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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室内的很多人都是董成这种想法,当然,这里面多数人可能没看过李凡的相声,就算看过了,大家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在这个论资排辈讲究山门的行当里,李凡根本入不了他们眼。
出于人性本能,这些相声从业者从心底是比较反对李凡来参加节目的,毕竟这是相声艺术家们的交流。
李凡和顾亚婷在一旁坐着,听着他们闲聊天儿,也基本没什么搭话的机会,当然也没怎么想搭话。
这些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李凡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谈话,顿时觉得虚虚假假暗中较劲儿。他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同行是冤家!
这句话再过1000年同样还是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直播室内,工作人员正在往直播台前搬椅子,这时石总监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贴着标签的椅子,道:“前排五把椅子,除了主持人琪姐外,第一把椅子给尤勇尤主席,之后是董鹤鸣、程源远,最边儿一把留给李凡。后排五把椅子就随便吧,无所谓。”
“好的总监!”
这时,主持人黄雨琪走了过来,“总监,嘉宾们都到了么?”
“都到了,对了,小琪啊,多给李凡一些发言机会。”
黄雨琪打了个响指,“明白,我心里有数,李凡的功课我研究透了。”
“那就好。”
“那总监,我去和嘉宾见见面?”
“好!”
黄雨琪提着手袋,快步来到了休息室,她推门进去,第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的李凡和顾亚婷,她温婉一笑,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后,便和几位相声界的前辈打起了招呼。
“董老好,您还是那么硬朗啊,程老比我上次见面更加年轻喽”
李凡噗嗤一笑,电台主持人嘴皮子都好,能说会聊,毕竟工资完全靠一张嘴。
和室内众人寒暄过后,黄雨琪才向李凡伸出了手,“你好,李凡,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雨琪姐。”
当黄雨琪拉住顾亚婷双手的时候,女人之间天性的亲近就展现出来了,“哟,这大姑娘是真俊俏啊,啧啧,真水灵。”
“雨琪姐才漂亮!”
(中间省略一千字互相吹捧。)
6点40刚到,黄雨琪起身道:“各位老师,请随我来直播室。”
李凡连忙起身,来到董鹤鸣身边,轻轻扶住了他的右臂,他和董成一左一右,伴着董老走出了休息室。
董成眯着眼睛看了看李凡,没说什么,然后又看了看,心道:这小子真会做人。
众人走进了直播间,黄雨琪连忙安排大家落座。
“尤老师,您坐这儿!”
“不不不,董老是老前辈,董老坐在首位。”
董老摆了摆手,“不,小勇是主席,理应首座。”
大家互相客套,让来让去,不过还是依照椅子上的名字落座了,结果还是这个结果,但互相礼让的过程不能少。
前三位大师落座后,到了李凡这儿出了点儿状况。
黄雨琪望向李凡,刚要说让他坐在第一排的末座,挨着程源远,可她刚一张嘴,但见程源远向自己的孙子挥了挥手,“小宝,来爷爷这儿坐。”
程钟宝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座位上“李凡”两个字,他犹豫了,“爷爷,这是李凡的座位。”
“哦?是么?哟,老眼昏花,那就让那孩子来坐吧。”
李凡心里头好笑,真要是老眼昏花的话就好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一把破椅子还争来抢去的,跌不跌份儿?
李凡笑道:“您爷孙坐着,一把椅子而已,坐哪儿都成。”
程源远瞥了一眼孙子,道:“说得对,就一把椅子,快坐吧。”
“不好意思哈。”程钟宝向李凡致意后,尴尬地坐了下来。
后面一排无所谓了,大家随便坐下,李凡左手边是顾亚婷,右手边是董成,大家准备妥当,这一期的节目也即将开始了。
黄雨琪边看着时间边生闷气,李凡是主咖啊,你把李凡弄第二排去,发言多不方便?可真看是你亲孙子了。
7点整。
黄雨琪戴着耳麦,推开音量,对着麦克风道:“大家好,这里是京城广播电台综合频率,艺术大观园节目,今天我们请来了三位相声大师以及青年学者,文化偶像李凡,请四位和观众打一下招呼。”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尤勇。”
“大家好,我是董鹤鸣。”
“大家好,我是程源远!”
李凡也向观众问了一声好,但是黄雨琪回头,对李凡做口型:声音小!
李凡只好起身,从前面两把椅子的缝隙中探出头颅,对着麦克道:“大家好,我是李凡!”
说罢,李凡重新坐回了椅子。
黄雨琪接着道:“相声这门曲艺,形成于清代咸丰同治年间,经过了早期的辉煌后,又因特定历史原因,导致很多经典流失,相声传承更是青黄不接,到了今天,可能除了春晚上例行的一个节目外,国民已经很难看到相声了。
今天,我们三位大师齐坐一堂,一起来聊一聊相声的过去,今天和未来。同样,作为青年一代相声爱好者,李凡也代表现在的青年朋友,来参与讨论之中。”
直播室外,石总监刚刚来到玻璃门旁,他往里一看,皱眉道:“李凡怎么坐后边了?”
身旁的工作人员道:“程老爷子要孙子坐在他身旁,李凡就谦让了。”
石总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室内。
黄雨琪道:“听说咱们相声最初的时候,表演方式是有两种的?”
尤勇点了点头,“的确是,最初有‘暗春’和‘明春’之分,大家可能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在帷幕中表演的相声称‘暗春’,公开表演的相声称‘明春’,但清宣统三年后,就只有‘明春’了。”
“相声有四门功课,几位老师能给大家讲解一下么?”
程源远道:“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其中说指的是:绕口令,贯口,定场诗,数来宝等,绕口令大家都太了解了,至于贯口,又分为大贯儿和小贯儿两种,其中大贯儿一般上百句,最有名气的就是报菜名,现在学表演的也练习报菜名。”
黄雨琪道:“哦,那这个青年一代人可能就不太了解了,李凡,你知道报菜名么?”
李凡起身,探过身子,对着麦克道:“知道啊!”
黄雨琪再问:“那你会说么?”
李凡谦虚地道:“略懂皮毛。”
程源远道:“现在年轻人啊,懂点皮毛就不错了,但不是内行根本就说不对这报菜名,这报菜名要求说词节奏明快地一气道出,似一串珠玉一贯到底,不是内行根本不行,要求字正腔圆,口快如刀!”
李凡只言未说,这报菜名太基础了,入门级必学。
程源远道:“程钟宝,你给听众朋友们展示一下。”
程钟宝清了清嗓子:“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可以了么?”
程源远点了点头,“嗯,大家听到了吧,贯口要求演员嗓音亮,吐字清,字正腔圆,气口精当,不是专业的就是念台词一般,根本不行。”
黄雨琪又道:“那什么是定场诗啊?董老,请您给观众朋友们解释一下。”
董鹤鸣老迈的声音响起:“在咱们相声里,一般单口相声演员在表演之前先念这么四句或者八句诗,但是现在单口相声基本绝迹了,定场诗也就大多失传了,像董成他们青年一代说单口相声,也不说定场诗了。”
“那定场诗的作用是什么呢?”
“主要是吸引观众,而且这定场诗的内容可以与表演内容无关。但定场诗很多都已经失传了,可惜啊!”
黄雨琪再次将话头抛给李凡,问道:“李凡,你作为相声爱好者,可能连听都没听过吧。”
李凡继续谦虚地道:“略知一二,定场诗很多都失传了,很可惜。”
黄雨琪再道:“那各位大师,谁能给听众朋友们展示一下呢?”
尤勇回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弟子,那个瘦高个连忙举了一下手,见主持人点头后,他也起身,趴向麦克风道:
“海鳖曾欺井内蛙,
大鹏展翅绕天涯。
强中更有强中手,
莫向人前满自夸。”
“好!”黄雨琪拍手喝彩,见程钟宝举手,她道,“钟宝再说一个。”
程钟宝道:“那我也说一个,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财是损人利己苗,气是无烟火炮。
四件将来合就,相当不久分毫。
劝君莫恋最为高,才是修身正道。”
“好,精彩!那像现在这些定场诗,我们普通老百姓想学到很难吧。”
尤勇道:“那是自然,都是我们相声界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的,传下来的没有多少了,大家都知道那段历史。”
黄雨琪扭头问道:“李凡,你会么?”
李凡尚未答话,室内众人一片笑声,毕竟这东西不仅仅专业,而且偏门,华国几十年来基本就没见到谁在剧场里说过,年轻一辈相声演员知道的都很少,别说一个外行人了。
就在李凡将要答话之际,尤勇道:“别看这短短几行诗,但在华国已经基本听不到了,从上个世纪90年代往后,我就没在哪个剧场里听过。李凡他哪能知道啊,不过,李凡,你日后可投在我的门下,我手把手教你。”
黄雨琪兴奋地道:“李凡,这是好机会哟!”
李凡再次把自己师傅尚在那套话拿出来了,不过众人纷纷皱眉,王永发是谁?而且,王永发一个大家听都没听过的相声演员,怎么能和尤勇相提并论?
这场节目第一部分基本上就是普及相声常识的,黄雨琪屡次三番把话头丢给李凡,希望李凡多讲几句,可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