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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齐家的政治势力庞大,父皇忌惮,所以,没有给他外祖甚至他本人一点兵权。
就连巡防营和京卫营的人,他都一个安插不进去。
现在,因为皇后的缘故,赵彻就算不被周浚那案子牵累,就算不被判死刑,也是个废人了。
整个朝堂,一半以上都是他的人。
父皇经过皇后那件事之后,太医说,身子一下虚了许多。
别看表面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但凡来个风寒脑热什么的,这身子虚的情形就体现出来了。
眼看现在又是秋末冬初,病症最容易加重。
太医院里早已经阴云密布愁云惨淡了。
他到不是盼着皇上驾崩,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这一生,最为敬仰的男人。
可就这三五年之内,皇上若真的有什么事,他笃定,这皇位,除了他,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其他皇子,不是太小,就是不成器。
所以,他不急,更不慌,这皇位,他继承,只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罢了。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愿意和威远将军府有任何冲突了。
放眼满朝,除了那些尚未崭露头角的寒门黑马,就世家而言,没有一个人的造诣可以和沈慕相比。
所以,就算他顺利登基,对于疆土的稳定,还是需要沈慕的支持的。
现在没了赵彻,赵瑜和他……应该没有那么强烈的对立了吧。
眼下,他最焦急的,是周浚案子这件事。
刑部几次递上结案文书,都被皇上留中或者打回,很明显,皇上是盯着他的外祖齐焕呢。
可惜,他和外祖亲近,在皇上心头,总是一件膈应的事,他求不得情。
缓缓叹出一口气,赵铎道:“一封家书而已,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放在眼里,没有必要拆开!再说,如果公主真的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要告诉沈慕,她断然不会走兵部,而是派她自己的贴身婢女或者暗卫之前去送,所以,这个,没有任何拆开的意义。”
兵部小吏顿时脸上不自在几分。
他以为凭着这个还能在赵铎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人家压根瞧不上。
也是,他一个小吏,人家可是堂堂皇子,怎么入得了眼。
小吏满心酸涩,泛着浓浓的不甘和郁郁。
赵铎瞥了他一眼,笑着起身,绕出书案,几步走上前,在他肩头一拍,“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你有这样的意识,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很高兴,正好,我这里有一坛上好的桃花酿,送你尝尝。”
赵铎面若春风,给人和蔼可亲的样子,没有一点架子。
小吏刚刚还心头不好受,闻言顿时若寒冬腊月里沐浴春风,尤其赵铎在他肩头那一拍,宛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小吏激动地眼底霎时间泛出泪花。
更要紧的是,他前几日才托人从武陵带桃花酿,殿下现在就送他一坛子,莫非……莫非殿下一直在关注他?
“臣谢殿下!”小吏只觉全身的血都在翻滚。
难怪那么多人心甘情愿为殿下做事,就冲着殿下的这份用心,他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也值了。
赵铎很满意他的反应,越发亲切的和他说了两句话,打发初砚将他送走。
待到初砚送他折返回来,赵铎唤了初砚问道:“我让你盯着威远将军府,可有什么情况?”
初砚道:“半下午的时候,有几个大皇子的旧部登门将军府,进去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出来。”
“灰头土脸?”赵铎挑了挑眉毛,有点惊讶。
赵彻的旧部,赵瑜让他们吃了闭门羹?
“哪几个人?”
初砚便从衣袖间取出一个叠好的宣纸,递上去。
赵铎展开,一眼扫过名单,眉头蹙的更紧,“还有礼部这个二品的,他也灰头土脸的出来?”
初砚点头道:“他脸色比别人更难看,从将军府出来,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前不远处商量,让吏部的陶予再进去求情,陶予提出要求,让他承认自己是鸡,就进去,他勃然大怒转身离开,他走之后,陶予又说,他进去可以,但是,事情成了,让他们每人给他六千两银子。”
赵铎……
他怎么听得有点懵!
这个名单里,陶予的官职最低。
他居然让一个二品大官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是鸡?
什么鬼!
“他为何让人家承认自己是鸡?”
初砚道:“陶予说,公主这么对他们,是杀鸡儆猴,这里头,他官职最大,二品,所以,他就是鸡,他们是猴。”
赵铎没忍住,噗的笑出来。
这个陶予,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赵彻的旧部,在赵彻出事之后,也有几个要归附于他,除了几个他早就眼馋的要紧官员,余下的,他一个没收。
赵彻事败,和他身边有一群废物追随不无关系,所以,这些废物,他一个不要。
他不收他们,有人就坐不住了,想要自寻生路。
这是主意打到赵瑜那里去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民女()
真是可笑。
赵瑜虽然嫁给沈慕,可连洞房都没有洞房,谁知道沈慕赵瑜,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他虽然让人从战场送回许多珍贵的十八学士,可……沈慕的用意,未必就是因为惦记赵瑜才送回。
毕竟,赵瑜的身份摆在那里。
再不得宠,她也是公主。
而现在,裴家死的连根毛都不剩,赵彻也被关起来了,剩下一个赵珏,还是奶娃子……赵铎想不到任何一个沈慕知道这一切后不动换妻续弦的理由。
威远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必定是要一个有足够背景实力的女人才行。
而赵瑜……她就是个丧门星。
她在镇宁侯府的时候,世代忠良的镇宁侯府举兵造反,她认了皇后,整个裴家被灭门。
沈慕一定不会留赵瑜的。
且在沈慕回来之前,让赵瑜再逍遥几日。
面上的笑容渐渐变成嘲蔑的冷笑,赵铎道:“后来呢?陶予进去了?”
初砚点头,“陶予进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出来以后,面色很好,带着一种亢奋,直奔丰瀛楼。”
赵铎才冷笑的神色便倏忽敛住,“亢奋?你没看错?”
初砚摇头,“没有。他眼底都泛着热光,那种感觉……有点像当日方诀被贬离京。”
赵铎心头咯噔一声。
方诀被贬,他意料之中,可方诀被贬却兴高采烈的奔赴宁远,他就有点匪夷所思。
现在,初砚说,陶予从威远将军府出来的反应,和方诀一样。
莫非,是他哪里计算错了?
可思绪翻来滚去,他也想不明白。
如果赵瑜是个男子,凭着赵瑜的聪慧,凭着皇子的身份,或许,这一切,还有的解释。
他们都是得到赵瑜的某种许诺,去为赵瑜办事了。
可……赵瑜不过一个出了阁的公主。
抬手揉揉眉心,赵铎觉得有点头疼,“还有别的没有了?”
“皇后死了,胡太医被陛下降罪自尽,胡太医家中一家老小已经全部离京,回到他们祖籍,胡太医有个外室,那个外室的女儿,被胡太医送给大皇子了,就是大皇子跟前那个名唤胡瑾的。”
赵铎点点头,表示知道。
初砚继续,“大皇子被抓那日,胡瑾就从大皇子府邸离开了,连她生母,一并离京,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紧接着就发生后来的事,大皇子被关在天牢至今生死难测,胡太医自尽,现在想想,她们离开的,是不是太过及时。”
现在,赵彻的府邸被封锁,那日胡瑾若是不离开,她就走不了了。
初砚一说,赵铎立时也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胡瑾,和谁接触最多?”
初砚道:“因为她是胡太医外室的女儿,名不正言不顺,在进大皇子府邸前,没有任何朋友,之后,和公主殿下跟前的婢女吉月颇为投机。”
“吉月?”赵铎顿时皱眉,“以前怎么不听你回禀过?”
初砚忙低头,他无话可说。
以前,他盯着赵彻的时候,知道吉月和胡瑾时常来往,可……他的任务是盯着赵彻,不是盯着赵瑜啊!
“属下以后密切注意公主以及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赵铎食指摩挲着大拇指,沉默片刻后,眼底迸出杀意,道:“画了画像,派人去追胡瑾,务必将她给我活着带回!”
初砚当即领命。
这是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时光流转,转眼两天过去,到了皇上正式选秀这一日。
被筛选过的秀女们,个个精心装扮,迎着凛冽秋风,立在大殿前的空地上,如松一般,一动不动,下颚微合,任凭上位上的主子挑选。
如同……挑选货物。
徐六的妹妹徐晴婠,立在左侧第二排,一身碧水绿的裙装,衬托着她的娇俏面颊,若含苞待放的芍药,妩媚动人。
大殿屋檐下,摆着桌案,平皇贵妃坐在主位,此时心头一群羊驼奔腾而过。
皇上要她主持选秀,今儿巳时开始正式选秀,而半个时辰前,皇上给她解了禁足,一刻钟前,将这批秀女的资料让内侍总管给她送去。
这特么真是……
然而,不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平皇贵妃此时此刻独一无二的尊荣华贵。
没了皇后,她就是后宫第一。
凤印都在她手里了,她差的,不过就是个仪式。
平皇贵妃一侧,坐着的,是贤妃。
皇上的话,贤妃一贯不爱参加这些场合,可如今抚养九皇子,也该历练历练,将来给九皇子挑王妃,也不至于没有经验。
这话说的……
给皇上选秀的经验和给九皇子挑王妃,能一样么!
既然坐了一起,平皇贵妃和贤妃素日又没有什么恩怨,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一则为了笼络人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