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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见笑了,”宗中敛不好意思地说,然后,低下头,轻声细语地哄怀里的小女孩,“畅畅不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魏畅这才将头从宗中敛的怀抱里抬了起来,委屈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田甜跟前,伸手便要打田甜。
却被田甜拦住,她挑眉道,“这是要干什么?”
“都是你!狐狸精!勾引阿敛哥哥,你怎么还没死!”魏畅将手腕从田甜的手中抽了出来,破口大骂。
“畅畅!”宗中敛厉声道。
突然的大声,将魏畅吓了一跳,她立刻哭了出来,开始呜咽道,“阿敛哥哥,你吼我……她一出现,你就开始吼我了,呜呜呜……”
听她一哭,宗中敛的声音又立刻软了下来,“畅畅,你乖,好不好?”然后,又很无奈地对田甜说,“那,我们先走了,真的是很抱歉。”
田甜微微一笑,“没关系。你们走吧。”
宗中敛点了点头,拉着魏畅回家了。
田甜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半天,转过身,也走回了家。
只是,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修长的双腿站在路灯下,雪白的肌肤被映衬出橙黄色,刀刻般尖细的下巴凌厉异常,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女孩的背影,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悲伤。
然后,他将手塞在红色外套的口袋里,缓缓地离开。
几天后,宗中敛来找田甜,顺便带来了一堆资料,和一个人。
“这位是花都商城总部的会计师,张先生。”宗中敛介绍道。
“你好,”田甜伸出手,主动握住张先生的手。
“你好,田小姐,久仰大名。”张先生干练地说。
坐下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材料,推了推眼镜,说,“这是近几年来花都商城的财务状况。当然,账本上是不可能会有偷税漏税的情况的,这些税都被偷偷地洗掉了,洗得这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
“请问,张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田甜问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彭青云将我们犯过的那些错,死死地拿捏在手心。我们不得不为他卖命。宗先生说,如果我能把这些证据告诉你,你就会送我出国,”张先生干练地说。
田甜坦然一笑,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不错,我有这个能力。还有,我想问你,如果,我们要跟彭青云打官司,你是否会当证人?”
张先生抱歉地摇了摇头,“这个,恐怕……”
“你要多少钱?”田甜直接说。
张先生伸出一只手,“五十万。”
少年的出现()
“成交。”田甜说,“合作愉快。”
“要不要去吃饭?”宗中敛说道。
田甜淡哂,“不怕你家‘畅畅’吃醋?”
“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宗中敛笑着说。
“她不会把桌子掀了吧?”田甜撇嘴。
“这倒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田甜瞪着眼睛斜了一眼,“也是,魏畅她冰雪聪明,温柔可爱,活泼好动……”
“好了,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好不好?”宗中敛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讨好地说道。
“好,”田甜爽快地说。
饭桌上。
魏畅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她还是那么喜欢粉色。田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魏畅的时候,也是穿着粉色的外套,和宗中敛一样的动作,单单的薄眼皮让人印象深刻。
田甜看着对面的宗中敛和魏畅,淡漠地笑,拿起筷子,给魏畅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小孩子要长身体。”
魏畅嫌恶地看了一眼,想要扔出去,却被宗中敛狠狠地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硬生生地说,“谢谢田甜姐。”
“不用,”田甜说,“你今年上大一?”
“田澄不也是吗?”魏畅刁钻地问道。
田甜愣了一下,但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照道理说,是的。”
“那怎么不见他呢?还在法国?”魏畅问道。
望向魏畅的眼睛,一片澄澈,可能她真的不知道吧,“你认识许弈天吗?”田甜轻轻地问道。
“哼,”魏畅冷哼一声,“就是阿敛哥哥生日的时候,去捣乱的那个人吧,拽的二五八万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田甜突然开怀地笑了,对啊,这少年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多出了那么多的忧郁,“我要说,他就是田澄,你信不信?”
魏畅呆了一下,使劲摇头,“我不信。两个人别说长相,就连性格差别也太大了,田澄是那种温柔的,怕事的男孩子,而许弈天则全身充满了叛逆。”
“可他们的确就是一个人,”田甜说,“原来我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的。”
“林灵她,该怎样接受这个事实啊,”魏畅喃喃道,现在她和林灵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虽然,她很不喜欢那姑娘的小肚鸡肠和傲慢样子,但,林灵她到现在还都喜欢着田澄啊。自己斗惊成了这个样子,她该是什么样子啊,魏畅想想都觉得很爽。
好久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田甜又回想起那个女孩子,卷卷的头发,长得很精致,一脸的傲气,好像要把全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林灵她,现在怎么样?”田甜问道。
“哼,还是那副尖酸刻薄样子,好像大家都欠了她的,男朋友换得一打一打的。别看她换得那么勤,其实,她还是喜欢田澄的。”
“为什么,”田甜问道。
魏畅嗤之以鼻,“谁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还总是在旁敲侧击田澄的消息,有一次还想去法国找他。结果被她爷爷骂了一顿,就再也不敢有这念头了。”
田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彭似泽呢?他怎么样了?”
“跟彭青云学做生意呢,但是,他好像天生不是那块料,上次还被人骗,赔了一百万,被他爸爸好一顿骂。之后,更加小心翼翼了,”宗中敛说着摇了摇头,“要我说,还不如换一条路走。”
“田甜姐,你怎么舍得从金光闪闪的法国回来了?”魏畅的话里颇有些讽刺,但是,语气里却多了些关心。
“因为要回来办一些事情,顺便看看这些老朋友。”
“你不许打阿敛哥哥的主意,”魏畅揽着宗中敛的胳膊,占有欲极强地说。
“那可不一定呢!如果,哪天你对你阿敛哥哥不好了,我随时等着你阿敛哥哥呢!”田甜偷笑着。
“我一直都对阿敛哥哥很好,对吧?”魏畅笑眯眯地对宗中敛说,眼睛里尽是单纯。
“是!”宗中敛勾了勾魏畅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诶呀!鸡皮疙瘩都起来啦,”田甜笑嗔。
和魏畅之间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不少,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什么过激的冲突。
下午,田甜去公司视察业务状况,最近收集花都商城偷税漏税的证据已经将她弄的焦头烂额了,但,总算有些收获。当花都商城的这些信息暴露出来的时候,股票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个时候,便是风达连锁商城击败花都的时候了。
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尤其的困难。当然还有新建的俱乐部,也不知道阿洪管理成什么样子。
晚饭后,田甜奔向了本市最大的娱乐中心。
秦时明月俱乐部。
“田甜小姐,”阿洪恭恭敬敬地喊道。
田甜点了点头,“最近经营地怎么样?”
“生意还不错,抢走了金孔雀大批的生意,但是,他们好像不太满意,找人来闹过场,结果被我们强大的阵容吓到了,没有打起来。”
“嗯,”田甜若有所思地点头,“记得,不要把所有的实力摆在明面上,不要让他们看透你的底子到底有多深,人还是要招,资金不够就找我。”
“是!”嘴上答应着,但是,阿洪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向田甜要钱了,她已经将她捧到现在这个位置,给他荣耀,地位。除了少爷,她便是他的第二恩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喝醉的大汉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酒瓶子,晃到田甜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指着田甜说,“哟,小妞长得不错啊。”
“还可以,”田甜微笑着说。只是没有想到,此刻此景,是如此的熟悉,终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跟彭茵一样的人,原来,每个人都会变化,终究变成那个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要不要陪大哥我玩会儿啊?”大汉奸笑着打了个酒嗝。
“不要了,我还有事,”田甜说得一本正经。
“陪大哥玩会儿嘛……”说着,大汉的手抚上了她的肩膀。
阿洪一看此刻此景,伸手便对旁边的er打招呼。却被田甜直至,“不用了,他喝醉了,不理他就是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生意,别太累。”
“我知道了,小姐。”阿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说完,田甜便走出了秦时明月。
“喂!怎么就走了呢!”大汉在她身后喊道。
阿洪狠狠瞪了他一眼,低沉地说道,“你想死么?”
独自走在夜晚的n市,灯火依旧璀璨。
田甜并没有着急回家,在街道上慢慢踱着步,望着两侧越堆越高的大厦,陡然生出一种悲凉,偌大的城市,没有人相伴。夜晚微凉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只是有些孤单。
原本会有一个人一直在陪着她,却没有料到走走停停,最后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就算拥有了太多的物质,却依旧不能温暖冰冷的心。
“出来吧,”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这几天一直在她身后跟着的人是谁,却能感受到肯定有人,“不用跟着了。”
于是,那少年从一棵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依旧是削瘦却挺拔的身材,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眼睛,却依旧可以看到嫣红的薄唇。他一步步走到田甜跟前,站定。
那年的许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