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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笑道。
“真是一招好棋。”
风清嘉沉默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霁儿,及笄礼对山下的人很重要。”
晋采雅帮着王霁换下新穿上的三层厚衣,王霁自己试图脱下,但是被难住了,她一反常态只试了两次就坐在那儿发呆。
晋采乐跟着点了点头,她踮着脚取下王霁发间的簪子。
“你父亲来此,是好事。”
晋采雅说道,她定定地看着王霁,十分坚定。
“他不是个好人。”
王霁沉声道,她咬着嘴唇,心中挣扎。
“但他是你父亲,更重要的是,你们是不一样的人。皎儿是个好姑娘,你周围的也都是,所以你也是个好孩子。”
晋采雅把衣裳仔细叠好,这是楚家为了王霁的及笄礼特意送来的。
“所有的都是谎言。”
王霁哽着声音,她并未哭泣,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晋采乐有些着急,但她不知道如何像姐姐那样说话安慰恩人姐姐,只是握上了王霁的手。
“的确如此。”
晋采雅低声说道,她看过从包在襁褓里的粉嫩小粽子王霁,看过活泼精明的王霁,看过犯病时候茫然又无力的王霁,看过日夜被自己的心绪折磨,表面上总不发泄的王霁,看过一边恶作剧一边后悔的王霁。
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原先总希望这世界是围着我转的。师姐在各地游历,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稍一祈求,她便依我;不需多花功夫,就能把该学的东西背下;三言两语,就能诓到旁人。可我发现这一切真的是围着我转,因为我而起的时候,我没办法接受,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王霁近乎冷静地说着,眼睛发酸,但她努力忍住了。
“我接任女王的时候,还不满十岁。”
晋采雅坐了下来,她把采乐抱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发,以作安慰。
“我也很怕,前一任的女王死得太早了,她活了快百年,有那么多知识没能告诉我,就已经去了。而所有晋氏的族人都依靠着我,若是运气不好,我尚要下山施药,绛雪的百姓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
王霁认真地听着。
“可我已经在这儿了。没有旁的能替代。我想,能出一份力,就是一份力。开始的时候很难,但我撑过来了。你已经撑过了三年,或许,只需要真正发泄出来就好。”
晋采雅轻声道。
第85章 范家()
范海站在朱朝的都城门口,她有些茫然失措,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环岁州的天气比这儿暖的多了。
她是代表范家来和皇帝商谈的,范家与别家不同,只有女性才能继承家业,且甚少与外人交往,上一次范家派人出来,还是向明彰帝要来了环岁州的时候。
范海主动揽下了这差使,她不是嫡系的小姐,但范家这一代总共也就生了四个女儿,故而地位也不低。下一任族长的嫡系大小姐候选人有两个,都不适合出面;另一个潜心研究蛊术,对和外人商谈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范海早就想出来瞧瞧了。
她在口袋里装了几个空盒子,一路采集种子,不紧不慢。前线爆发了战事,盈王明束素和剜族再次签订协约,召集了军队攻打鲁圣和廪余二州。这都不妨事,她绕了路,从治夏走到周尧,再到苍平,总体还算顺遂。
盈王分到自己的领地也就三四年,统领军队竟也似模似样,近来多有夸她有父亲明彰的风采。范海没机会亲眼见到作战中的明束素,但她路过治夏,那儿作为后方,一丝不乱,想来这位女王爷也是有些本事的。
至于明子元,他是个有福气的,得了风家家主相助,坚守城内,偶尔出兵也是速战速决,目前还没吃过败仗,倒是稳得很。
范海向守城的士兵交了钱,道过谢,便在苍平内闲逛。
她知道明子染请她来的意思,范家的心思早前活络过,现在看着战局开始了,终于打算掺和一脚,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儿。
商家和范家不怎么对付。毕竟巫术和蛊术总被放在一起比较,再怎么不入世俗,也免不了在意那一家的情况。而范家和新政家的关系就更差,一点祖上的积怨,本没什么,但范家不和外面交流,印象也就停留得比较早,换句话说,她们记仇。
她们的人选也就剩下明束素和明子染,而明束素是以明子染的名义行事的,范海便决意先到苍平一趟。
苍平的人看起来仍旧安乐。
范海走在街边,摆摊的小贩也秩序井然,并不吆喝揽客,似是呆在皇城,便是最下层的人也不屑这等做派。街上的贵家小姐不多,但茶楼的高阁上却坐了不少,不时能听见嬉笑的声音,细细的,混在底下大堂里的叫好声中。旁边的马道上时而驰过骑着高马的公子哥,身上的裘装尚厚,环佩叮当,腰间别着的小刀镶着彩石,偶尔晃了范海的眼。
毕竟太平日子过惯了,前线离苍平还远,人们宁愿闭眼做梦。
范海想,她走到茶寮坐下来,要了碗瘦肉粥。
老板很勤快干练,一口苍平本地的方言,范海没理会他的殷勤闲聊,从怀里掏了铜板,放在桌上,就等着喝粥。
老板也就讪讪地退下,支使小女儿送粥,坐在旁边,任太阳晒着,和其他客人闲聊去了。
范海不饿,她只是想尝尝苍平的水里有没有问题。
她了解巫术的把戏,说什么祈求鬼神,实际也就是用一些冷门的迷幻术法,这往往要加了特制的草药,这她尝不出来。但苍平不只有巫术,她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传闻,这几年蛊术也在各地多有出现。范家没有在外的人,但有个姬姓的人,曾经在范家寄居过一段日子,显然是他做的。
若苍平皇宫的事情真是蛊术,那这儿的水质多半也有问题。
范海凑近粥,轻动鼻翼。
果然如此。
她从怀里拿出便携的水壶,自顾自喝了一口。
明家的日子不好过,在市井的水质如此,商家为了控制明子染,定然把皇宫里的井污染得透彻,几年下来,明子染怕是早就卧病在床了。
范海呆了一会儿,她便走了,往说定的驿站走。
只是,范海不认得路,她不喜问人,就自己慢慢摸索。她回想着苍平的地图,那是旧苍平的布图,明彰帝到明子染,怕是已经变了不少。
但不妨事,范海不赶时间,要急的也是明家的人,让他们等一等也好。
范海继续在路上闲逛着找路。
岳荼就是在这时候撞到她的,她不负责和范家的人接触,明少沫也没提过什么,只是岳荼曾在定期和明少沫马车见面时,无意中瞥见皇女的桌上摊着这人的画像。
“姑娘要到哪儿去?”
岳荼笑了笑,她看出范海有些迷糊,这让她想起了自家的弟弟。
“听起来不是本地口音,你识得驿站否?不识得也不打紧。”
范海看着眼前挡路的热心姑娘,她穿着武人的装束,衣着朴素,腰间的匕首却不是装饰,没镶彩石,也没刻着图徽,想来是个从军的士官了。
“在下碰巧识得,此刻不忙,为姑娘带路?”
岳荼征求到了范海的同意,便走在前头,简单地自我介绍。
“上岳下荼,一个士官,平常就在校尉所里训练,那儿离驿馆不远。”
“啊,我晓得你。这么说来,你也是识得我的了。”
范海道,她语气倒并不惊讶。
明少沫的手下,她的主子近来风评也好,范海是准备去拜见一回子的。
“是,范姑娘。”
岳荼点了点头,她倒是真惊讶别人会知道她。
是因为师父的缘故么?
“听闻你心细如尘,又是难得的练武坯子。观你行动,虎虎如风,武术不必测了,但我很好奇,你如何心细。不如就说说,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范海扯着话,她不喜欢有人陪伴,因而有些僵硬。
“一是容貌气度,平常千金不会轻易在街上闲逛,身后还没有侍卫或是家丁陪着;二是,范姑娘周围干净得不得了,地上连蚂蚁都绕开你爬,想来是因为带着蛊虫的缘故。”
岳荼轻声回答着,她们已经到了,她就停下脚步。
“在下便送到这儿。”
范海啊了一声,抬起头看见牌匾才明白过来,她点点头。
“同你主子说一声,她没看错人,还有我近日会去拜访一趟。”
岳荼皱了下眉,她还未曾主动联系过明少沫,近来她应该是在周尧的县城,她该怎么传达?范家的使者,即便岳荼不理会时事,也晓得这是件大事。
尤其是明少沫的母亲深受巫术控制,恐怕只有范家的人才能帮忙。
犹豫着,岳荼下定了决心。
她再抬头,范海已经晃晃悠悠地进了驿馆。
岳荼向上头的军官请了假,又麻烦交好的士官照顾一番自己的弟弟,便凭着令牌,骑马出了苍平,她要去周尧找明少沫。
苍平离周尧的路程不远,赶了一夜路,岳荼也就到了。
只是还未等她下马,便有小厮殷勤着送来了帖子。
上书“风清嘉”三个字。
岳荼这才想起,周尧是师父的地盘,她原一直想着范海的嘱托,想着明少沫该早些知道这些,便不管不顾地赶了来。
岳荼叹了口气,她对小厮说要先办点别的事。
那长相清秀的小厮也不纠缠,行了礼又离开了,足见风家的修养。
明少沫没期待她会来,但她有和范海见上一面的打算。
岳荼同皇女殿下讲了,看着她默默挑了眉毛,嘴角上扬,就明白了过来。
说她心细,其实大半也是因为明少沫才练出来的,比起自家弟弟的大大咧咧,皇女殿下便显得不可捉摸,岳荼往往流着冷汗猜测她的心思,总算也总结了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