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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怜看着云澈冰冷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倒是极为欣慰的。再想那封休夫书，或许真的是多余的了！“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你刚从皇宫出来便赶了过来，怕是累了，回府休息吧！”
“好。”云澈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三楼。
阮红怜从窗户往外看，见云澈骑着马远去，再回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副短亭画，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子轩，你的孙子和你很像，他们两个人，会比我们更好。”
云竹入住欧阳竹香的旧屋也快一个月了。说来倒也奇怪，自从她住进去，就仿佛真的变成了欧阳竹香一般。以前的狠辣没了，平静温柔了许多。举止更是温婉优雅，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婉婉，现在什么时辰了？”云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倒是极为嗜睡的。午膳过后，便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再睁眼，发现外面的天竟然已经有些昏暗。
“回姑娘的话，现在是未时。”婉婉是紫凝冰从以前伺候欧阳竹香的侍女里挑出来伺候云竹的。原因倒是极为简单，只是因为这样比较合适。云竹屋里伺候的侍女，也多是以前的模样。除了兰香没有被调派过来，其他的，倒是都按以前的样子。婉婉倒也是极为乖巧的，平日里也不曾多话，手脚却从不怠慢。时间久了，云竹倒也是觉得喜欢。
“我看天色昏暗，还以为睡了一个下午呢！”云竹温和的笑着说道。
“说来也怪，午膳过后没多久，这天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婉婉应声道，“姑娘可是觉得冷了？用不用再找人添一些炭火？”
“我不冷。”云竹起身理了下衣袖，看着天，却是若有所思的说道：“这眼看就要出正月了，却格外阴沉，不知道，是怎么了？”
婉婉乍听，还以为是问自己的，刚要答话，却见云竹根本没有看她，倒也就闭口不答。对于云竹，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知道她不是欧阳王妃，可是却那么的像。虽然来伺候时，已经被兰香姐姐提前告知，是姑娘特意学王妃的样子，但总觉得，太像了。对于欧阳王妃，她是真心喜欢的。对于现在的王妃，她接触的极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对于眼前的云竹姑娘，她是矛盾的。因为太像欧阳王妃，所以她有时会不自觉的喜欢。但是想到兰香姐姐先前的叮嘱和一些谣言，她又是抗拒的。
“婉婉，婉婉？”云竹见婉婉不应声，便看了过去，才发现，她似乎想事情想的出神，便多喊了两声，总算是将婉婉从思绪中拖了出来，见她脸上还有着几分懵懂，云竹掩口笑了，说道：“婉婉，你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连我喊你，你都没有听到？”
“奴婢该死。”婉婉听了，忙跪了下去。
云竹见了，先是一愣，然后疾步上前扶着婉婉说道：“我又没有说要责罚你，怎么就这样了？快起来吧！”
听了这话，婉婉的耳朵却是一热。记得以前欧阳王妃，也曾这样说过。婉婉抬头，正巧对上云竹温和的眸子，恍惚间，她竟喊了一声“王妃”。
云竹楞了一下，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忙道：“婉婉，我不是欧阳王妃。”
“奴婢该死。”婉婉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又道了一句。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云竹拉了她一下，温和的话语里，透着几分无奈，又好像多了一分宠溺。
婉婉恭敬的起身，心里对云竹的感情，悄悄的有了变化。而屋内的这一切，却都没有瞒过暗处的护念。前两日，他被安排来监视云竹，也直到那一天，他才开始怀疑，云澈另有目的。
紫凝冰如往常一样，打点好府里的事情，特意让人多送了一些木炭去云竹的房间。除去第一天，之后的日子，她倒是极为平静的。所有的事情做的极为妥当，倒是处处彰显了王妃该有的端庄大度。与之相比，反倒是兰香不够平静。
“兰香，什么时辰了？”紫凝冰看了眼昏暗的天，风雨欲来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忧心。
“快到戌时了。”兰香答得极快，干净利落的，倒是与往常不同。
紫凝冰听了这副语调，就知她又在因为云竹的事情不满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不想多说什么。“晚膳都准备好了吗？”
“嗯。”兰香见紫凝冰根本也不理，倒是自个儿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着实是不快的。简单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好了。兰香，我饿了。身体也觉得体乏，就不去前厅了。你差人去说一声，然后去厨房拿些膳食来。”紫凝冰困乏的模样，倒是让一旁本来不快的兰香心疼。
“知道了。”虽然有些赌气，但是还是极为乖巧的将紫凝冰交代的事情办妥。明明知道紫凝冰不过是装出来的，可她偏偏就是舍不得。哪怕装出来也是舍不得的！
第169章 恭敬顺从的幻影（）
刚进厨房，就见婉婉在里面不知道找什么。便唤了一声：“婉婉，这是在干嘛？”结果，却不想婉婉似乎被吓到了一样，惊诧的‘啊’了一声，险些将一旁的盘子摔到地上。
“兰香姐姐，我…我只是随便看看。”婉婉慌慌张张的模样，倒是让人生疑。
兰香见了，眉头皱在了一起，道：“婉婉，你该清楚，这府里上上下下，没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我的。”质问的话语，自然有几分不满。凌厉的目光像刀锋一样，直直的刺在婉婉的身上。
“兰香姐姐，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的。”婉婉慌张的为自己辩解着。
就这副样子，想来谁也不会信的！兰香的秀眉拧在了一起，正要开口，却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婉婉，我不是说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吗？你怎么还真的跑来厨房了？这里的厨子，怎么能做出西林那里地道的小吃呢？”
欧阳王妃？乍听这个声音，兰香觉得就好像欧阳王妃在世一样。转头看过去，一身淡粉的衣裳，端庄灵巧的灵蛇髻，活脱脱就是欧阳王妃。兰香有那么一刻的晃神，如果，不是婉婉恭敬的喊了一声‘姑娘’，或许，她还沉浸在欧阳王妃的幻影里。
云竹见到面露不善的兰香，竟是柔下了目光，唇边扬起一抹轻笑，道：“原来兰香你在这儿，看这模样，是不是又吓唬婉婉了？”
兰香不善的目光闪过惊诧，她说又？看来，她对以前的事情，知道的倒是极为详细！“厨房这种地方，云竹姑娘还是少来的好。”兰香冷淡的话语里，自是不难听出厌恶的，“若是沾染了油烟，晚上伺候王爷，可不好。”嘲讽的将话说完，无视云竹因此脸上浮现的羞恼，兰香转身对厨娘说道：“王妃今晚不舒服，在屋里用膳。你去准备些清淡点的，我这就带走。”
“是。”一旁的厨娘哪里敢多话？忙应了一声，手脚利落的将几样素菜和清粥放入食盒里，交给了兰香。
兰香接过食盒，大步流星的离开，与云竹错身时，她的眼中闪过狠辣。
婉婉刚刚不敢多话，见兰香走了，忙上前说道：“姑娘，莫要将兰香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婉婉，我没事儿。”云竹柔柔的一笑，眼眸里却分明是委屈的，尤其是那声音，更带着几分哭腔。
厨房里的人见了，都有些不忍。但是，他们人微言轻，又不敢多言。兰香是在府里长大的，说来其实也算半个小姐。本来王爷就对兰香格外器重，现在又是王妃的心腹，谁敢多说她一句话？再者说来，就算这云竹姑娘长得跟欧阳王妃如何相像，怎么说来，都是王妃入府之后的事情，说好听了是王爷不忘旧情，说难听了，那还不是狐媚转世？所以厨房里的人，也都当没听到没看到。继续按部就班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婉婉听着为云竹委屈，但是心里与其他人一样明白。知道继续在这里，也没人会帮衬着她们。“姑娘，晚膳的时候到了，该去前厅用膳了。”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云竹依旧用那副腔调说话，美眸却已经将厨房内的人扫了一圈，然后便转身往前厅走了。
婉婉小碎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路上，倒也不曾说些什么。一路到了前厅，发现已经多日晚膳时候在书房忙碌的闲王，今日竟在。婉婉先是楞了一下，心下又不觉得为云竹欢喜了起来。她心里清明，除了最初几日的宠幸，其他时候，王爷和姑娘都只是相安无事的睡着的。虽然姑娘不说，但她看得出，姑娘心里是苦闷的。眼下王妃不在，两人一同用膳，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云竹倒也是些微诧异的。她不是傻子，云澈最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她看得明白。只是，换成湘竹，一定不会问，更不会做什么。所以，她不问，不说，不做。“王爷。”云竹恭敬的欠了欠身，倒是极为守礼的。
云澈看了一眼云竹，倒真像是竹香。眼底一丝怜惜还未显露，便被他掩下了。“坐吧。”敛了眼眸，冰冷的说了一句。
“是。”云竹倒也不在意，只是依旧恭敬的应声，然后准备坐到他的左边，结果一旁的云绝却道：“云竹姑娘，那是王妃惯坐的位置，姑娘还是坐在这里更好。”
云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倒也是恭顺的坐到云绝指给的位置—与云澈正对着的位置上。云竹坐下后，不但不曾表现自己的不悦，甚至于，云竹还柔柔的道了一声：“有劳了。”
这一声‘有劳’，倒是让云绝有些不好意思了。什么也不说的躬了躬身，又退回了原本站着的地方。
晚膳都摆在桌上有段时间了，云澈却迟迟不肯动筷子，云竹自然是不会动的。倒是婉婉在一旁，因着座位就已经表现了几分不满，倒也算是隐藏着。可是看着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她看着着实着急。然后有些逾越的说道：“姑娘不是早前就说饿了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