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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谌发了条微信问她工作忙完了没。
她低头回复:【今天刚结束,现在我家对面的那家KTV和部门员工一起唱K。】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你要是没事,就过来救场吧,我们总监疯了,不喝到吐不让走。】
对方发了个好,沈湄把自己的包厢号告诉了他,瞿谌没有再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唔,写这章的时候好想吃火锅哦……
☆、Fifteen
Cherry从厕所吐完第二次回到包厢,仰坐在沙发软座上拉着沈湄连连摇头:“不行了,我没力气帮你挡酒了,一会儿你还是自己喝吧。”
正好一个员工走过来:“沈主管,你看总监都喝成这样了,你可不能再让她帮你喝了,来来来,一定要不醉不归才行!”
沈湄哭笑不得,刚想着要怎么拒绝,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众人还以为他走错房间了,瞿谌却旁若无人地站在门口,一句话就震惊了所有人。
“我是来接沈湄回家的。”
有几个见过他的员工认出来他了,连忙跟周围人八卦:“哎呀这人我两个月前见过的,是沈主管的男朋友嘛!有一次还来接沈主管下班呢。沈主管你真的好幸福啊,男朋友这么晚了还亲自出来接你。”
沈湄觉得自己还没喝多少酒就有点醉了,浑身热得像掉进了桑拿房里,虽然知道是假的,心却忍不住加快了跳动。
她回头对着Cherry歉意地笑,试图把戏做全套:“我先走啦,明天见。”
Cherry又惊又喜,她和沈湄除了工作私下里关系也不错,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而且看起来还这么靠谱。
“去吧去吧,回头我再审你。”Cherry贼兮兮地冲她笑。
沈湄走到门口,刚打算跟着瞿谌离开,旁边的程景然忽然站了起来。
“沈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没有男朋友吗?”
声音不大,但是门口好几个人都听见了。站在程景然身边的几个年轻女员工满脸尴尬,眼神中却燃烧着八卦之光,靠里一些的人没有听清楚,但是大家联想起之前公司里沈湄和程景然的绯闻,纷纷都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一场三角恋的戏码。
沈湄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都僵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光程景然这一句话,整个包厢里的人明天估计就能传出好几种不同版本的说法。
不知道谁关掉了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吵闹了好几个小时的屋子里一下子静得悄无声息。
沈湄感觉到自己的手克制不住地在抖,脑海里一片混乱,明明很想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牢牢地牵住了她,瞿谌站到她身边,看着程景然淡淡地笑:“你是程副总监吧?小湄跟我提起过你,听说你好像是个作家,而且特别喜欢找身边人搜集故事作为素材?之前是我不想把我和小湄的故事拿出来被你当成素材写,所以才让她跟你说她没有谈恋爱的。”
包厢里静了几秒,重新炸开了锅。
“程副总监原来不是不工作,只是人家的工作是作家啊?”
“天啊好震撼,真看不出来程副总监居然写小说?”
“这样说来,他之前找沈主管是打算把她当成素材啊?也难怪人家沈主管要骗他说自己没有谈恋爱了,这种隐私谁想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啊,还要写成小说出版的诶。”
所有的矛头都被瞿谌四两拨千斤地转移到了程景然头上,听着员工们在耳边的各种声音,沈湄转头,从KTV的玻璃镜面上看到自己惨白的脸上在一点点慢慢恢复血色。
程景然没有再说话,只是尖锐而执拗地盯着沈湄,她却避开了他的眼神看着瞿谌:“我们走吧。”
直到坐进瞿谌的车里,沈湄觉得自己依然浑身冰凉。
程景然刚才那一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她不知道他是因为真的不谙世故所以说错了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想害她在公司里没有立足之地,总之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遭遇了灭顶之灾。
“你还好吧?”瞿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你抖得有点厉害。”
沈湄深吸口气,露出一个苦笑:“不瞒你说,我刚才已经在盘算回家以后怎么写辞职信了。”
瞿谌的手从她肩膀上挪开,往下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呢。”
他难得说这样温情露骨的话,但沈湄却没有多想的心情,她勉强地牵动嘴角笑了笑,没再说话。
“估计你现在回家也睡不着,我带你去海边兜兜风吧。”瞿谌发动车子。
沈湄依然没有回答,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从KTV到海边有一段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里安静地只听得见两个人彼此交杂的呼吸,沈湄头靠着车窗,忍不住闭上眼睛,居然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已经到了海边,身上披着一件不属于她的深色外套,瞿谌坐在她身边,半开着他那一侧的车窗,头背对着她在看窗外的海。
她静静地盯了他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
瞿谌回过头来:“醒了?”
她把外套从身上拿下来还给他,抬手揉了揉睡得有点麻木的脸:“恩。你什么时候到的海边,怎么也不叫我起来。”
“没多久,你不是累嘛。”他笑,“还以为你会睡不着,没想到在车上你就睡过去了。”
她有些自嘲:“累了这么多天,就算想失眠也没力气。”
“还下去看海吗?”瞿谌指了指窗外。
“看啊。走吧。”
推开车门下了车她才觉得有些冷,刚走到瞿谌身边,就感觉身上又重新披上了外套。
“你刚睡醒,还是别太吹风的好。”
“谢谢。”
海边空无一人,这片海在B市的最北边,除了海水基本上看不到房屋和人迹,海岸边为了防止有人失足掉下去,用栏杆围了起来。她和瞿谌并肩走到栏杆边上,低头往海里看。
夜色深深,海水漆黑不可见底,有浪花隐约被路灯映照着闪烁在海面,一层接一层地漂泊来去。
海风很凉,沈湄抱着肩,望着海水久久不语。
“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看海,那时候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不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到海边来,从早上日升一直坐到晚上日落。我一直在想,海里有什么,海的对面是什么。”海浪和海风呼啸而过,把瞿谌的声音吹得有点远,她不得不回头看着他。
许久无人擦拭打理而变得脏兮兮的路灯把他的面容包围进夜色,只留一个轮廓隐隐地存在着。明明他就在自己身边,她却觉得好像距离他十万八千里那样遥不可及。
“我不是想知道海里有多少种生物,海的对面是什么国家,我想得到的答案不是这些教科书上都看得到的东西。虽然我至今也说不出来,我想听的,到底是什么。”他慢慢地组织着语言,嘴角有朦胧的笑意,“那个时候这片海边还没有设立栏杆,海水也还没有上升到现在这么高的位置。海边有很多礁石,我会和小伙伴跳下去,翻过一颗颗礁石,去捡被海水冲上岸的水草和小鱼,有时候还会捡贝壳,小时候比较傻,以为贝壳就是蚌的壳,有一段时间还一直期待着能从海里捞出珍珠来。”
她小时候也这样想过。沈湄微微地笑,小时候总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虽然见世面不如大人宽广,但也会有自己奇怪的思想世界。
“虽然水草会被我妈满脸嫌弃的扔掉,虽然捡回来的鱼不是很快死了就是被我哥偷偷拿出来煮了或烤了吃,虽然他还会把贝壳拿去讨好他喜欢的女同学,不过我还是锲而不舍地把这些东西隔三差五地捡回家。”
“海边也有很多没用的东西,经常会有一些被泡烂的皮革或者玻璃渣,有时候还有些生锈了的铁桶铁叉,我不知道海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莫名觉得,这些东西,很迷人。”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想明白,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本身有多么好,这些几乎可以称得上垃圾的东西根本卖不了钱,当时让我觉得迷人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物品身上那种经过时间常年打磨沉淀后留下来的气质。”
沈湄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听见他缓慢坚定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来。
“你看,就算是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废品,也能在世人眼里变成稀世的珍宝。人生有那么多际遇,好的或者坏的,都有一定的道理。我觉得,不管人生活成什么样,都不用害怕。认真钻营,或者蝇营狗苟,都只是个人的一种活法,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沈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自己,前面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话,其实重点只在于最后那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还真是……不太会安慰人。”她忍不住想笑,但不知道怎么,听完他的故事,心里却轻松了很多。
“是吗?”瞿谌脸上露出几分少有的自嘲和尴尬,“刚才在车上我就一直组织着语言呢,没想到还是说得不太好。我很少安慰人的。”
“不是,你用了心,我感受得到,你说得很好。”她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说真的,谢谢你。”
………
沈湄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没再说话,瞿谌打开音乐,车里流淌着舒缓清淡的欧美音乐,她差点又在车里睡过去。
车开到家楼下,瞿谌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我们公司有个年会,我正好还缺个女伴。”瞿谌语气里没什么起伏,好像在问她明天要吃什么一样平淡,“你元旦回家吗?”
沈湄摇摇头,之前因为不确定税务局审查的时间,她没敢先把车票定好,等到周一得到通知再想定回家的车票,早已经连站票都买不到了。
“明天晚上几点?”
“七点半我来接你。”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段的时候心里自动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