这里四十多里地。”
老者谢过,一老一少走出张庄寨,沿江而上。
走了几里路,那老者叹了口气,道:“人死如灯灭,莫堂主的灯灭了。那个更夫就是我圣教的莫堂主,他的自在先天功误入歧途,用婴孩修炼,虽是死有余辜,但毕竟是我圣教的堂主。杀他的人疑似枪神,将他的魂魄肉身一并钉死。白幡上有剑痕,莫堂主在遇到枪神之前还遇到了她,教主夫人。”
少年默默的听着。
老者道:“教主夫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躲藏起来,我圣教的高手进入大墟打探她的下落,至今没有收获,不曾想莫堂主在这里遇到了她。祖师,我们这趟没有白辛苦。”
那少年开口,声音极为苍老,铿锵有力:“教主夫人杀了教主之后,盗走我教圣典大育天魔经。她一去四十年,可怜我们寻她也寻了四十年,终于寻到他了。”
清晨的残老村,早饭后药师将村长搬到村口,支起一个小炉子,烧了壶开水,泡了一壶茶,然后便听到村里传来鸡婆龙的叫声。
“鸡下蛋了,牧儿,去鸡窝捡鸡蛋。”
司婆婆催促秦牧去捡鸡蛋,秦牧刚刚钻到鸡窝,被那头鸡婆龙打得满地乱跑,啄得他一头一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