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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绍庭站在这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变化莫测。
忽然又弯下腰，将被子给她拉上了一点，盖好，她一向很怕冷，每次出门都会穿很多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出门忘记穿厚衣服了？还是什么情况。
陆绍庭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的眸光都在变得柔软，刚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她的脸，想到外面那个护工还在打电话，他不能停留太久，只是想过来看看她。
所以他便离开了病房。
裴念还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的，看到她醒来，奶奶才终于安心下来。
裴念想说话，可是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涩，话都说不出来。
“念念，你吓坏奶奶了。”奶奶边说边给她递过去一杯水。
杨莱也在这里，一早上还是顾亦辰将她和奶奶送到裴念这里来的。
裴念喝了一口水，才觉得好受一些：“我没事了。”
“还说没事，昨天晚上你可是陷入昏迷的，真的吓坏我们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杨莱挺着大肚子来到她的面前。
“好多了，就是喉咙还有些痛，头也痛。”裴念想起来的时候，手机从她口袋里掉落出来。
自己这样的情况，一会肯定要请假的。
所以便拿出手机来，翻到了通话记录，她怔了一下。
竟然是陆绍庭的电话打过来，还是昨天晚上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过来的……
“怎么了？”杨莱看着她对着手机发呆，询问道。
裴念笑了笑：“没什么。”
135、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早上，嘉嘉没等李嫂叫她，就早早起来了，自己动手去穿衣服和洗脸。
李嫂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小姑娘已经已经坐在自己的小小化妆镜子面前了，她正拿着梳子在梳头发。
李嫂惊讶了：“嘉嘉小姐，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昨天晚上睡不着？”
嘉嘉摇头，眼睛因为昨天哭了太久的缘故，所以现在都还是肿起来的，但是她笑了笑，依旧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她继续了裴念全部的外在条件。
“不是的，李嫂，我要去见妈妈。”
“妈妈……”李嫂怔了怔，走过来：“嘉嘉小姐要去哪里见妈妈？”她还是不敢将裴念的事情给说出来，因为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裴念，也不确定陆绍庭是不是高兴她这么说。
或许陆绍庭要一辈子瞒着她也是说不定的。
要是那样的话，就算是何明芯在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估计到了晚上陆绍庭回来，他也会否认的。这就是看他是怎么想的了。
“是啊。”嘉嘉用小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我要去见我妈妈，裴阿姨就是我的妈妈。”
李嫂听到她这么说，会心的笑了笑，终究还是说出来了，还是让嘉嘉这个可怜的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样很好。
最起码，她不用再被何明芯伤害到了。
每次何明芯对陆一骁呵护备至，而对她则是冷漠对待的时候，虽然嘉嘉从来都不说话，但是她知道，她很伤心。
不要以为一个孩子她不会伤心，其实她也会很敏感。
“那我帮嘉嘉小姐梳头。”李嫂也不会扎什么小辫子，每次都只能将她的头发放下来，然后在上面戴一个发夹。
所以嘉嘉有很多不同的，各种各样的发夹。
今天李嫂给嘉嘉选了一个红色的发夹戴在她的头上，因为她今天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看起来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很是阳光明媚的孩子。
“我今天要去医院看她，她生病了住院了。”李嫂牵着嘉嘉的手外出的时候，嘉嘉在念念有词：“李嫂，我昨天那么对我妈妈说话，你说她会生气么？”
“怎么会？无论你做什么，你妈妈都不会生气的，她那么爱你。”李嫂看着嘉嘉笑道。
“这么快就叫起妈妈来了？”李嫂的话音刚落下来，何明芯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来。
听起来不阴不阳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李嫂只觉得背部一僵，只能拉着嘉嘉转过身：“太太，早上好。”
何明芯挑了挑眉：“还知道我是陆太太？我以为李嫂你现在整颗心都放在裴念的身上了呢？怎么，你是不是认为裴念将来有一天还会咸鱼翻身，重新做上陆太太这个位置？重新回到这里来，所以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李嫂低下头：“太太，我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何明芯轻轻的笑出声：“谁相信呢？你说，李嫂，谁相信？”
嘉嘉紧紧的抓着李嫂的手，看着面前的何明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声。
何明芯就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想要用手去拉一下嘉嘉的小身体，但是她在她还没碰到她之前，就已经往后退了几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何明芯的戒备和排斥。
何明芯低笑了一下，眉目看起来是和善的：“怎么了？嘉嘉，昨天你还叫我妈妈呢？现在你就叫别人做妈妈了？而且，怎么说这几年都是我在你身边的，现在你知道了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你就这么排斥我么？”
嘉嘉连忙摇着头：“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何明芯依旧笑眯眯的，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要是往常嘉嘉看到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微笑，不知道该是怎么样的高兴了，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嘉嘉就觉得有些害怕。
她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何明芯的，就是本能的反应。
“我只是……”嘉嘉快要哭出来，面对着何明芯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自己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所以现在面对着何明芯一句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只是什么？”何明芯伸手将嘉嘉的头发都别到耳后：“我才是你妈妈对么？裴念就只是将你生下来的而已，这么多年了，她并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她不要你的，知道么？只有我才是你妈妈，才会永远的对你好。”
李嫂听见何明芯这么说，简直是觉得不可置信了，她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太太……”
“现在我说话，怎么轮到你插嘴了？”何明芯抬眸看向李嫂，态度与对着嘉嘉是截然不同的，但是李嫂知道，这才是她现在真实的心情。
她面对嘉嘉的那些，不过是装出来的，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这样慈眉善目的对过嘉嘉。
可是这样的反应却让人害怕，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是的，爸爸说过，妈妈那是有苦衷，她是有苦衷所以才会离开我的，她并不是不要我。”嘉嘉不断的摇着头，大大的眼睛全是眼泪，哭得让人心疼：“爸爸说她很爱我，李嫂也说她很爱我。”
“傻丫头。”何明芯似乎很宠溺的用手揉了揉嘉嘉的额头：“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会舍得离开你么？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你一眼么？”
何明芯不过是仗着陆绍庭肯定不会将裴念坐牢的事情告诉嘉嘉的，所以她才会说这样肆无忌惮的话。
可是她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才年仅四岁的孩子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么？
她实在太残忍，她的心，李嫂怀疑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太太，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李嫂再一次出声，她用手护着嘉嘉，想要将嘉嘉带走，但是何明芯一只手也放在嘉嘉的脸上，她怕自己这么强行带走嘉嘉，会伤害到她。
何明芯勾着笑看向李嫂：“李嫂，我难道说的不对？如果我说的不对，那这几年，裴念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回来？为什么一回来的时候不来和嘉嘉相认？难道不是打算不理她？不要她？”
她虽然带着笑，但是这声音却是咄咄逼人的，让人没有半句话能够回应的了。
李嫂也并不敢和嘉嘉说实话，你让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去明白坐牢这两个字的含义？
“何明芯！”
陆绍庭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刚好撞见这一幕，他快步的上前，伸手就将何明芯的手腕给握住，然后往后一推。
何明芯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她神情痛苦，原来是将脚给扭到了。
这样的时候，她还是不肯认输，不肯低头：“陆绍庭，难道我说的不对？”
陆绍庭没空再去理会她，看见女儿哭花了的小脸，心疼极了，伸手将她抱起来，路径何明芯的时候，也看不见她任何的痛苦：“我警告你何明芯，以后你不准再靠近嘉嘉。”
何明芯倨傲的微笑：“我要靠近她，你要我怎么样？杀了我么？”
陆绍庭将嘉嘉递给李嫂，示意她将孩子抱下去，这才揪着何明芯的衣领：“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这一刻，何明芯清楚的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寒意，真的能让人不寒而栗的。
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可是并不想在陆绍庭的面前示弱，所以她将自己的背脊也挺得高高的。
陆绍庭再没有心情去理会她，转身就下楼去。
嘉嘉依旧在哭，李嫂拿着纸巾在哄着她，陆绍庭将她抱起来：“好了，嘉嘉，我们不哭了，爸爸带你去外面吃早餐去，然后去看你爸爸。”
嘉嘉抽噎着点头。
在外面吃了早餐，陆绍庭点的都是嘉嘉最喜欢吃的，哄着她，她才慢慢的好起来。
“爸爸……”她的小手握着陆绍庭的手腕，欲言又止，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也很让人心疼。
陆绍庭微笑着用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怎么了？”
“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两个人做妈妈？”
“你的妈妈只有一个，那是裴念，记不记得爸爸昨天晚上和你说了什么？”
嘉嘉重重的点头：“我记得，你说妈妈没有不要我，她只是有苦衷的。”
“那你记得就好，所以不必理会她说什么，知道么？”
嘉嘉知道他说的“她”指的是谁，漂亮的小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了：“爸爸，我知道了。”她破涕为笑之后，又指了一下面前的点心：“爸爸，我们都没吃完这些饺子和包子，我能打包去给妈妈吃么？”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