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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头大如斗,秦牧好糊弄,瘸子只喜欢偷东西,对江湖野史所知不多,也好糊弄,延康国师那就不太好糊弄了。
“咳咳,霸体与伪霸体之间是气运之争。”
村长严肃道:“这世间的霸体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但是伪霸体却有不少。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据传倘若伪霸体杀了霸体,便可以侵夺其气运,将霸体的气运夺来,自己便从伪霸体成长为真正的霸体。具体是否如此,我便不知道了。”
延康国师陷入深深的思索,突然又抬头问道:“霸体与伪霸体的气运之争,的确惊心动魄。但伪霸体如何知道对方是真正的霸体?不知道对方是霸体,又如何杀掉霸体?”
村长动怒,这厮问个没完没了,自己该如何编下去?
“霸体与伪霸体之间其实有着不可思议的联系,两者相逢时,便都可以感应到对方。”
村长稳住心神,道:“彼此相见的那一刻,便有一种惺惺相惜,却又相互敌对不死不休的感觉……”
他几乎编不下去,秦牧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我与虚生花相遇的那一刻,也有这种感觉!难怪,难怪!我们在江上相逢,他乘坐画舫,见到我时便停了船,邀请我过去!原来是霸体与伪霸体的感应作祟。”
延康国师不再怀疑,抬头看向天空,怔怔道:“虚生花来自上苍,我遇到那个布天灾的神祇也来自上苍,上苍是什么地方?竟有神祇,也有霸体?道兄,你应该也知道这个地方吧?”
“伪神罢了。”
村长也仰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在他们的西方便是无比惨烈的战场,但是两人都没有看向战场,对战场的局势不以为意。
“上苍只不过是一群走狗,是神祇们用来监控这个世界的眼线。”
村长轻声道:“你们延康国这次雪灾,造成生灵涂炭,至今不曾恢复元气,其实只是上苍降劫,用的是普通的天象攻击。倘若是真神降劫,嘿嘿……”
他收回目光,道:“东海水深万丈,也是一夜沉入水底的。大墟东边原本是一片海洋,也是一夜间变成了陆地高山。”
延康国师毛骨悚然。
“我一生与上苍作对,上苍不容易对付,但是上苍背后的存在更不容易对付。”
村长看着自己的断臂处和断腿处,怔怔出神,低声道:“你会遇到的,牧儿也会遇到的……”
延康国师看着他的肢体断处,伤口剑痕在其他人眼中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在他这位当代剑神的眼中,却可以看出无尽的玄妙。
他深知斩断村长手脚的那人的可怕!
“上苍会再度降劫延康。”
村长吐出一口浊气,道:“不过上苍的首要敌人是人皇,我与他们争斗了几百年。从前有我,我还有两三年的寿元,现在有你,你领悟出剑道,现在可以与他们相争。将来会有牧儿。我走出大墟,最近几日会有上苍来客寻我,我可以为你们争取一段时间。”
他说得不轻不淡,但是三人都听出一种慨然决然的意味。
“人皇,不能死在病榻上。”
村长露出笑容,轻声道:“病榻上不是我的归所。”
延康国师再度抬头,轻声道:“上苍……有朝一日,我延康的铁骑,会踏平那里!不过现在,是该先踏平贺兰关!”
他站起身来,道:“诸位,请移步贺兰关。”
一辆宝辇驶来,来到城头,宝辇天圆地方,秦牧将村长抱起来,放在宝辇上,延康国师驾车,笑道:“我们去贺兰关中再谈。”
瘸子捡起茶桌上的金书宝卷,扔给秦牧,道:“大尊的书,不知道里面记载着什么害人的邪法。”
秦牧接住金书,摇头道:“这不是大尊的,是我老秦家的书,被他偷走。”
瘸子哼了一声,道:“牧儿,你的确不够努力啊,学了我的偷天换日手还能被那小兔崽子偷走。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天下第二神偷罢。”
“我本来就甘愿做个第二,是你非要塞给我。”
秦牧翻开金书宝卷,惊讶道:“班公措竟然把这本书打开了!这本书原本是有封印的。对了村长爷爷,我见到我爹了!”
村长脑中轰然,失声道:“你见到无忧乡来客了?”
秦牧将金书放下,有些黯然神伤:“我在冥谷中的宝船见到了他,他已经施展禁术,与宝船融为一体,变成了树人……他与镇星君签订了土伯之约,不能睁眼见我,他教给我许多东西,可惜还是分别了……”
秦牧怔然,摇了摇头,将杂乱思绪抛之脑后,把自己在冥谷和幽都世界的遭遇说了一遍。三人听得瞠目结舌,这种光怪陆离的遭遇令人神往又惊心动魄,但里面藏着的秘密之多之可怕又让人忍不住沉思。
延康国师也是心头大震,秦牧是霸体,竟然还有一个神一般的老爹!
“无忧乡人,是怎么成神的?”
延康国师突然醒起一事,无忧乡人,神桥是连着天庭的!
小玉京的人告诉过他,这世间所有人的神桥都是断开的,惟独无忧乡人的神桥是与天庭相连的!
这岂不是说,秦牧的神桥也是连通天庭?
他回头看向秦牧,秦牧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将金书宝卷又捡了起来,翻开看了一眼。
前方,楼船舰队已经一路碾压横推,即将来到贺兰关,鸭舌头地带,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被真元炮射杀的蛮族神通者的尸体!
剑堂堂主剑三生和归德将军虞渊出云以楼船为剑,两位剑法大家操控楼船血洗对面的草原大军,在遭遇战的一炷香时间后,草原蛮族的大军便已经崩溃,被一万四千口真元炮轰得丧失斗志,如同潮水般向贺兰关逃去。
然后便是一面倒的屠杀,即便巫王、可汗奋力厮杀,也难以阻挡溃逃的军队,难以阻挡对面涌来的大军。
延康国师驱车走的比较慢,算算时间,剑堂堂主推平贺兰关时,正是他们的宝辇入城之时。
车上,秦牧看着手中的金书宝卷第一页,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突然起身,指尖元气飞出,化作各种尺子,有圆的方的三角的椭圆的,各种角度,各种度量,开始测量金书第一页上的图纸。
“牧儿,你在做什么?”瘸子好奇道。
“测量鹊桥。”
秦牧头也不抬道:“我秦家的这卷金书上的功法有古怪,想要修炼,必须要将这图上的元气走动的每一个角度计算无误。这本金书上的图,可能是……可能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格局()
瘸子纳闷道:“是什么?”
秦牧摸了摸下巴,揪下一根茁壮生长的胡须,道:“我觉得这书中的功法,可能会是连接神桥的法决。”
瘸子没有听清:“什么桥?”
“神桥。”
秦牧继续低头测量,道:“因为神藏不像人体的经脉经络,人体的经脉经络就在那里,看一遍行功图便能试着催动功法。神藏是一片空旷空间,元气在这片空旷空间运行,运行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有着不同的空间维度。因此需要测量具体的空间维度,空间中难以确定坐标,倘若有疏忽便可能出错。”
瘸子神色呆滞,神情有些恍惚,呆呆的看着秦牧变换尺度,继续测量金书上的图案。
秦牧取来纸笔记下自己测量的数据,头也不抬道:“在空间维度中出错,差之模糊都谬以千里了,我需要测量准确,计算到模糊以后的数位。而且,画中人的人体大小与真人的人体大小不一样,画中人的神藏大小,与真人的神藏大小也不一样,我先计算出基础数值,每个人的神桥神藏大小不一样,但有了基础数值,便可以按照空间比例来修炼,这样便可以炼成鹊桥诀……”
瘸子怔了怔:“什么桥?”
秦牧心中纳闷,笑道:“鹊桥啊。瘸爷爷,你好像有些走神了。我不和你说了,这边测量起来很是麻烦,计算也很困难,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突然,村长的脑袋从车里探了过来,激动得问道:“什么桥?”
秦牧心中更加纳闷:“村长你也走神了?鹊桥啊!”
“不对!”
延康国师头拧到身子后面,飞速道:“不对!鹊桥之前你明明说的是神桥!”
“没错!”
瘸子连忙道:“我听到的也是神桥!”
村长连连点头:“是神桥!”
秦牧恍然大悟,笑道:“这画中人的神桥是断的,画里的功法叫做鹊桥诀,是修补神桥的。我刚才正在计算鹊桥诀中所需要的数理,这鹊桥诀很难修炼,需要测量的东西太多……”
“修补神桥的功法!”
车上三人突然气息暴涨,这辆飞行在半空中的宝辇在刹那间便被他们的气势震得四分五裂,随即被他们恐怖的气势震碎,化作齑粉!
秦牧连忙腾空,将金书宝卷和自己计算的数据抱在怀中,衣裳也被墨汁染得一团糟。
延康国师、村长和瘸子几乎同时伸手向金书宝卷抓去,见到秦牧将金书揽在怀中,连忙顿住,各自收回手掌,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秦牧埋怨道:“幸好这是金书,不怕被墨水毁了,否则你们的罪孽便大了。”
村长连忙道:“先落地再说!”
四人降落下来,四周都是尸体,有些地方还燃着火光,浓烟滚滚,那是火系神通留下的痕迹,而在他们前方,混乱中的蛮狄国大军溃逃中冲击贺兰关,贺兰关的守将则死守城门,不愿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免得被延康国军队趁机破关而入。
这些溃败的军队竟然在疯狂攻击贺兰关,高大的城墙被诸多强者轰得不断坍塌,碎石乱飞。好在城墙足够宽,他们打破的是外城墙,还有内城墙未破。守城的将士不分敌我,催动神通灵兵向城外和城下轰去,将原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轰杀,城下各种叫骂声粗鄙不堪,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