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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偷偷看着风清嘉和明束素听见这话的反应:
风清嘉眸中带笑,似是被这场景逗乐了,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明束素却是反看回来,那对墨眸闪着狡诈的微光,似是已经发觉了她的试探意图。
“所以,恩人不要我嫁给你?”
晋采乐的认真模样登时逗笑了所有人,明束素随即转移了视线,王霁趁机透了口气。
“自然不用。她只是闹着你玩,不要当真才是。采乐,你出外这么久了,想回去了吗?我们这一行人,之后也要去绛雪州。若是你也回去,便呆在马车里,和我们一起走罢。”
风清嘉温柔地看着晋采乐。
“绛雪?”
王霁看向明束素,她也点了点头,心里认为两人早已说好了,于是怏怏道。
“那便去吧。”
“既然恩人她跟你们去,我也跟着去。”
晋采乐很是干脆道。
只有明束素瞧见她眸色动摇,心里知道这个小姑娘想家了,不由暗笑。
正当这时,孔彦携着饭菜回来了。
他看见晋采乐,先是一惊,下意识就要抽剑。明束素咳嗽一声,孔彦不敢动作,他数数人数,默默地把自己的一份也放下,随即隐遁,和其他侍卫分食去了。
王霁噗嗤一笑。
那俊俏哥哥方才凶她的劲儿呢?
听见那笑,明束素也笑了,她瞧着王霁,又瞧瞧晋采乐,最后看了一眼风清嘉。
王霁知道她这是有事要和风清嘉说,又以晋采乐来威胁她,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下了车,到了另一辆马车上去,晋采乐乖巧地跟在她后面,一步不离。
“束素,你有话同我说?”
风清嘉先起了话头。
她一面为明束素布筷,又每样都先拣了一点,放在自己碗里,以银针试探。
这番收拾行李,旁的东西带的不多,药箱却有整整两个。
“先生,我只是有些后怕。”
明束素止住了她的动作,轻轻抚着风清嘉受伤的肩。
她秀眉轻蹙,深沉目光难得软化如秋水。
“此去。。。。。。”
风清嘉有些诧异。
先前一路而来,明束素自己也落得受伤,不见她丝毫动摇,难道是因为碰上了巫蛊之事,心里才有了顾忌么?
“束素,你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可后悔,我也是一样。”
风清嘉笑道,琥珀眸色不由得微微暗下。
“此去千难万险,清嘉惟愿你平安无忧,坐稳这大好江山。至于其他,束素无须挂怀,也不该挂怀。”
明束素半是恼怒放开了手。
风清嘉不以为意,继续为她布菜,动作十分细致认真。
“父亲那里,我已经修书传去,表明自己的立场。风氏一族,将来会站在束素的背后。只求当束素得坐高位之时,容风氏一族休养生息。”
明束素表情有异,这人智谋极深,阅历也广,怎么偏生对人情方面如此迟钝。
风清嘉微微皱眉,她说得哪里不对么?
“先生,我问你,你疼不疼?”
明束素此刻不想知道那些势力分据,尔虞我诈的政事。
“很疼。”
风清嘉点了点头,又笑了。
“怎么了?束素莫不是因为我才动摇了?”
“先生以为不是么?”
明束素跪坐在垫子上,微微前探,吻着风清嘉受伤的地方。
后者动了动,被她按住了。
“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风清嘉索性放弃抵抗,撩起明束素的一缕发丝,如儿戏般,绕在手指上。
“臣为君忧,臣为君死,又有何求?”
“君、臣。。。。。。”
明束素略抬起头,唇瓣沾染上了风清嘉的血,鲜红得很。
“难道九年前,不过是绮梦一场么?”
“。。。。。。”
风清嘉扭过了头,耳根粉透。
“清嘉,我心里并不把你当臣子,更不把你当先生看待。。。。。。”
明束素说的时候,嗓音发哑,很是艰难,心里突突地跳,气血翻腾不止。
“你明家两个梦想,一是坐帝位,二是求长生,都与我相关,这话还是不要随意说了,我不似你,能看清人心。你我现是君臣,便是君臣。”
风清嘉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事,我本不想说清,不过说清也好,省得日后不能分明。”
明束素又是委屈,又是忿恨,只能抿唇讥笑。
“好,好。风清嘉,你好哇!”
“九年前,我欠你的,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便是。只是,旁的心思,再不能有。”
风清嘉叹了口气。
陡然很难过。
若是明束素真的欢喜她就好了。
“。。。。。。”
明束素看她的神情,心里登时明白了风清嘉在想些什么,顾虑些什么。
这人明白自己不懂人情,便都简化处理,一旦认定了人,却极是一心一意;同样,一旦被认定了师徒君臣,也是难以回转乾坤,再言□□,她那被拒婚的大哥子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此番她求得风清嘉辅佐她登上帝位,更牵扯到风氏家族,风清嘉心中,已然是将她当做君王来待,于是回避了感情。
自己要是说了什么,她心里也会存上几分疑虑的。
不过,这事并不急于一时。
明束素压下心绪,笑道。
“先生说的是。你我之间,君臣师徒,无可逾越。只是。。。。。。”
“只是什么?”
风清嘉咬着她的话问道。
“你欠我的,可要好好留着,不许交给旁人才是。”
明束素偷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便当是今日的利息。”
第15章 玉伞()
张玉哥那一日被送回家中时,尚有些迷迷糊糊,不知是惊惧的后遗症还是冬日暖光照的他太过舒坦了。
抱着他的那位侍卫大哥除了开头问过他几个问题外,一路都是沉默,但他周身的气场仍是叫人胆颤,张玉哥内心暗自比较,侍卫大哥和他暴怒时候的父亲若是遇上了,父亲怕是要先自低头的。
这样的人是那位客人的寻常侍卫,也是被清嘉先生呼喝差遣的下人。
与她们一道走了,王霁将来会是怎样的呢?
是像那娇客一般尊贵无双,还是像清嘉先生那样能文能武?
他心里渐渐有些害怕,明明将来二字还那么远,张玉哥却已然看见一层无形的隔膜在他们之中横梗生成。
王霁和他一起玩耍的每个细节在此刻回忆起来,都彰显了两人的不同。而他的所思所想,除了那一点情念外,王霁总能轻轻点破。
书房烧着暖炭,与屋外真实的冷清一点儿不同,浑似一场庄周梦境。
张玉哥似乎听见王霁在他耳边戏谑地唤:
“小玉子。”
他今年十二,再过三年,就可以考秀才;再过三年,就可以考举人;再三年,可以博取进士。再进一步,便是出入朝堂,为百姓家长,为天地立命。
如此这般,能不能,将来站在她身侧,成为她也要竖起拇指,夸赞的人?能不能,让她不再嬉笑,而是端正神情,认认真真地叫他的姓名?
但他们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日了。
张玉哥啪的一下,合上书匣,不再看里面的鲜绿蚂蚱。
这天晚上,王霁一行人便到了临近广元县的阳培县。
由广元到阳培,最近也最危险的一条路是翻过兴山,跨过小林海,全力赶路的话,一个时辰便能到了。
考虑到现状,她们走的是大道,慢些,也安全些,更不容易被暗算。
阳培县是廪余州最重要的县城,所管辖的小林海出产的各种木材十分丰富,更拥有附近的大部分肥沃田地,商旅常来常往,经济十分繁华。
它又有个别名,提起来更为人所熟知,是为新郑县,这正是得名于当今太后的母家新郑一族常年居住在此。
两辆马车停在了县内一角。
周围停着不少商旅的拉货马车,她们的车并不打眼。
“先生是打算说服新郑一族出人出力,护送我到绛雪去?”
明束素挑了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天已经黑了,朦朦胧胧地下着小雨,冰冷的空气见缝插针地钻了进来,化成她鼻尖的一抹微红。
“风家一直和新郑族不睦,知晓了你的身份,他们定然是没有好脸色的。而束素从小教养在太后手下,与他们更亲近些,让束素去会更好些。”
“不。我这举动,部分是你说的目的,部分却是要借新郑一族放出消息来,送到苍平去,平息了你已经死了的谣言。”
风清嘉分析道,一面按下帘子,将温热的汤婆子塞进明束素怀里。
“太后与皇上不和,心里更欢喜她亲生的四皇子来坐江山,也就是现在云游各地,不知具体在何处的永安王爷明子元。如此说来,她是暗自希望皇上坐实了弑妹的名声,招致百姓不满,你若是贸然出现,怕是会有危险。”
“那你又该如何说服他们?”
明束素叹了口气,她晓得现今状况是群狼环伺,一点也不可大意。
“他们又如何会信你?”
“太后是这么打算的,新郑一族却未必和她齐心。我与新郑越是同窗,尚有几分交情,偶有书信往来。他是现今族长新郑完的小儿子,虽不是最受宠的,却也说得上话。以他作为突破口,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至于信不信我,是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打算盘就是。”
风清嘉微微一笑,说罢,从车座底下拿出青皮油布伞来。
她轻轻转动伞柄,喀拉一声,那寻常的木色把柄竟是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碧玉来。
色似盛夏鲜叶,形如老竹遒劲。
难得的珍品。
“光这伞柄,便抵得上一户中等家庭三十年的收入了。”
明束素早知这伞有异,并不惊讶,只是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