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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元强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单子,打开,道:“这是十五年前,你爸偷偷去医院做的亲子鉴定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和你爸爸胡知远,没有血缘关系!”
这张单子,正是石元强在翻看宋玉珍的日记时发现的,它被夹在书页中不知多少年,被压得扁扁平平。
既然它出现在宋玉珍的日记里,说明当时胡知远和宋玉珍摊了牌,却一直没有告诉女儿胡楠。
而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始终没有离婚,最后胡知远是早早去世,留下了妻子和瘫痪的女儿。
“那你凭什么说是胡知远下的毒?”王静又问道,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在查看宋玉珍的日记,和那本相册的时候,我总觉得怪怪的。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怪,因为相册里,一张胡知远的照片都没有!我想这些照片怕是都被宋玉珍毁掉了吧。
还有,宋玉珍的十几本日记,我和技侦组的人一本本看下来,没有一个字提到胡知远。相反,巫志坚出现的次数,要多得多。后来我问了那就就业办主任,他说当年宋玉珍和巫志坚本来就是情侣,因为家庭原因,巫志坚家中反对,后来宋玉珍才嫁给了胡知远。胡知远和巫志坚原是同一专业的好友,也因此翻了脸。
再有,在抽屉里发现的那本书,《白马酒店》,是你十几年前买了送给你爸爸的吧。这本书是本悬疑小说,内容就是写一个人如何用铊盐毒害别人!胡知远肯定知道铊的毒性,而这本书,可能就是诱发他这个想法的引子!宋玉珍一直留着这本书,我想就是把这书当成胡知远毒害女儿的证明。”
石元强把他的推测一口气说了出来,钩织了一个可悲而可怕的故事。
而胡楠已经完全愣住了,《白马酒店》,她想起来了,那本悬疑小说。
爸爸一直说他爱看悬疑小说,她用自己的零花钱给爸爸买了一本,店员说这本书很好看,可她自己从来没看过,从来不知道这本书写的是什么。
“可就算这样,不代表就是胡知远下的毒,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女儿。”王静一边继续提问,一边喘口气,恢复体力。
石元强回应道:“对,我是没有证据,现在巫志坚死了,宋玉珍死了,都死了,死无对证。可是,胡小姐你想一想,整个化院除了一些研究生,真正能接触到剧毒物品的,除了巫志坚,就是你爸胡知远。
当时说,是巫志坚送了有毒的鱼到你家,家里只有你爱吃鱼,所以你才中了毒。可这两年,巫志坚不止一次送菜给你家,你妈都没有拒绝,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案子查到后面,你爸妈都选择放弃追究?
还有,你为什么认为巫志坚是真正的凶手?按理说当时你已经中毒,这次…这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恢复过来,总没有人来告诉你吧?所以,我猜是你中毒后,脑子还有一点意识,然后有人在你耳边不停地说,反复地讲,日复一日地灌输,是巫志坚害了你!”
“别说了!”
胡楠的手从巫志坚的头颅上离开,尖叫着捂住了双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巫志坚给你下的毒,是他害了你,是他害了你啊!”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挥之不去的声音——那是她的父亲胡知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临死前,都在灌输给她的怨念!
可以想见,当他看到那纸鉴定书,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是亲生的,他是有多么的怨恨。
而他又把这种怨加诸到了最无辜的人的身上,毁了她的一生。
这卑劣而懦弱的男人,终于没有熬过良心的折磨,早早地郁郁而终。留下他的妻子,在世上忍受生活的惩罚。
王静见胡楠这副模样,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钢棍又开始闪出火花。
胡楠睁开了眼,她看着面前巫志坚的头颅,这可怜的人啊,难道他才是自己的父亲吗?
怪不得,他看到我竟不害怕,怪不得他愿意让我进来,怪不得他死前还想着给我顶罪。
死了,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一个人认为“不存在“是快乐的源泉时,要满足她的这一需求,那就只能放弃她所有的存在才可以。
胡楠望了一眼石元强,她的眼神中饱含着绝望,喃喃道:“谢…谢谢…你…”
接着她猛地抬起手,用她锋利无比的指甲,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动脉被划破,血像自来水一样喷射了出来,溅了一地,和地上巫志坚的血污混在了一起。
王静和石元强都阻止不及,石元强冲上前,想给胡楠止血:“你别死,别死啊!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杀句廉申呢!别死,别死,我卷宗怎么写啊!”
石元强嘴里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流下了泪来,看着血流不止,眼见着就没气的胡楠,他竟哭了起来。
王静见他这幅样子,道:“你哭什么?”
石元强道:“我…我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王静道:“那被她杀的人,和被杀者的家属,不是更可怜。”
石元强擦了擦眼泪:“我知道,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想想怎么收拾这局面吧,又死了一个。”
王静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袭来,连续两次,他们都抓获了变异者,却无法触及真相,无法阻止普通人生命的逝去。
不管他们是否无辜,终究没有人可以轻易夺去他们的生命。
她攥了攥拳头,想起了那个qq号,那个贩卖基因药片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人?鲍家街33号又是什么地方?
看样子,她又得去找孙峰的麻烦了。
第二十一章 担保人()
孙峰待在家里好些天了。
上次被捕后,他进了交通系统的黑名单,车票、机票都买不了,除了靠步行、自行车或者搭乘私家车,他没有其它方法可以离开柳京。
他也不想离开,到这里差不多快五年了,虽然一事无成,可越是一事无成的人,越难以离开生活的泥淖。
一个月几百房租的破旧小区房,楼下随叫随到的十块钱盒饭,二十块随便挑的尾单衣服,一百五封顶的发廊小妹。
而且,他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起码能够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不用再回那破败的乡村,树上的灵鸟有灵鸟的活法,烂泥坑里的蛤蟆有蛤蟆的生活。
孙峰住在颜柳区凤凰大街的幸福园,地方的名字很好听,却是柳京有名的传销重灾区。
去年太古生物爆炸后更是如此,仿佛那次爆炸把太古生物的所有科技和产品都炸到了幸福园里,在这里到处都能看到张贴的基因类药品的广告。
孙峰家里就有这么一大捆广告,用着最劣质的印刷纸张,印着最美好的言辞。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发两打传单,在地上贴二百张广告,去各公共厕所写五十条标语。
然后就开始等待,等待上头派单子,或者出去拉人头。
因为这个他进了三次局子,前两次他都不以为意,直到他遇到了王静。
前些天王静问完话离开后,孙峰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以为自己感冒了,吃了点过期感冒药,在家睡了三天。
醒了喝点水,吃点泡面,吃药,完了接着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睡到手机没电,睡到忘却了时间。
他在不停的做梦,他梦到自己进了一个网,一个无边的大网,耳边不停地有嗡嗡嗡的声音出现。
这声音,仿佛要把他脑浆子给吵沸腾,他恨不得长出翅膀起来。
可好像越是飞,这嗡嗡嗡的声音就越是响,让人无法摆脱………
“哐哐哐!哐哐哐!”
嗡嗡嗡的声音被敲门声取代,孙峰慢慢睁开了眼睛,屋子里一片昏暗,他抹了抹嘴角边的口水,觉得肚子有些饿。
敲门声还在继续,“哐哐哐”地震得人心烦意乱,孙峰从床上爬了起来,甩了甩脑袋,觉得清醒了一些。
“谁啊谁啊,别敲了!”
耷拉着拖鞋来到门口,孙峰打开了门,看到一个剃着平头的圆脸男子,穿着一件麻黄色的外套,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孙峰一开门他就踱了进来,瞅了瞅道:“我特么还以为你死在家里了,手机关机,上大课也不见你人,还活着啊?”
孙峰搓了搓手:“活着,好着呢,你来干嘛?”
圆脸男子道:“几天不见了关心关心你,喂,不想干了?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孙峰道:“我能跑哪儿去,感冒了,在家呆着。怎么,有活儿?”
圆脸男子道:“有个屁,最近上面没派活儿,寡上课了。哎呦,你还这么多单子没发出去啊?你还要不要钱了。”
圆脸男子晃到孙峰的房间里,看到乱糟糟的床边,还堆着一捆子的广告。
“哎哎哎,你没事能不能别往我卧室里跑,注意点个人隐私啊。”
孙峰拿着梳子,客厅的镜子前梳了梳头,接着给手机插上了充电器。
这时,他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睡了三天,就吃了几碗泡面,真的是饿了。
“喂,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圆脸男子在孙峰的房间里溜达了一圈出来,回道:“好啊,我正想请你吃饭呢。”
孙峰稍微拾掇了一下:“现在什么时候?”
圆脸男子道:“卧槽,你真是睡迷糊了,晚上了,夜市走着。”
孙峰看了看窗外,果然,天快要黑了,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
“快走吧,我也饿了。我去,你家怎么那么多苍蝇!快走快走!”
圆脸男子在门口催促着,孙峰去上了个厕所,吃了三天方便面,孙峰感觉自己撒的尿都一股红烧牛肉的味道。
肯定是太饿了,下去吃饭吧。
和圆脸男子下了楼,出了小区,幸福园附近的街道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点。
孙峰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