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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幽幽醒来,陆徽早已经人头落地,漆黑的屋里没有点灯,萧悦榕坐在她下首椅子上,呜咽哭泣。
窦氏沉默不言,睁着眼睛盯着头顶雕了花的屋顶,浑浊的双眼,没有眼泪,只有恨,铺天盖地的恨。
从前,她想要霸占了镇宁侯府的家财,给她儿子。
可现在……儿子没了,她只想让镇宁侯府的人都去死!
死了,给她儿子陪葬!
若非他们见死不救,她唯一的儿子,怎么会与她阴阳两隔!
清晨第一缕曦光透过大窗照进来,哭了整整一夜的萧悦榕有气无力拨开粘在眼前的乱发,想要起身去倒一杯水。
却是挪目看到,躺在炕上的窦氏,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那满眼的光泽,阴毒的如同来自阴曹地府。
萧悦榕忙抹一把泪,上前,“母亲,您醒了,二爷他……”
窦氏缓缓合眼,转瞬,又睁开,“死了就死了,他死了,我们给他报仇就是!”
萧悦榕盯着窦氏,只觉她冷静又阴毒的让人陌生害怕,不禁喃喃:“母亲……”
眼泪簌簌的落。
窦氏以手撑炕,坐起来,发肿的老眼横了窦氏一眼,阴沉着一张脸,“嚎什么丧!给我闭嘴!我是他娘,我都没有天塌下来,你也给我振作起来!”
不知是哭了一夜哭干了泪,还是窦氏一番怒斥起了作用,萧悦榕眼底的泪,倏忽止住。
窦氏继续道:“他死了,我们还活着,那些害死他的人,必须偿命!镇宁侯府上下,都要给我的徽儿陪葬!”
窦氏说的血气铮铮,萧悦榕不禁被她这份气势感染,“对,镇宁侯府见死不救,等同于杀了二爷,要让他们偿命!”
语落,不由气势一垮,“可现在清灼还仰仗镇宁侯府……”
窦氏瞪她一眼,“蠢货,要他们偿命,又不是立时就要一把火烧死他们,当然是要慢慢让他们身败名裂,也尝尝那牢狱和被砍头的滋味!至于清灼,她是我儿唯一的血脉,我自然要让她风风光光的活着!”
萧悦榕哭了一夜,脑子一团浆糊,似懂非懂看着窦氏,听到窦氏最后一句话,哀恸如灰的心,才又燃起希望的光亮。
没了二爷,她还有清灼呢!
不能就这么倒下!“母亲,要怎么做,您只吩咐我就是。”
窦氏一声冷哼,转头瞥了一眼外面已经升起的红阳,“猫耳胡同那个,现在也该能下地行走了吧?”
萧悦榕虽不大明白窦氏之前话里的意思,这一句却是立刻明白,“我现在就去。”
天光大亮,苏瑜由吉星吉月服侍着,用过早饭,立在廊下,逗弄着笼中八哥。
雍阳侯顾淮山位高权重,仅仅一个陆徽私宅里的人命案,无论如何是不能将他置于死地。
更何况,陆徽一案,赵衍并未牵涉其中,她怎么能让顾淮山就这么死了呢!
只有顾淮山活着,惨不忍睹的活着,才能让赵衍自乱阵脚,自乱阵脚便离自掘坟墓不远了。
至于陆家的人……
陆徽的死,才是一个开始,你们这些心存歹念肠若蛇蝎的,我苏瑜一个一个送你们去阎王殿报道。
正心思翻滚,吉月行近来禀:“小姐,秋香园那边,今儿一早,老太太饮食一切正常,甚至比昨日还多用了半碗饭,倒是舅太太,天刚亮,不及用饭就急急出去了。”
吉月话音刚落,吉星行过来,“小姐,高全过来了。”
苏瑜当即传见。
院中花架下,高全行过礼,恭敬道:“大小姐,猫耳胡同那个姑娘,似乎是有了身孕,另外,今日一早,天刚亮那会,舅太太去了一趟,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多,才离开。”
苏瑜闻言,俊美精致的面容上,生出一抹冷厉而不易察觉的笑。
她还真是低瞧了窦氏和萧悦榕。
原本以为,陆徽的死,足够打击的她们两人十天半个月缓不过劲儿来,没想到,这个窦氏还真是战斗力超强!
第四十五章 明路()
“她有身孕这件事,确定吗?”苏瑜问道。
高全低头道:“那姑娘并未请大夫诊脉,只是和她跟前服侍的丫鬟嘀咕,奴才也不敢肯定。”
苏瑜点头,略略思忖,起身道:“备车吧,我去一趟猫耳胡同。”
高全犹疑一瞬,嘴唇几抿,终是提一口气,道:“小姐,奴才这几日盯着猫耳胡同,难免被周围的人认出,若是奴才驾车,只怕要给小姐招些不必要的麻烦。”
满目真诚。
苏瑜方才直接点了高全备车,本就有试探之意,纵然知道,上一世,这个高全,精明能干,谨慎周到,可上一世她重用高全,是距离现在两年之后。
如今提早两年,他的心智,未必就如上一世那样成熟。
此时眼见他如此反应,苏瑜心下顿时满意,点头道:“你还回猫耳胡同。”
高全松下一口气,应诺领命,转身离开。
吉星吉月紧随苏瑜左右,吉星感叹,“这个高全,以前倒是埋没了他。”
苏瑜含笑,“你觉得,让他做什么,才不埋没他?”
吉星略一想,“他这缜密的心思,迅捷的反应,只要磨炼一番,完全担得起管家一职。”
苏瑜就道:“好啊,那就依你,等他现在的事做完了,就给他个管家做做。”
吉星顿时一愣,转而急急道:“小姐,奴婢就是……”
苏瑜抿唇一笑,“我们吉星慧眼识英才,我不能埋没人才呀,是不是,吉月。”
吉月掩嘴而笑。
吉星一脸急色,不知如何辩解,“小姐……”
苏瑜笑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吉星……
猫耳胡同距离镇宁侯府大约一炷香的路程,马车摇摇,缓缓停下,吉月扶了苏瑜下车,吉星上前叩门。
漆绿的木门里,很快传来询问声,“谁呀?”
吉星回头看苏瑜,苏瑜摇头示意,吉星便只是叩门,并不答话。
随着里面询问声渐近,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一个小丫探头出来,警惕的朝外看,“你们是……”
苏瑜浅笑,声音不算大,道:“我是镇宁侯府的人,听说你们主子怀了身孕,我来给她送些补品。”
随着苏瑜话音响起,吉月将提在手中的礼盒略抬一抬,在那小丫鬟面前一晃。
小丫鬟将信将疑,上下打量苏瑜,只见她绫罗绸缎,珠翠环绕,精致的面容下,虽是含笑,却不减威严气度,便问道:“你真是镇宁侯府的?”
她是萧悦榕从陆徽私宅里挑选出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些日子,镇宁侯府里发生的那些事,还只当萧悦榕和窦氏依旧是镇宁侯府的座上宾。
虽是疑问,心下却是信了八九分。
苏瑜一笑,和颜悦色道:“除了镇宁侯府,谁还能来给她送东西!”
说着话,眼见那小丫鬟面上戒备消除,便提脚进门。
小丫鬟径直引了苏瑜进屋,“姑娘,镇宁侯府的人来看您了。”
被小丫鬟称作姑娘的人正坐在床榻上怔怔出神,一手抚着小腹,一手端了一杯牛乳,听到镇宁侯府四个字,顿时一愣,转头朝苏瑜看来。
四目相对,苏瑜在她面上看到一个发红的手指印,想来是今儿一早,被萧悦榕打的吧。
意识到苏瑜在看她的脸,不由下意识伸手一触,目光微闪,“你是?”
苏瑜便道:“苏瑜。”
闻言,那姑娘登时一惊,身子不由坐直。
苏瑜不理会她的惊愕之色,兀自找了一张放在窗下的椅子坐下,一扫裙面,缓缓抬头,一改方才在大门前的一团和气,冷声道:“我来就是提醒姑娘一句,与镇宁侯府为敌,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得善终。”
那姑娘本就是扬州风月场的老手,也算是历经过各色人事,心头震惊闪过一瞬,很快冷静下来,娇声一笑,道:“苏大小姐能有这么好心来提醒我?”
苏瑜冷笑,“我是不是好心提醒你不重要,不过,总好过你受人耳光不能还手的强吧!”
那姑娘面容一白。
苏瑜便道:“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猜到陆徽和萧悦榕的关系,如今你怀了陆徽的孩子,陆徽一死,你腹中胎儿,若是个男胎,便是陆家唯一的香火,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吧!”
“与其和镇宁侯府为敌,你还不如好好生下一个儿子,至此彻底从良,陆清灼是三皇子殿下的宠妾,有三皇子殿下在,陆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若是能凭着儿子将地位坐稳,这陆家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随着苏瑜说话,那姑娘神色渐沉,若有所思看着苏瑜,“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生个男胎呢?”
苏瑜一笑:“是不是生个男胎,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那姑娘眉心微蹙,略略偏头,凝着苏瑜,满目思量。
苏瑜转眸瞥了一眼吉月放在她手边礼盒,道:“这是上好的燕窝,养胎安神,最好不过,要过怎么样的日子,是要走康庄大道还是要去阴曹地府,随你选择!”
说罢,不再多言,苏瑜起身离开。
那小丫鬟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一脸春风的人,转眼竟然就神色凌厉的让人心里害怕,及至苏瑜一离开,她立刻扑到那姑娘面前,“姑娘?”
那姑娘看着桌上的礼盒,沉默不言。
小丫鬟虽不知苏瑜和萧悦榕她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方才苏瑜的话,分明就是在挑唆这姑娘与萧悦榕为敌。
不安道:“姑娘,你当真要听苏大小姐的话?”
那姑娘眼底神色冷凝,却是一言不发,如葱手指,轻轻置于小腹。
小丫鬟一颗心惴惴不宁,道:“姑娘,她怎么会好心给您指一条明路!再说,就算是明路,陆家的家财,如何比得上镇宁侯府!她这是不知从哪得了风声,怕您坏了镇宁侯府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