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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被官兵像孙子一样撵,盗贼之间又相互争斗厮杀,谁都想攀上一棵大树当靠山。
这世间,没有比仙师更大的靠山了,比官府都好使。
但帮派请仙师,说难,又不难;说不难,又难。
融神境界的仙师属于只差一步到国师的大人物,极少现身江湖。你想找,都不知道人家洞府的门开在哪边。
开光境界的仙师独霸一方,手下喽啰、徒弟一大堆。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看得上贼寇奉献的一点儿好处。
灵动境界的仙师一心冲击开光境,恨不得把一天劈作两天修炼。普通的金银珠宝根本难入他们法眼,除非使用晶石或者天材地宝,甚至法器去请。
凡事往往有例外。
仙师也要吃人间烟火,也需要仆佣服侍,自家又不能点石成金,与世俗根本脱离不了联系。
除非是大门派的弟子,或者一心苦修之士。否则,黄白之物依旧少不了。
更有一些修士年岁大了,感觉进阶无望,索性不求天道了,转而求红尘富贵。出入庙堂,奔波江湖,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以前清苦久了,一旦抛弃掉昔日规矩后,在享受方面比俗人还变本加厉,出手更加狠辣无情。
熊犇两年前才来到云梦泽,做了十八连环水寨的总供奉。名为供奉,实则霸王,把那些寨主们当龟孙子使唤。
如果放在早些时候,他根本不敢踏进云梦。
云梦虽小,却有国师魏风一柱擎天,大小仙师都不敢掀起风浪。
魏风走后,他儿子魏长卿哪里像一个修行者,简直就是天杀星转世。
剿灭山贼水盗是官兵的事,他一般不会去硬管。但如果仙师敢跟盗贼牵扯不清,在云梦境内作奸犯科,先掂量下自己的脖子有多硬。
好在这厮三年前也走了,杳无音信,才让大伙长舒一口气。
估计是永远回不来了。不然,云梦国大难临头之际,他早就该现身了。
十天前,云梦的王宫禁卫统领柳元离奇被杀,在江湖上掀起好一阵波浪。但对修行者而言,屁事都不算。
三天前发生的一件事,才真正震动天下,甚至连国师们都可能被惊动。
云梦国准备奉献给地随子的“神息”,竟然在十里坡被劫走了。
以地随子的身份,未必肯接受云梦的奉献,反正那是他的囊中之物。但,胆敢劫走神息,却是没把地随子放在眼里,赤裸裸打脸。
毫无疑问,云梦国一丁点儿存活的希望都丧失了,死得更快了。
二十几个仙师陨落于十里坡后,聪明地呆在云梦城没去抢夺一杯羹的几位开光上境修士飞快溜走。他们一怕撞到十里坡那尊不知名的杀神,二怕地随子雷厉风行追查,自家没吃羊肉也惹一身膻。
对于剩下的修士,童金一一登门拜访,嘴皮子磨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十有八九没少破财,几位开光中下境和灵动上境仙师也走了。
至于灵动中下境的仙师,早跑得一个不剩,因为他们打不过童金。况且,倘若云梦发狠,以举国之力对付这些没啥背景的低阶散修,还是相当可怕的。
最后剩下九个人死活不离开,今日来赴监国公主柳若菲的宴请。
可今天这场晚宴,透露出一股诡异气息。
首先,仙师到了,主人柳若菲岂止没有迎接,还迟迟不现身。
其次,大殿内居然没有一个佣人服侍,桌案上只摆了一盏清茶,一碟瓜子。
这哪是宴请仙师的国宴,叫花子请客都比这阔气。
殿里相对设有两排座位,并没有排座次。
但修士们都清楚各自的修为,最靠里挨着主座的左边位子最尊贵,由一位开光中境仙师毫不客气占据。剩下六个开光下境修士三三相对,不敢与中境仙师并列,空出了王座右手的第一个位子。两名灵动上境的则非常自觉,坐在了最靠近大门处。
开光境仙师的养气功夫果然不凡,见被冷落也不在意。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端坐不动。
熊犇却是一个混江湖的浑人,早就绝了修仙念头的,心浮气躁。见柳若菲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又是坐在门边的,便走出去看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果然发现蹊跷。
岂止大殿内没有仆佣伺候,连外边值守的也跑得清洁光溜。
熊犇是个体修,不能像念师一样用神识去感应周围环境。可青天白日的,他眼睛可没瞎,耳朵可没聋。
一路进来时,曾见到钦天监小吏一群一群的,跑前跑后。
而此刻,偌大的天然居内悄无声息,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岂非咄咄怪事!
第三十一章 蚂蚁()
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两名年轻的小吏弓着腰,像小耗子一般从殿前的大坪里横着跑过,仿佛生怕被大殿里的仙师们望见。
当熊犇一口浓痰吐在神兽貔貅的脑袋后,后边那个小吏的脚下迟缓,扭头看了看。目光中流露出仇恨与鄙夷神色,又飞快收敛,跑得更快了。
熊犇见状冷哼一声,抬爪一拍便深深钉进了廊柱,“滋啦”撕下一块木片,狠狠打过去。
直娘贼,这小厮活腻了,敢瞧不起咱家!
咱家杀了你,还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嗖……
巴掌大的楔形木片在他运力之下,凌空飞出了十几丈远。前端尖利,发出啸鸣,真比武林人士的投枪还可怕。
啊……
坪上传出一声凄厉惨叫,年轻的小吏扑倒在地。
这些小吏全是刚刚踏入聚气境界的低阶法师,可怜法力还没有修炼出一丝,法符也画不出一张。他们连泥胚境武者都打不过,哪里抵挡得住灵动上境仙师的抬手一击。
那片木头,从后背穿进,前胸透出,硬生生将他的胸膛扎了一个透穿。
殿内鸦雀无声。
众仙师早感觉情况不太对,乐得让熊犇这夯货探明究竟,试探下云梦的底线。
小吏手脚乱颤,挣扎不起,呼哧呼哧大口喘气,讲不出话。
他口喷鲜血,鼻冒血沫,前胸后背也在流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青石坪上,一摊血汪洋成泊,向外漫延。
另外一名小吏根本不敢大声呼喊,又不知道如何施救,想独自把伙伴抱走。可刚一拖动,对方就发出惨叫呻吟。
急得他直跳脚,不停抹眼泪,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束手无策。
呻吟越来越微弱……
十数息后,从旁边殿阁里呼啦啦冲出五名小吏。
六个人有的抬手脚,有的托住腰,还有人俯身安慰……轻手轻脚抬走伤者。
但他们才慢慢地走到石坪边沿,受伤小吏的手就无力垂下了。
又一名老法师匆匆走入坪中,带领四名挑土担水执笤帚抹布的杂役。
那四名杂役不需要吩咐,先飞快把那摊血和一线血滴用黄土掩盖,然后手忙脚乱地扫除,清洗,擦抹干净……
老法师则一溜小跑追上七个人,探了探伤者鼻息后,面容悲戚,挥手要他们赶紧离开,自己则返回石坪继续督促四名杂役。
至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朝大殿再看一眼。
好像一群僵硬的木偶,假装不知道杀人凶犯就站立旁边。
望着坪里乱哄哄的场面,熊犇倚柱哈哈大笑。
他想起身为顽童时,把一只蚂蚁扯断,故意将乱颤的身躯丢进蚂蚁群,它的小伙伴们急急忙忙把残肢衔回巢穴。
难道它们还敢寻仇不成?
哪只蚂蚁敢挑衅,就一指头按下去碾碎了。
这时候,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女子娇声高呼:“公主驾到,诸人回避。”
咦,这句话有古怪!
殿内众仙师的脸色微变。
难道柳若菲脸上生了麻子,见不得人?
平日里监国公主出巡,顶多喊“闲人回避”。眼下天然居里并没有闲杂外人,论理,钦天监的小吏、法师应该整整齐齐排成队列,出去迎接才行。
但他们只是感觉事情和预料的不太一样,倒没有认为对方敢搞鬼。
即使在旷野上,云梦的三千游击军摆出了铁桶阵势围困,想要剿灭掉九名仙师,自己也会死得不剩几个。
何况这是在城中,军队无法合击,施展不开。
讲白了,只要柳若菲今天不拿出全部“诚意”,仙师们就敢破王宫搜宝物,甚至杀光云梦的文臣武将,呼啸而去。
就算日后有正道高人打抱不平,无凭无据,也不知道如何找寻。
况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腔正气的“热心人”。他们正巧碰上了,可能顺手为之,添点声誉。要是天天干这事,还修啥仙,干脆当捕快得了。
能够锲而不舍,千里追凶的,只有渊源极深的至亲好友。比方说,柳若菲那个不知道死在何方的小舅舅,天杀星魏长卿。
或许,鸭子煮熟了嘴还硬的小妮子命令众人回避,是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监国公主今天签订城下之盟的屈辱消息吧。
山门外,一位背插宝剑,身穿紧身宫服的少女矫健下马,快速穿过甬道,噔噔噔就往台阶上走,赫然正是柳若菲的贴身剑婢春兰。
二十名与她打扮一致的宫女排成两列,落后五步紧紧跟随,一个个英姿飒爽。
噫,铜胎境第二重的女子,胸大屁股翘,真不多见。如果弄到床上较量枪法,一定够烈,够劲!呆会儿除了向云梦索要晶石法器天材地宝外,最好能够把这名宫女也捎带上。
熊犇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直勾勾望向对方,目露淫光,喊道:
“喂,领头的那个小妞,叫什么名字?长得不赖呀……”
春兰踏上石坪,见到血迹后面色一沉,根本不搭理台阶上长得像黑熊一般的粗鲁仙师,招手唤老法师过来询问。
听着听着,她重重哼了一声,粉面含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