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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没料到万妙仙姑何等厉害,适才在树林暗中查看她的言谈举动,已知此女****非常,薛蟒要她,将来定无好果。一则溺爱不明;二则想起留着这个****,将来正可拿来当自己替身,用处甚大。五台派本不禁女色,莫如暂时先成全了爱徒心意,静等用她之时再说。
薛、柳二人哪里知道,双双兴高采烈。跑到后洞一看,设备甚全,愈加称心。司徒平冷眼看这一双狗男女搂进抱出,神态不堪,虽不顺眼,却也无法,只得躲在一旁叹气。薛蟒见司徒平避过,知他心中不服,仗着已得师父同意,也不放在心上,仍携了飞娘出洞闲眺,并头携肩,指说欢笑。
正在得趣,忽见眼前一道光华一闪,燕娘正吃惊,薛蟒司空见惯,已将那道光华接在手里。一转瞬间,那道光华依然飞去不见。
燕娘见薛蟒手中却拿着一封信,便问何故。薛蟒且不还言,用目四顾,无人在侧。急忙拉了燕娘转到五云步崖后丛树之内,寻了一块大石,与燕娘一同坐下,这才说道:“这是我师父的飞剑传,不论相隔千里,只消将信穿在飞剑上面,想叫它送给何地何人,从无错误,也不会被别人拦路劫去。适才瘦鬼说,师父在我们到前一刻起身往云南访友,又准你嫁我,同在洞中居住,我就猜她必已知道我们的事同俞德请她的详情。这会又给我寄飞剑传,必又背着瘦鬼有机密训示。按说不能给第二人看,不过你是我的妻子,我师父寄情形,又好似不必背你。不过少时遇见瘦鬼司徒平,你千万不可露出真情。他虽是我师兄,同我如同仇人一样,我又害他受过师父重罚。虽然都是师父徒弟,师父却不喜欢他。偏他机灵,肯下苦功,又比我来得日久,从前常向餐霞老尼讨教,学得剑术比我还强。我师父恨他,也因为他向外人求教的缘故,老疑心他背叛我们,重要机密常不给他知道,省他露给外人。他外面还装作一脸的假道学,更是讨厌。你对他留神一点。”
说罢,一面将信拆开,与燕娘同看。
上面写道:“汝与柳女背师成亲,本应重责。姑念此行受伤吃苦,暂予免罚,以观后效。适才在林中,见柳女人颇聪明,剑术亦有根柢,惜心志浮动,是其大疵。今既嫁汝为妻,应转谕勉其努力向道,勿生二心,待为师归来,再传道法。倘中途背教叛汝,无论相隔万里,飞剑无情,不轻恕也。俞德来意已知。汝师兄有叛教通敌之心,惟尚有用彼处,未便邃予显戮。汝对其处处留意监防,惟勿形于颜色,使彼知而预防。凡有动静,俟为师回山,再行相机处置。彼已得峨眉真传,选来剑术大进,汝二人非其敌,不可不慎。现为师已应毒龙尊者之请,赴滇转青螺山,暗助八魔一臂。不愿使汝师兄知真相,故谓云南访友,以避近邻猜疑。因汝不知,特用飞剑传渝。”
薛蟒看完,对燕娘道:“我说的话如何?师父说你心性不定,叫我警戒勉励你,好好同我恩爱学道,不可背叛又生二心。不然,不怕你逃到哪里,我师父都会用飞剑取你的命呢。”
燕娘无非想借薛蟒暂时安身,从万妙仙姑学驻颜之法同飞剑奥妙,谁知竟被万妙仙姑看中,不但非嫁薛蟒不可,日后还不能背叛再嫁他人。万妙仙姑的本领久已闻名,这一来,倒是自己上套,岂非弄巧成拙?连适才想勾搭司徒平的心思都得打消。好不懊悔,却也无法,只得先过下去,再相机行事,事已至此,又见薛蟒虽丑,对她却极为忠诚,别的也都还合适,便含笑敷衍了他几句。
薛蟒起初原怕她情意不长,如今见师父作主,不怕她再变心。哪经得起她再眉花眼笑,软语温存,不由心花怒放,先抱过来在粉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末后越调笑越动情,径自双双搂抱,转回后洞去了。
他二人走后,那块大石后面现出个少年,望着二人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仍还坐在二人坐过的那块石头上面,双手抱着头苦苦愁思。这少年正是万妙仙姑门下不走时运的大弟子苦孩儿司徒平。
第1106章 一念善,无意失剑()
那司徒平自幼孤苦伶仃,全家惨死,入山访师学道,受尽千辛万苦,才误投到异派门下。起初尚蒙许飞娘看重,可自从许飞娘收了薛蟒,日子一长,他因见正派中人人既光明,行为正大,道法、剑术又比异派都高深,不由起了向往之心。
诚思外显,自是被许飞娘看出,师徒感情一天坏似一天。再加许飞娘宠爱薛蟒,听他蛊惑,不但不肯传授道法,反而什么事都不让司徒平知道。可司徒平也从未想过泄漏许飞娘什么机密。平时那许飞娘谈话时,也是对司徒平颇为注意,很是疏远。
想到这里,司徒平摘了两个桃子,翻身下树。忽见薛、柳二人正往自己面前走来,身后并无退路,如驾剑光绕道飞走,又怕被二人看见,只得将身藏在石后。
一会工夫,薛、柳二人竟走到他面前大石上坐下,打开书信同看。
司徒平在石后听二人说完了那番话,果然自己所料不差,不由吓了一身冷汗。心想:“师父既然疑心叛她,再在这里凶多吉少。如果此时就背师逃走,漫说师父不容,就连别派前辈也难原谅。何况师父飞剑厉害,随时可要自己性命,就躲得现在,也躲不过将来。”越想越害怕,越想也就越伤心。
正在无计可施,猛一抬头,看见文笔峰那边倏地冲起匹练似的一道剑光,紧跟着冲起一道剑光和先前那一道剑光斗了起来,如同神龙夭矫,满空飞舞。
末后又起来一道金光,将先前两道剑光隔断。
那两道剑光好似不服排解,仍想冲上去斗,被那后起金光隔住,飞到哪里,无论如何巧妙,两道剑光总到不了一块。
相持了有半盏茶时,三道剑光倏地绞在一起,纵横击刺,婉蜒上下,如电光乱闪,金蛇乱窜。
司徒平立在高处往下面一望,文笔峰下面站着一个中年道姑和两个青年女子,正往空中凝视。知是餐霞大师又在那里教吴文琪、周轻云练剑,越看心中越羡慕,连适才的烦恼苦闷都一齐忘却了。
这三道剑光又在空中舞了个把时辰,眼望下面三人用手往空中一招,金光在前,青白光在后,流星赶月一般,直往三人身旁飞去,转瞬不见。
司徒平眼望三人走过文笔峰后,不禁勾起了心事,想来想去,还是打不出主意,只得暂时谨慎避嫌,一个人也不会,一句话也不乱说,但希冀熬过三次峨眉斗剑,便不怕师父多疑了。
司徒平情知薛、柳二人正在后洞苟且,不愿进去,独个儿气闷,走到洞前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望着远山云岚出神。
正在无聊之际,忽见崖下树林中深草丛里沙沙作响,一会工夫跑出一对白兔,浑身似玉一般,通体更无一根杂毛,一对眼睛红如朱砂,在崖下浅草中相扑为戏。
司徒平怕少时薛蟒走来看见,又要将它们捉去烧烤来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纵身下崖,想将这一对兔儿轰走。
那一对白兔见司徒平跑来赶它们,全没一些惧意,反都人立起来,口中呼呼,张牙舞爪,大有螳螂当车之势。
司徒平见这一对白兔竟比平常兔子大好几倍,又那样不怕人,觉着奇怪,打算要伸手去捉。内中一只早蓄势以待,等司徒平才低下身去,倏地纵起五六尺,朝司徒平脸上抓了一个正着。
司徒平万没料到这一种驯善的畜生会这般厉害,到底居心仁慈,不肯司戕害生命,只想捉到手中打几下赶走。不曾想到这两只兔子竟非常敏捷伶俐,也不逃跑,双双围着司徒平身前身后跑跳个不停。
司徒平兔子未捉到手,手臂上反被兔爪抓了几下,又麻又痒。不由逗上火来,一狠心便将飞剑放出,打算将它们围住好捉。谁知这一对白兔竟是知道飞剑厉害,未等司徒平出手,回头就跑。
司徒平一时动了童心,定要将这一对白兔捉住,用手指着飞剑,拔步便追。按说飞剑何等迅速,竟会圈拦不住。司徒平又居心不肯伤它们,眼看追上,又被没入丛草之中。等到司徒平低头寻找,这一对白兔又不知从什么洞穴穿出,在前面发现,一递一声叫唤。等司徒平去追,又回头飞跑,老是出没无常,好似存心和司徒平怄气一样。
追过两三个峰头,引得司徒平兴起,倏地收回剑光,身剑合一,朝前追去。那一对白兔回头见司徒平追来,也是四脚一登,比箭还快,朝前飞去。
司徒平暗骂:“无知畜生!我存心捉你,任你跑得再快,有何用处?”
一转瞬间,便追离不远,只须加紧速度往前一扑,便可捉到手中,心中大喜。眼看手到擒来,那一对白兔忽地横着一个腾扑,双双往路侧悬崖纵将下去。
司徒平立定往下面一望,只见这里碧峰刺天,峭崖壁立,崖下一片云雾遮满,也不知有多少丈深。再寻白兔,竟然不见踪迹。起初还以为又和方才一样,躲入什么洞穴之中,少时还要出现。及至仔细一看,这崖壁下面光滑滑地寸草不生,崖顶突出,崖身凹进,无论什么禽兽都难立足。那白兔想是情急无奈,坠了下去,似这样无底深沟,怕不粉身碎骨。岂非因一时儿戏,误伤了两条生命?好不后悔。
司徒平望着下面看了一会,见崖腰云层甚厚,看不见底,不知深浅虚实,不便下去。正要回身,忽听空中一声怪叫,比鹤鸣还要响亮。举目一望,只见一片黑影,隐隐现出两点金光,风驰电掣直往自己立处飞来。
只这一转瞬间,已离头顶不远,因为来势太疾,也未看出是什么东西。
知道不好,来不及躲避,忙将飞剑放出,护住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大风过去,忽觉眼前一黑,隐隐看见一大团黑影里露出一只钢爪,抓了自己飞剑在头上飞过。
那东西带起来风势甚大,若非司徒平年来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