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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章我倒是没有卡,就是年底事儿实在多,元旦三天假也不得闲,所以如你们所见我又更晚了。但素,我可不可以无耻地说一句:我总算达到了周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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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尽管知道不该在作者有话说里解释太多。但话痨就是忍不住肿么破?
——其实我个人认为哈,婚姻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好。像古时候大宅门里的嫡妻或宗妇,都要找同等人家的嫡女,就是因为女主人不仅要主持中馈,还要与同等阶层的世家、贵妇、命妇们周旋往来,你说娶个小家碧玉回来,既掌不得家,又应酬交际不了,连底下家仆都可能不服妳……很耽误事儿不是?
同理,现代也一样。
而就算后天可培训,但半路出家的跟童子功比,能一样么?你们说是吧?
☆、试问兄台同意否
胜利者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了。
樱花林里一片长久的喑寂。
陶陶自树丛后头转出来时,一眼看到的就是石亭中,沈一一将围巾兜头罩下整个儿地包裹住自己,抱着膝盖蜷坐在石椅里。像一只蛹,或一只龟,或一条被火炙烤的虫,以为卷缩起来抱成团,就能获得一世一生的周全与安稳……
及至慢慢靠近沈一一,陶陶才发现围巾下的她在抖,同时有细不可闻地轻喃,一遍遍重复着,“我不晓得,我真的不晓得……”
面对这样的她,除了上前抱住她,陶陶还能做什么?然而抱住她,再撒手,有多虐心谁知道……是以紧紧抱住她之后,陶陶再难抑制地呓语般低问道,“一一,我带妳走好不好?中国这么大,毋须出境也能躲好远,跟着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可惜这光景,沈一一能感知此刻抱住她的人她认识、无恶意、不是纪小鄢,却完全get不到陶陶的话。——她的耳际、她的脑海已被满满塞住了,充斥回旋着居居一句利似一句的置疑与诘问,单曲循环般,撕扯挞伐着她的颅神经。
最终陶陶一把扯拽开她的大围巾,双手控住她下巴强硬地抬起她的头,她的脸上并无泪,大大黑黑的瞳仁漩涡一般深——希望在此湮灭,光亮亦被绞杀,她的眼睛甚至没有焦点,只是下意识地对着来人,喃喃辩解着,“我真的不晓得,我是如此地配不上他……”
如果她晓得,他追她到天边她也不会停止躲逃他,如果她晓得,她只身堕入地狱亦不会冀望丁点他给予的温暖与照耀。“我以为,他只是来落英镇开开度假村、养养参虾贝的普通外商——”有钱,但没有钱到那么夸张;甚至还不如裴氏的万康钢铁,与陶家的晟源实业来得人脉广、根基深;所以纵令她跟着他仍属于高攀,也绝非如今这样,连遥望都是痴想……
而你可知命运的残酷素喜一点点徐徐图展之?
好比当年车祸后的脾摘除,其时以为不过一个不重要的网状皮系统,摘了也就摘了罢;又好比胃溃疡后的胃切除,觉得无非减少一部分的胃容积,少了也就少了罢。却在其后渐衰的免疫力、频繁的小病痛、日日数餐的烦扰中,慢慢体悟到,这具肉身已不可逆地失去了什么。
再如红叶这次的窃电案,案发后纪小鄢曾规劝她——这不是十二月党人被流放,亦非斯大林统治时期的政治迫害与挤压,罪名一经成立她将绝无翻案的可能性;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她要承受的也不是革命那血的年代里的浪漫,而是自活生生的肉里、剔出真实的残忍,于瓦砾与枯骨中,成为真正有罪的人……
可笑她还嘴硬地拿萨哈林岛苦役流放营的墓志铭去反驳他。更可笑她还暗以为自己是铁肩担道义。其实于世人眼里她不过一介盗窃犯,那一纸刑书自此不仅是她生命中不能卸载的重,还似黥印般,永久烙刻于她身。
而她也真的成了纪小鄢一语成谶下『胆怯的失语者』——她的恐惧,她的压力,她偶尔一闪的“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做会怎样”的虚妄假设与犹疑,都必须深深埋葬在心底,一个字,也不能露……
所幸她没有去服刑。她也不必去服刑。因她对未来、以及对纪小鄢无望的爱,就是她的萨哈林岛的苦役流放营……
于沈一一的神思渺惘中,陶陶又急又惶然,不自禁地他用唇不断啄着她额头,一如两只流浪小汪间彼此的宽慰,“没有,妳没有配不上纪小鄢——”想具体说一些她的好,双唇翕动下,陶陶却无言。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他明白她的好,纪小鄢明白她的好,甚至裴炯也明白她的好,可她的好更像冷心窝里藏的箭,箭镞淬了火,箭尾炽着热,刺入时、刺入后那热烈而绵长、令人甘于沉沦的痛,都仅是被刺者自己秘而不宣的体验与耽溺。一旦曝露于人前——心窝有箭那还得了吗?马上赶紧立刻手术拔除啊!
沈一一这会儿已渐渐缓过来一些儿,确切讲是她必须逼着自己不轻易地狗带!见得陶陶欲诉无言的焦急和怔忪,她唇角扯起一丝自讽的笑,“怎么不说了?你刚刚,都听到了是不是?”所以他也承认居居的话并没错是吧?她对纪小鄢,委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默默望着她,陶陶半晌没言语,胸口似被什么抵住了,撕撕拉拉窒得慌。半晌,陶陶闷声道,“妳好不好,跟别人有毛关系啊?纪小鄢觉得妳好妳就好,纪小鄢觉得妳配,妳就配!”
他难得说如此稚气又负气的话,简直是近十年来的大奇迹。沈一一阒然笑了笑,却不欲在适才的话题上再纠结,“妈呢?”她转而问陶陶。
陶陶:“回病房了。”
“她让你过来的?”
陶陶:“嗯。”
长长呼出一口气,沈一一若无其事道,“我们回去吧。太晚了妈妈肯定会担心。”言罢她起身,不想蜷坐太久腿麻了,一个趔趄险险没跌倒,陶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要不我背妳吧?”陶陶一边儿弯腰揉着她的腿一边儿问。
沈一一说不,“你伤还没好利索呢。”抬手轻抚了一下陶陶头上戴的珠白色线帽,自陶陶回来后她第一次问起他的伤,“到底因为什么呢?”怎么就伤得这么重?问沈沁柔沈沁柔只说在酒吧跟人打架了,具体原因她也不是很清楚。又说送陶陶去医院的朋友没报警,因为打人的被打的伤得都不轻;大家亦没追究赔偿费,算是心照不宣的私了了。
见沈一一腿舒展一些了,陶陶站起来搀了她胳膊慢慢往回走,“在酒吧跟人口角了几句,就打起来了呗。”
沈一一再问,“因为什么口角呢?”
“哦,那个啊,”陶陶耸耸肩,“那天去参加个诵诗会,有个傻逼说北岛后期的诗风被阉了,顾城马骅海子如果没死也会变内样,从而得出结论大放厥词道:中国诗人没风骨,自古以来就没出过‘纯诗人’,包括屈原李白也是跪舔王权的货,陶潜杜甫之流更是low得很……这要搁平时我才懒得搭理呢,恰巧哥哥我那天心情好,顺嘴驳了他几句,结果丫孙子说不过我就动起了手;他把我脑袋砸开了瓢,我敲断了他一条腿……”说时他纤长眼尾洒逸出全然的无所谓,语气也懒懒散散浑不在意的,仿佛他这一副花容月貌的好皮囊想咋糟蹋咋糟蹋,弃之不要也不惋惜。
沈一一气得照着他肩膀就捶了一拳头,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是为几个老得老、死得死的诗人去打架?但好吧,谁都有自己想捍卫、想守护、不容人侮辱的人或物或精神或信仰不是吗?是以默然片刻她只得道,“以后跟人动手前先掂量掂量吧,你不晓得妈听说你被送进ICU后急成什么样儿……”幽幽叹口气,她望着流金的夜色轻声道,“妈这些年不容易,所以无论你还是我,都给她多省点儿心吧。”
这句话果然令陶陶正经了颜色,侧头睃了她一眼,他问她,“妳打算怎么办?”
沈一一不言,视线漫过四围绚如飞雪的樱花,它们开满住院部这一隅不大的空间,亦开满这流金夜色里孤寂的时光,半晌,她低答他,“再说吧……”
……
翌日沈沁柔输完液,即坚持要出院。任俩小的如何劝,她只几句话:回家又不是不能吃消炎药,实在不行现去医院打吊瓶不行么?如果多休息有助于她的康复,在家在医院哪个能休息好,那还用问吗?
小的们无奈,唯有妥协了。陶陶去办理出院手续,沈一一留在病房收拾东西。沈沁柔自旁望着她,瞧她面色还真瞧不出啥端倪,蝶翅般长睫微卷而覆一弯俏媚的弧影,愈衬出她浑若无事的淡与静。半晌,沈沁柔问,“妳不告诉小纪一声吗?他早上电话里是不是说忙完就过来?妳不告诉他我们回家了,他等下岂非要扑空?”
沈一一嗯了声,也不说告诉也不说不告诉,只继续埋头叠衣服。沈沁柔忍不住又问她,“妳还打算跟他继续吗?”要说这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儿什么性子为娘的还能不了解?故而沈沁柔也没指望沈一一答,已自顾自续道,“我晓得有些事妳若打定主意不说,再问也没用,所以我也不逼妳,反正逼也逼不出……我只是希望妳记住,那年对我允诺的话,妳说以后一定好好的,再也不让我为妳难过了。”
说着沈沁柔平平伸出细白的一双手,翻转向上亮在沈一一眼睫前,她甚至都不用撸袖子,沈一一已涩着声音抢着道,“妈,我会好好的,一定!”紧紧握住沈沁柔的手,沈一一唯恐她妈妈卷起衣袖亮出那两道蜿蜒恐怖的疤,同时自昨夜就钝痛至麻木的心似有利器呼啸着划过,“妈妈,”她喃喃,“妳永远是我顺位第一在乎并爱着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了您,好好的……”
这话与其说是保证,毋宁说是沈一一对自己的催眠。沈沁柔看着、听着,不由悲从中来。她一向不是软弱爱哭的人,这两天却屡屡被逼出泪;她一向不屑拿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挟谁,不想在自个儿女儿前,竟像蠢妇般,不惜用割腕用伤口来说事儿。都说儿女是冤家,以前她不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