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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挚友先生居然还在微笑,我见到他手掌在身侧微微翻转,最先抵达他身旁一米的子弹被某种力量牵引,改变了方向,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在肾上腺素激荡的作用下,我能够清晰的看见所有子弹行动的轨迹。挚友先生周围仿佛存在着一个大漩涡,或者某种神秘的气流,那些子弹被这气流触碰之后,纷纷扭转方位,就好像受到指挥的车流一样,绕着他的身体飞散而去。
我看见第一枚子弹击中了挚友先生身后的老外,正中额头,当场毙命。随后所有的子弹开始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行,在他周围老外的额头上纷纷炸裂。
由于所有老外都开了枪,因而几乎所有人都被一枪爆头,挚友先生稳居其中,一点儿伤都没受。
老外们陆续趴倒在地上,鲜血从头上泊泊冒出,手脚抽搐,毫无疑问的死了。
他对我说:“这是阴之力。”
我被吓傻了,只能盲目的跟着他念:“阴之力。”
萨佛林也呆呆的注视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阴之力?”
大背头在地上倒了一会儿,颤抖的站了起来,我发现他身上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和之前的血族猎人刻耳柏洛斯一模一样,看来这层护罩保护他没有死去,但他额头红肿,仿佛挨了一巴掌。
他骂道:“魔鬼!”掏出手枪,连续朝挚友先生开火,他的枪法很准,连续射击,火力笼罩了挚友先生,封死了他躲闪的路线。
挚友先生再度敞开手掌,身前气流盘旋,所有子弹顷刻间一百八十度转弯,朝大背头呼啸而来,大背头怒吼一声,身上金光绽放,仿佛套上了一层护盾,子弹砸在他的护盾上,砰砰作响,他自己倒没有受伤。
挚友先生惊讶的说:“你是彼得·加缪尔?是教皇亲封的圣殿骑士之一?难怪你知道那么多内幕。”
大背头原来来头不小,瞧他产生的护盾,似乎他的神术并不比刻耳柏洛斯逊色。
彼得·加缪尔剧烈的喘着气,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意,他说:“魔鬼,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不是血族,但绝不是凡人。”
挚友先生懒得回答,他转身对我说:“这是阳之力。”
随后,他朝敌人踏上一步,彼得·加缪尔也抛弃手枪,抽出一柄短刀,短刀上蹿升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迎着挚友先生的胸口刺了过去。他气势凶猛,在某个瞬间,他简直比刚刚的子弹还要迅速。
挚友先生手掌一挥,圣骑士的短刀脱手而出,接着他远远击出一掌,掌力凌空而过,圣骑士惨呼一声,浑身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像撞在炮弹上一样浑身巨颤,金色护盾刹那间消散不见。他本人则远远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隆隆巨响,差点儿将那堵墙震出个大窟窿。
彼得·加缪尔呻·吟几声,鲜血如泉涌般从身体各处的伤口涌出,挣扎了几下,随后就此一命呜呼。
周围安静了下来,挚友先生看了看我,笑着说:“别害怕,你我是一伙儿的。”
我强笑几声,说:“在下怎会怕你?”
他说:“那你躲在死人堆里干什么?”
我仰天大笑,仓促爬起,但也不敢靠近他。
他皱着眉头,朝我走近,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泣说:“先生饶命!在下不敢了!在下再也不敢对挚友先生心生歹念,从此以后,在下对挚友先生忠心耿耿,为你做牛做马,便是丢了这条烂命,在下也在所不辞。”
他离我至少有十米远,但他轻轻一抬手,我觉得有一股轻柔的力道将我扶了起来,就好像温柔的女性按摩师拥抱着我一样,我露出陶醉的表情,嘴角不由的湿润了。
当然,还有另外的地方也有些潮湿。
他露出苦笑,说:“你刚刚说什么?真是不长记性。”随手一抛,我被扔上半空,发出哎呦一声,滚倒在地,狼狈不堪。
他走上前,拾起加缪尔的手机,轻轻按了几下,微微点头,拇指在半空中弹了几下,我感到十几道气流如同飞弹般奔腾出去,只听咔嚓咔嚓声响成一片,所有老外的手机都被他一举摧毁。
我哀声叹气的爬起来,说:“挚友先生啊,你这么厉害,只怕比雪公子还厉害不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寄人篱下,看他的脸色过活呢?”
他说:“你不懂,这件做深藏不露,藏头露尾,我若是太过强势,说不定他瞧我不顺眼,就动歪脑筋狠狠折腾我。要么就派给我繁重的任务,让我奔波操劳,空不出手来。所以我这叫大智若愚,懂装不懂,借此也逃掉许多麻烦。所以,他一直以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书呆子罢了。”
我听得连连点头,他这番话颇合我心意,因为我也信奉这谦和冲虚之道,若非绝境之下,万万不想逞能,暴露真实本领,惹来天大的麻烦。
但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能力。就仿佛他能够操纵空中的风一样,而且随心所欲,出神入化,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啊,我又犯了俗人的老毛病。我为什么要探究他人的隐秘呢?就算我知道了真相,也许那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罢了。
挚友先生却主动说:“我刚刚施展的功夫叫做太极拳。”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名字倒也稀松平常,马路上到处有人练这玩意儿,每天清晨放着大喇叭,扰人清梦,令人厌烦。
他说:“太极乃阴阳交汇之道,而人体乃阴阳之气组成。所以我这门太极拳的功夫,讲究阴阳调和,阴柔如水,阳刚如山。一旦练到最深处,便犹如江河湖海般浩荡,又犹如崇山峻岭般巍峨。”
他说的是文绉绉的古文,而且说的很溜,我怀疑他的古文说的比我还地道呢。
他见我发呆,忍不住摇头微笑,说:“我还指望你会有点儿兴趣呢,看来是对牛弹琴了。”
我说:“在下领会的,正所谓天玄而地清,升阳如龙,降阴如鲸,先生一旦使出阳刚之力,便如龙啸九天,威不可挡。而一旦使出这阴柔之力,则如同鲸沉九渊,踪迹难寻。”这就是奉承话的艺术,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只要顺着他的话头,谈的不着边际,往大而空的方面去说,总能搔到他人痒处。
果然挚友先生面露喜色,连连点头,说:“兄弟果然天赋秉异,一点就透,佩服,佩服。”
我面不红心不跳,拱手笑道:“先生过奖,过奖。”
萨佛林嚷道:“你们两个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是本国古代的咒语吗?”
我想:这等深奥学问,你一老外自然是不懂的。
她赌气的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挚友先生说:“我刚刚关闭了这些老外的手机,似乎我们刚刚的审问,已经被加缪尔传到他们法王厅的秘密网络中去了。”
我紧张起来,问:“包括我们刚刚胡乱说的话?”
他白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原来你是随口敷衍我的。我有些尴尬,嘿嘿干笑了几声。
他说:“不,我刚刚销毁其他人手机的时候,也顺便关闭了数据的传输。不过我似乎可以通过他的网络,入侵他们的主机,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三十六 机甲()
他在这神秘的网路世界中如鱼得水,成了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包罗万象的信息让生活更为便利,但也让凡人的一切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挚友先生用彼得的手机操纵了一会儿,说:“还真和你说的一样,他们为了寻找末卡维的石板而来,而他们是通过《血夜圣契》中的失落之章得知石板的消息的。他们在收集十三位血族元祖的遗物,他们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我说:“教会的人都是些狂热分子,很难判断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没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失落之章的内容,也没问我怎么会获悉那些宝物的模样,哦,他真是本分的人呀,他知道不该随意窥探旁人的隐秘。
他想了会儿,说:“你不觉得这事儿和克莱蒙多在维治科勒学院遭遇的一切有些相似吗?”
没错,没错,的确相似,但我就害怕他往这方面想,他在接近真相,令人心慌的真相。
挚友先生说:“当时,维治科勒学院的那位艾诺亚也收集了许多元祖的遗物,虽然不知道他得到了多少,但他却借此复活了亚克·墨慈。也许教会的人也在打着同样的主意?还是说他们打算制止再有人复活亚克·墨慈?你觉得呢?面具?”
我摇摇脑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他又翻弄了会儿手机,忽然抬起头来说:“我们得快点儿动身,他们知道这儿的情况有些不妙,刚刚发出了讯息,派了另外一队人前去绑架双竹小姐。”
我奇道:“为什么法王厅的人如此嚣张跋扈,在本国行事,竟然横行无阻?”
他说:“因为在外交机构中有几个狂热的教徒替他们遮掩,这些人洗脑起来,可比本国的宗教厉害多啦。”
我们匆匆忙忙的跑到轿车旁,发现那翻译已经被老外们杀了,他的尸体被抛在地上,双目圆睁,其中满是惊恐。我心中发急,抢上驾驶座,挚友先生跳上副驾驶座,我把油门踩到极致,肾上腺素汹涌澎湃,几乎达到了足以令常人致死的剂量,但好歹我东修西补的缓过劲儿来。
挚友先生一路大惊小怪,等我们在双竹小姐的老宅前停下的时候,他喊道:“原来你开车开得这么狂野!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们死定了!”
我喘着粗气,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浑身血管几乎要炸裂开来,但挂念双竹的安危,骨碌碌的滚下车来,抬头一看,发现挚友先生已经跃上了房屋,从窗户中钻了进去。
我听见双竹小姐发出一声尖叫,似乎被挚友先生吓了一跳。我卯足全力爬上房子,也钻入了房间之中。双竹小姐打开小灯,埋怨着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