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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问道:“都有哪些强者暗杀皇帝?”
“听闻是穷夫子、田真君那些人,还有些塞外的强者。”
秦牧脸色微变,道:“与塞外的教主级强者联手了?延康国师回来了没有?”
“不曾见到。”
秦牧沉吟片刻,道:“皇帝到了哪里了?”
“就在五千里之外的霸州府。”
那天魔教弟子道:“皇帝先去了南方,将南方那些拒不放粮售粮的世家清剿了,然后才去北方,而今刚到霸州。霸州还算安定。”
秦牧定了定神,问道:“京城那边呢?留下几位一品大员?”
“留下太子监国,还有太子一系的官员。”
秦牧面色凝重,京城有太子监国,太子却跑到了大雷音寺,穷夫子田真君等人原本险些死在延康国师的手中,被老如来搭救,说他们入了空门,不再过问世俗之事,而现在穷夫子等人却跑了出来。
再加上太子去见老如来,这里面的事就大了。
“都说朝廷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圣地,不知道真的与大雷音寺碰撞起来,谁才能更胜一筹?”
秦牧沉吟片刻,道:“能联络得上各堂堂主吗?”
“而今各堂都在各地救灾,很难联络,想要聚齐各堂,只怕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秦牧摆了摆手,径自离去,坐在龙麒麟背上赶赴霸州。
霸州距离这里还有五千里,路途颇远,以龙麒麟的脚力不休息也须得第二天才能赶到,再加上路途中休息,估计要到第二天晚上才能赶到霸州。
“倘若我那艘宝船还在,那就好办多了。可惜被毁了。”
秦牧令龙麒麟全力赶路,许给他每天一斗的伙食,龙麒麟振奋精神,脚踏火云向霸州奔跑而去。
不知不觉到了夜晚,秦牧抬头观看星象,辨认方向,命龙麒麟继续赶路,等到太阳升起时,龙麒麟也吃不消,累得口吐白沫,跑不动了,脚步越来越慢。
秦牧让他停下,四下看去,辨认一下位置,取出延康地理图细细查看一番,只见距离霸州只剩下不到千里的路程。
秦牧松了口气,喂了龙麒麟,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让龙麒麟歇歇脚步。
没走出多远只见一个宅院出现在这穷山僻壤中,应该是新盖的房子,什么都是新的,秦牧走过去,正要敲门,门户开了,走出一个女子与他照面,两人都是一怔。
“牧儿?”
那女子有着无双的容颜,见到他猛地一怔,四下看了看,纳闷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的?我好不容易才甩掉瞎子和马爷,竟然被你寻到了。”
秦牧又惊又喜:“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随即警觉起来:“你是婆婆还是厉天行?”
司婆婆侧身让他进屋,道:“老魔头暂时被我镇压住了,老如来尽管没能除掉他,但也让他元气大伤,我现在与他势均力敌,于是和他定了协议。晚上的时候他出来,白天的时候我出来。”
秦牧狐疑道:“你倘若真的是婆婆,为何还要故意避开马爷和瞎爷爷?为何要躲在这里?”
司婆婆白他一眼:“臭小子,连婆婆也敢怀疑了?我若是老魔头,想害你的话还需要编假话骗你?”
秦牧心中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相比司婆婆来说的确弱得可怜,倘若她是厉天行,无需多费心思,这才走入院子中。
倘若是厉天行,那股魅惑劲儿,一个眼神便能让自己神魂颠倒,端的是比女人还要女人。
这座宅院很是简朴,毕竟是刚刚建成,没有几件家具,秦牧四下打量,只见桌椅都是歪歪扭扭的,这才放心。
司婆婆没有马爷那么灵巧的手工,做衣裳尚可,但是木工便差得可怜,这些桌椅绝对是出自司婆婆的手笔。
秦牧坐在椅子上歇息,这椅子一边高一边低,很是别扭,心中更加放心,的确是司婆婆做的椅子,好奇道:“婆婆为何不回大墟?”
司婆婆摇了摇头,走出院子,过了片刻几块木柴飘入院子中,她打算做一张床。
秦牧顾不得歇息,连忙上前帮忙,司婆婆是教中圣女,即便在残老村生活了四十年但也没有学会马爷的手艺,倒是秦牧打造各种家具样样精通。
司婆婆插不上手,到河边取了点水,回来打磨铜镜,道:“我现在回不去了,回去又能如何?大墟里晚上有黑暗当道,老魔头再跑出来折腾,村长他们几把老骨头能禁得住几天?还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磨一磨老魔头的心性。”
秦牧飞速将一张大床做好,搬进屋子里,看到她把镜子也打磨得坑坑洼洼,哭笑不得,连忙接过手来,将元气化作白虎元气,然后计算一番,元气丝细细打磨,将铜镜打磨平整,然后又去做了个妆台。
司婆婆看到龙麒麟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又看到秦牧满眼血丝,疲惫不堪,道:“你赶了一夜路?先去睡一会吧。”
“你不走?”
“不走。”
秦牧放下心来,合身睡在床上,这里没有被褥,但他也习惯了风餐露宿,很快沉沉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秦牧惺忪醒来,看到司婆婆在对着妆台上的铜镜出神,手中提着口剪刀,剪刀对着自己的脸。
“婆婆!”秦牧慌忙道。
司婆婆转过头来,将剪刀放下,露出笑容,轻声道:“如来说,要破除心魔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彻底不再留恋这张面孔。牧儿,我不想害你们,更不想害你……”
秦牧看到她又提起剪刀,眼泪止不住滚了出来:“婆婆,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下不了手!”
司婆婆颓然,放下剪刀,笑道:“牧儿,你来帮我。”
秦牧从床上起身,从她手里接过剪刀,轻轻放在她的小篮子里。
“不怪你,任何人都无法怪你,你已经躲了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没有用真面目见人。”
他蹲下来,仰头看着那张美得找不到第二张的面孔,那是把自己养大的至亲之人的真容。秦牧露出笑容:“换做我,坚持一天两天倒也罢了,坚持四十多年,我坚持不下来。长成什么样子,不是你的错。哪个美丽的女子愿意永远遮住自己的脸,用一张苍老的脸去见人?”
他站起身来,道:“婆婆,厉天行我会将他解决掉的。你留在这里,我去霸州,那里可能出事。”
司婆婆轻轻点头。
秦牧走出房间,回头笑道:“婆婆,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虐待自己。”
“臭小子,又来教训我了!”司婆婆嗔怒道。
秦牧哈哈一笑,一脚踢醒龙麒麟,喝道:“还睡?起来赶路!”
第二百五十八章 皇帝,道主,如来()
“许多人不理解,变什么法,革什么命?从前不也很好嘛,大家活得都很好,其乐融融,你现在变法了,革命了,不就是为了你皇帝的野心吗?得罪了名门望族,得罪了那些门派,不就是为了让延康的国土大一些吗?现在惹得天灾人祸连年,都怪你,都怪变法。此乃谬论!”
霸州府,延丰帝与一众文武大臣走在街上,看着一个个官府义粥摊子前排队领饭的人们,延丰帝走了过去,来到一个义粥摊子前,正在分发义粥的官差正要下跪,延丰帝摆手,道:“天寒地冻,没这么多规矩。一个人发多少?”
“回陛下,一个成人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勺干菜。”
延丰帝点了点头,让他下去,自己掌勺给灾民发饭,他身后站满了朝廷的文武官员。延丰帝一边掌勺,一边继续道:“从前活的很好的,从来不是百姓!司农,你来告诉他们,国师变法之前一亩良田能养活几个人。”
司农大臣连忙道:“变法之前,一亩良田年产粗粮三百三十斤。只是当时的田地都集中在世家、寺院和道观的手中,农民手里是没有田地的。一户农家七八口人,种地八十亩,有粮食果木蔬菜,还有药材。劳碌一年,种植两季,一年没有余粮,勉强果腹,一个月能吃得上一两顿肉,碰到天灾人祸就要饿死。当年许多老人遇到灾年主动投河或者上山,便是免得连累家人。而那时世家、寺庙、道观里屯粮无数,屯钱无数。”
延丰帝道:“八十亩地,养活一家七八口,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粮食,粮食去了哪里?你再来告诉他们,变法之后一亩地能养活几个人?”
司农大臣继续道:“陛下命国师变法,将天下土地收公,世家、寺院和道观不得掌有土地,丁男八十亩地,二十亩良田。最近些年人口多了几番,国土也大了不少,规矩也就改了,丁男四十亩地,十亩良田。国师让武者、神通者劳作农务,旱涝保收,天旱下雨,大涝排水,因此一百六十年没有饥荒。而今亩产八百二十斤,田赋两石,农家吃肉倒不觉得费钱了。”
“三百三十斤,八百二十斤。”
延丰帝捏俩馒头放在饥民的碗里,又打了勺干菜,感慨道:“什么是佛?这就是佛,活佛,生佛,所有百姓的佛!不是你顶个如来的名头顶个道主的名头,讲一些抚慰心灵的鸡汤之类的话就是佛就是道主!司农,我再问你,既然国师变法很好,粮食也多了,为何一旦天灾爆发,还有饥荒?”
司农大臣面带难色,迟疑道:“这个”
“说!”
“是。除了人口增多了几番的原因外,还有吃肉的原因,打仗的原因。喂养牲口需要粮食,军中喂养异兽,练兵,打仗,都需要粮草。最主要的还是农田流转。有些农田被世家大阀和门派寺庙又买了去,成了地主。”
司农大臣道:“粮食又回到他们手中。上次宗派叛乱,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有钱有粮,所以才如此大胆。而这次饥荒本不应该闹得如此之大,还不是因为打过仗之后,国库空虚,这些世家大阀门派寺庙不愿意放粮?上次宗派叛乱,造成的影响太大”
延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