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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从王润的言语之中得知,这位敬王殿下对自己可算不上好,奉阳王对敬王来说也许只是个跑腿的奴才罢了。
卫承乾见陆华浓不语,难得的有些不自在,先前是他要断了两人之间的情谊,如今又巴巴地跑来说这番话,有些出尔反尔了。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再开口。
还是陆华浓打破了一室安静:“殿下这是何意?”
卫承乾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父皇终究是我的父亲……”
“如此说来,殿下与其他几位殿下意见不合?”陆华浓笑道。
想起今日那几个兄弟在宫中的丑态,卫承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权势惑人,意志不坚偶有动摇也是常事。”
陆华浓心中喷笑,这敬王殿下还真有点意思,自夸都夸得如此岸貌道然。其他皇子意志不坚,为权利所惑,莫非他就是个不重名利甘于归隐田园的?
想拉拢帮手,却又不肯口吐实话,陆华浓的神色不由淡了几分。
卫承乾自然看出来了,也不解释,只问道:“你今日为何进宫?”
宫中的事如今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陆华浓并非爱惹麻烦的性子,按理说不应该牵涉其中。
“殿下说笑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陆华浓淡淡道。
既然能带着近卫赶去救场,卫承乾岂会不知来龙去脉,做皇帝的儿子这么多年,他应该更了解皇帝和众位皇子,自然明白只有皇帝活着陆华浓才能安安稳稳地做这个奉阳王。
这句话让卫承乾心中的隐隐尴尬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荡然无存,他当即收敛心神,正色道:“父皇毕竟是我的父亲,我自认还是能猜着他几分心思的,他比谁都重视正统。”
这才是爽快话。陆华浓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
也就是说,老皇帝有个扭曲的价值观,因为他自己并非嫡出,所以反而更重视嫡出,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正统。
也就是说,老皇帝活着对卫承乾来说价值更大。
第105章 王爷很头疼(二十九)()
生来尔虞我诈;陆华浓不说天性多疑,总不会天真无邪。来到这个卫国,他拖着一副人为造成的病弱身躯,担负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和那些豺狼野狗周旋,几乎没有喘息之机。满朝文武,王公贵族,有多少人想把他这个奉阳王吞食入腹还未可知;快人一步想下毒置他于死地的人不知所踪。他能信任谁?即使眼前的饵太过诱人;他也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咬下。
陆华浓挑眉道:“虽说殿下是第一个亲口拉拢我的;但想必其他几位殿下也和殿下是一样的心思。”说罢;他不禁轻笑一声;又道:“不愧是亲兄弟。”
卫承乾却没有回应,只深深地看着陆华浓。
那一声轻笑里的讽刺,聪明的敬王殿下自然听出来了,正因为听出来了,他才会如此。良久,卫承乾才道:“你以前从未如此言语。”
陆华浓从容反问:“是对任何人都从未如此言语,还是仅仅对你?”
这句话卫承乾回答不上来,陆华浓变了,也许这变化或多或少也有他卫承乾的功劳。可是谁能说这种变化于陆华浓不好呢?他卫承乾没有资格评价。
卫承乾收敛心神,道:“是我失态了。”
陆华浓淡笑不语。
卫承乾也不在意,继续道:“世人皆重正统,父皇如此,我也是如此。谋朝篡位,那是乱臣贼子。我卫承乾名正言顺,无需多此一举。”
似卫承乾这样的男子,必是心志坚定,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极度自信,然此类人城府极深,又善隐忍,绝不会有点底气就瞎嚷嚷,他今日能说出如此直白的心里话已是难得。
忽然之间,陆华浓心头涌起一阵倦意,他闭上双目,恹恹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今日我已倦了,还请殿下先回罢。”
卫承乾回首看去,年轻俊美的奉阳王静静地躺着,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的孱弱,毫无表情的面容和紧抿的双唇明白地表示出了拒绝。尽管他只是虚弱地躺着,但表现出绝对的强势。卫承乾无法抗拒,他垂下双臂,默然地往外走去。
然则,在即将迈出这间房时,他忽然停下,淡声道:“以前我一直希望你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没想到你真的成了这般模样。”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连一声叹息也未留下。
一室清幽,陆华浓仿佛并未听见那句话,他似乎真的倦了。
“本王就不明白了,堂堂王府,竟没有你王二少的容身之处?”
黑暗中,王润干笑两声,忽觉陆华浓看不见,便也不再不好意思,问道:“此话可讲?”
陆华浓心知他明知故问,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若非如此,堂堂王二少,何须常来蹭本王的榻?”
王润干净利索地躺在陆华浓的身旁,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卫承乾来找你作甚?”
陆华浓惊奇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王二少的两只闪亮的眼睛珠子,啧啧道:“为何你对你派了眼线盯着我府上一举一动的事毫不羞愧?”
王润嘻嘻一笑,“我还不是关心你吗?”
陆华浓没好气道:“心领了。”
“他到底来干嘛?”王润追问。
“破镜重圆,珠联璧合。”陆华浓应付道。
“啊?”王润惊道,“不可能罢?”
“你说呢?”陆华浓反问。
“以他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不能罢?”王润喃喃道。
第107章 王爷很头疼(三十)()
陆华浓惊异地看着王润,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花儿来,看得王润都有些不自在。
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王润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以敬王的出身处境,无利不起早才正相当,且他与你王家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敬王的许多举动并非他一个人的意思。”
第一次,陆华浓说得如此直白,丝毫不考虑王润的难堪。王家既是卫承乾的母族,又是卫承乾的妻族,哪怕先皇后早已故去,哪怕敬王妃此时此刻死于非命,王家和卫承乾的关系也割舍不开。王润生于王家,长于王家,是王家这只百足之虫的一足,无论他个人有什么意志,他都只能随同王家接受卫承乾继承皇位这个结果,否则他将眼睁睁地看着偌大的王家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在这个前提下,王润对卫承乾有再多的不满,也只是徒增笑耳——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罢了。
王润顿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略有些哀伤地说道:“所以我才希望陛下能活得长长久久。”
只要皇帝一天不死,皇子们就只是皇子,就能维持着现状继续下去。
陆华浓嘲讽地看了王润一眼,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就算皇帝不死,皇帝现在也老了,行事难免有所偏颇,那些大大小小的偏颇犹如一个个炸弹,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把老皇帝炸个粉碎。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始终圣明,皇子们长大了,心也长大了,届时必然也会如今日一般,并非皇帝容不下皇子们,而是皇子们容不得老皇帝占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不过,陆华浓很善良地放过了王润,没有继续戳破他的救生圈,只道:“你也是个奇葩!”
王润却是不服气,“我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个人!”
这倒是实话,为了权力,为了利益,汲汲营营,变成一个成瘾的怪物,这才是扭曲的。相较而言,王润却是难得的一股生气。
“依我看,你和敬王不愧是表兄弟,行事如出一辙。”陆华浓指的是卫承乾前脚刚走,王润后脚便至,说不出的默契。
王润摸了摸鼻子,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谢了,这是我家!”陆华浓凉凉地说道。
好歹也是奉阳王府,府里总归有些人手,倒不至于让简装出行的卫承乾害了去。
“他到底来作甚?”王润催促道。
陆华浓瞥了他一眼,嘲讽道:“要不怎么说是嫡亲的表兄弟呢,想法都一致了。”
王润只稍一思索,便知其意。
“他也不想陛下有事。事到如今,他还想借此笼络你!”说罢,王润竟又有些气愤。
陆华浓丝毫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王二少就跟一只河豚一样,稍微受点小刺激就鼓起腮帮子,不但不吓人,还可爱得紧。
见陆华浓没回应,王润急道:“你答应没有?”
“事关身家性命,本王还没洒脱到那等地步,总归要思量一些时日。”陆华浓淡淡道。
“你没有拒绝?”王润如临大敌。
“暂时利益一致,不排除暂时合作的可能。”陆华浓坦然。
“你就不怕他把你啃得骨头也不剩!”王润终于忍不住跳脚了。
陆华浓冷眼看着他打鸡血,淡声道:“无论我从前对他如何,做了什么,我既忘了便忘了,如今我只想保住奉阳王府这一方天地,这点微末的心愿想必老天也愿意成全。”
虽然陆华浓神色淡淡,语气淡淡,但王润却感觉到了寒意。
第108章 王爷得道了(一)()
今寒的都京城似乎格外寒冷,极少见晴天,多是寒风号号,三天一场小雪,五天一场大雪,真真是天寒地冻。都京城的贵人们自然不惧这风雪,披着狐裘,捧着暖炉,烫壶温酒,正好踏雪寻梅,但寻常百姓却有些经不住这寒意。民间已经有传言说天子即将大行,老天也有所感,毕竟都京城近三十年来少有这种寒冬。
皇帝陛下依旧没有上朝,对外宣称是龙体不适,需要静养,但满朝上下无人不知皇帝陛下还未清醒过来。朝堂之上,几位皇子互别苗头,趁着亲爹人事不省的黄金时机狗咬狗,乱象已现,却又僵持着谁也不愿先捅破那层纸。后宫之中,孙太后和季贵妃虽手腕强硬,但也是苦苦坚持,已然控制不住人心浮动。眼下年关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