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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情况就变成这样。
疲劳如潮水般冲击着意志,手指快要失去知觉,王大庆被迫停下来,靠在崖壁上稍作歇息。
骨头好像冻成冰棍,偏又软绵绵的,这是自小一帆风顺的他极为陌生的事物,虚弱,惊恐,而且绝望。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裂脸颊,王大庆抱肩把头偏向一边,惨白惨白的世界里,似有无数鬼怪对他嘲笑,朝他猛扑,相比之下,山崖灰黑色的土质竟让他觉得务必亲切,恨不得把身体揉进去。
风雪中,王大庆无助地蹲下身子,嘴唇无意识地抽搐几次,捂住脸痛哭起来。
压抑的哭泣声顺风而走,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呼喊。
“同学?同学!”
因为逆风,声音听起来来不够真切,王大庆豁然抬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绳子一样,拼命大喊。
“这里,我在这里!”
“来了!”
三条高大的身影顶风而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至少看起来像棍子;雪白的防寒服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背风而立,王大庆绝对看不到他们。
“你们是。。。。。。”感觉对方不像是学生,王大庆神情疑惑。
“科考团,研究地质。”
当头的人靠过来,摘掉手套,从怀里拿出水壶:“冻坏了吧?来喝口酒暖和暖和。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
居然用水壶装酒,这人不是酒量特别大,就是要准备长途跋涉。不管是什么,王大庆已经不准备计较,忙道谢接过去。
“下雪前走散了。”
手指僵硬而且不停颤抖,手套滑溜溜发不上力,平日身强力壮,此刻竟连壶盖都拧不下来;王大庆有些羞愧,嗫嚅着把水壶再递过去。
“能不能帮我。。。。。。”
“走散了?”那人嬉笑的神情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我的脚扭了,不想拖慢队伍速度。”
那人没有接壶,反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严肃说道:“老弟,你这样不对。”
“为什么呢?”原以为自己做了件光荣的事情,王大庆疑惑道。
“因为,你要死了啊。”
“什么?”王大庆瞪大眼睛。
那人搭建的手探向后脑,右手扣住他的下巴,双掌一错。
咔!
王大庆的头转向一侧,瞪大的双眼带着迷茫,身体慢慢软倒。
“嗨!”
那人及时接住水壶,妥妥收起来。
“布置一下。”
旁边两人走过来,把王大庆的尸体抬起来走到路边,拿住他的脚在地面拖出深痕,再把头朝坡外、脸孔朝上摆好。
“好了。”其中一人说道。
“这样不行。”说着,另外那个人走过去,扒开雪找到一块石头,在王大庆的后脑敲了一下,再垫在下面。
人刚死,血仍在流,汩汩鲜血流到地面,竟然冒着热气。
“还是青木君做事仔细。”杀人男子赞叹道。
“咦!这只猪在看着你。”另一人开着玩笑。
“走吧。”青木冷哼一声,“有很多事情等着。”
交谈中,三人如三条白色的影子,混在风雪中去了远方;地面上,王大庆保持着困惑的眼神,身体渐渐被白雪淹没,仅在鲜血流出的地方露出一点点红,怎么都难以消除。
。。。。。。
。。。。。。
距离王大庆的尸体约千米外,两名女生体力不支,渐渐落在队伍的最后。不多时,风雪中传来呼救的声音,两名女生虽然疲惫的快要挪不开步,依旧顽强的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她们在一处山崖边发现一名受伤的科考队员,半边身子挂在悬崖,岌岌可危。
“快救人!”
“小英抓住我的手,用力!”
崖边坚硬而且极滑,两名女生接力去拽,然而受伤的科考队员身躯沉重,她们又已没什么力气,数次努力,自己反而滑向崖边。
科考队员仅仅握住女生的手,叫喊道:“这样不行,叫男生过来!”
“他们在前面,来不及的!”
她身后的小英微微一愣。
“之前没说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学生?”
“因为。。。。。。”科考队员朝她笑着,用力一拽。
“啊!”
两声尖叫,一名女生径直摔落,小英在后面赶紧松手,身体已经到了悬崖边。
有绳索突然绷直,科考队员飞身跃起,凌空一脚。
又一声尖叫回荡在空中,随即被呼啸的风雪声淹没,渺无踪影。
“居然挺机灵。”
科考队员有些不满,走到崖壁边,解开绳索,取下钢钉,嘴里咕哝着什么。
“夺旗?凭这群猪。”
声音很快被寒风打碎,此时此刻,周围十公里范围,到处发生着类似的事情;一条条幽灵般的身影在山间、小道、灌木丛中时隐时现,不断掠走一条条生命。
风雪掩盖了痕迹,杀戮却一直持续,并随着黑夜的降临愈演愈烈。
。。。。。。
。。。。。。(未完待续。)
一二一章:将杀(求月票,求订阅)()
入夜,肆虐半日的大雪势头稍缓,风依然很大,就好像长跑的人感觉到首次疲劳极限,喘息声渐重。
山区边缘,一条长长的车队被斩成数截,前锋已经抵达天心谷口,尾巴仍留在数十公理开外。此前的移动基地被拆除,大批车辆和人员冲入风雪,连夜赶往需要支援的地方。
荒原无路,但又到处是路,半日风暴过后,地面上只见高低起伏,车头大灯直照过去,雪地反射出千万道奇异的光,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坑,哪里是沟,哪里土质松软,哪里会是坚硬的石头。
行进极为艰难,相比前方开道的车辆,后面的人有车辙可以参照,显得比较幸运;然而这不是永久标记,时间稍长,那些印痕便在狂风的凌虐下消失,只留下刺眼的白。
对常住城市的人而言,雪是一种可爱的事物,雪花像精灵翩翩起舞,惹人怜惜,而且好玩。但在野外,雪是可以遮蔽五感的可怕盲装,是无处不在的绳索与牢笼,身在其中,世界顿时变得孤独起来,那种单一与茫然,足以摧毁最坚强的意志,使得人心无所依靠。
雪夜迷茫,雪夜前行更是大忌,然而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所有人都已放开恐惧,心里只剩下焦灼与苦闷,再有就是催促。
快一点,再快一点!
。。。。。。
。。。。。。
指挥车内灯光明亮,六七颗人头簇拥在一起,对着桌面上的地图苦思冥想;每个人都知道,面对突然降临的灾难,那张图并不能带来什么帮助,然而大家还是忍不住趴上去看,时而用手指丈量一下某些点之间的距离,恨不得用目光施展玄法,将其一下子变小。
“平均降雪量。。。。。。二十三公分。”
参谋拿着刚刚统计出来的数据,念的时候声音颤抖,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难咽的刺。听到那个让人绝望的数字,趴在桌子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吸了口气,表情茫然。
“二十三。。。。。。公分?不是毫米?”
“会不会弄错了?”
“才半天!这是下雪,不是拿桶朝地上浇水!”
“你们是怎么测的,怎么可能这么多!”
面对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年轻的参谋脸色通红,额头竟然渗出汗水:“反复测的结果。。。。。。我再去问问。”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叫住他,神色疲惫的摆了摆手:“不必了,错不了。谁要是怀疑,下车走一圈就能知道。”
周围沉默下来,心里空荡荡地,像是有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很沉重,却找不到地方安置。
平地二十三公分,山里会是什么情况?此前将黑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那些山头犹自带着颜色,意味着大风将落雪全部吹到谷中,低地,路上。比这更严重的是,雪还在下,拉练的队伍没办法前进,只能随便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安置,熬过更加冷酷的严寒。
等到了明天,情况会严峻到何种程度?
一片死寂中,白发老人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对那名参谋说道:“讲讲别的情况。”
“是!”
参谋用手抹去头上汗水,微颤的声音说道:“降雪之后通讯基本中断,根据最后一次通讯的结果,拉练队伍多位于这片区域。”
说着用手在地面上画了个圈,参谋间断的声音道:“如果按照此前进入时的速度,最近的队伍,两天多一点可以返回。”
“进入时的速度,你在说笑话吗!”一名女教师遏制不住愤怒,几乎尖叫的声音道:“这里是平原,请你们这些强悍的军人为我们示范一下,能不能按照进入时的速度!”
面对质问,参谋的脸色发白,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官,然而周围只有沉默,谁能帮他出这个头。
女教师大叫道:“我不是专家,这是我刚刚在网上咨询来的结果,也许在你们看来比较业余:山里平时一天的路,积雪严重时需要三天、甚至更多时间才能走完!这还是天气允许、装备齐全的情况下。像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声音难以保持坚定,女教师快要发出呜咽,白发老人无奈朝她挥手,说道:“算了小赵,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转回头,老人对居中那名中年军人说道:“程上校,虽说我是外行,但觉得救援计划有些单调,我已通知学校尽快带着机械过来支援。。。。。。还能做些什么,麻烦你说下。”
上校听出几分意思,微微皱眉说道:“钟老,军校军队原本一家,发生这种事情,非我所愿。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出事,我会承担责任。”
“如果出事?承担责任?”
对着上校冷峻的面孔,老人脸色有些复杂,幽幽说道:“你承担得起吗?”
上校目光微滞,随即恢复漠然的神情说道:“等到了谷口,我会下令,此次所有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