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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并非这个意思,孙儿只是担忧父皇的龙体。”敏王顿时带了几分谦恭地回道。
孙太后却还是没给他好脸色,“你父皇有哀家照看着,最稳妥不过,难道哀家还能害了皇帝不成?”
敏王与孙太后交手这么久,自然学会了避其锋芒,也学会了把她摘开了去再问罪。
“皇祖母自然是心系父皇的,万没有害父皇的理由。孙儿只怕某人心存不轨,利用皇祖母的信任做出危害父皇的事来。”不等孙太后开口,敏王又道:“皇祖母自然是明察秋毫的,但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皇祖母既要照顾父皇,又要管理禁宫,难免□乏术,给人可趁之机,更何况歹人素来狡诈,令人防不胜防。”
陆华浓闻言倒是有几分佩服敏王了,敏王这番话跟“并非**无能,实乃共匪太狡猾”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就是不知他是有人指点还是无师自通了。
放下感慨不提,孙太后被敏王捧得高高的,摘了个干干净净,倒是不好再为陆华浓说话了。
倒是季贵妃,想是明白了陆华浓和她是统一战线的,难得地做起了好人:“本宫正和太后娘娘严查毒害陛下的凶手,这后宫的事本宫与太后娘娘尚且知道几分,但前朝之事却是不甚了解,因为奉阳王此前做御前行走,在陛下跟前伺候,想来对陛下的近况知道几分,而且他又曾以王爷之尊亲身为陛下试毒,忠心可表,是以太后娘娘才会召他进宫来问个明白。”
季贵妃这番话可谓说得在情在理,非常令人信服。
可惜,耐不住有人存心找茬。
此时,惠妃一脸惊慌地指着龙榻上衣衫不整的老皇帝,呼道:“陛下怎么会仪容不整?”
惠妃动作迅速,三两步跑到龙榻前,飚泪道:“陛下素来重视仪容工整,本宫每次来陪着陛下的时候,都有为陛下整理仪容,怎么才一日不见,陛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哭了一小会儿,惠妃抹干了泪,一巴掌扇向被这一系列变故弄得手忙脚乱的小太监,直把他扇得摔了个跟头。
“狗奴才!你是怎么伺候陛下的!”惠妃一脸厉色。
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又被惠妃一巴掌打蒙了,一时竟只会呆呆地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惠妃见状更怒,竟气得要上前踢上几脚。
还是淑妃上前扶住了惠妃,姿态端庄地说道:“惠妃妹妹是多尊贵的人,何必为这等奴才脏了自己的脚,快别跟这奴才计较。”说罢,她转头看向小太监,略带深意地说道:“本宫认识你,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陛下跟前伺候,你的尽心尽力本宫都看在眼里,怎么今日竟如此马虎大意了?”
那小太监还蒙着,也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实话实说了:“是奉阳王叫奴才脱陛下的衣裳的。”
淑妃顿时一脸错愕地看向陆华浓,似乎很为这个答案惊讶。
惠妃更夸张,眼泪珠子不要钱地直往下掉,指着陆华浓道:“奉阳王,本宫知道先前是敏王冤枉了你,可你已经证明你的无辜了,敏王也没有再找你的不是,你再气愤也不能报复到陛下的身上啊,从来只有父债子偿的,哪有子债父偿的,你趁陛下昏迷时脱去陛下的衣裳,如此侮辱陛下,教陛下颜面何存啊?”
此时此刻,陆华浓只觉敏王果然是惠妃亲生的,母子俩一个德行,指鹿为马的事干得炉火纯青。他陆华浓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就是想要男人,也有的是年轻英俊的少年供他选,何必对一个老头子做出趁其昏迷脱其衣服侮辱其人的恶心事来?说出去,连狗都不会信。
这一屋子的精明人,只需看几眼,就会明白老皇帝的衣服定然不会是小太监和太医们擅自脱的,他们没有那个胆子,那么下令的人只可能在陆华浓、孙太后和季贵妃三人之中。若是季贵妃下的令,她有可能是为天子擦身和换衣服,因为孙太后在场,季贵妃势必是得到孙太后的同意的。若是陆华浓下的令,无论何种原因,他必然是得到孙太后和季贵妃同意的。若是孙太后下的令,无论何种原因,她都是有理的。
可惠妃就是在这一屋子的精明人面前演了一出人人都知道是假的戏。
惠妃这么一哭,太医们顿时找到了切入口,一个个的都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地指责陆华浓如何如何包藏祸心,对天子是如何如何不敬,几乎要哭得断了肠。太医令一边哭,一边把陆华浓和张太医的那番冲突详细地说给弘王听,求弘王做主。
无论惠妃演得有多夸张,她的声泪俱下有多么的不可信,只要加上太医们的指控,这件猥琐得异常荒谬的事似乎就成了事实。
敏王冷笑:“奉阳王,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陆华浓耸耸肩,没有解释的意思。
王润见状,开口解释道:“是……”
王润刚开了个头,敏王就给堵上了,“本王问的是奉阳王,王将军还是慎言的好。”
王润顿时气炸了,立刻就想把敏王痛打一顿,论单打独斗,敏王可不是他的对手。可惜这种场合容不得他造次,而且他答应了陆华浓要把他安全带出宫的,所以绝对不能冲动。
思忖了一会儿,王润刚要开口,却被孙太后抢先了:“奉阳王是哀家请进宫来替皇帝断症的。”
“断症?”敏王嗤笑,“奉阳王并非太医,不懂诊脉,如何能给父皇断症?”
“因为皇帝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日渐严重,而太医的说法漏洞百出,哀家不得不怀疑太医的诊断有误。哀家知道奉阳王见多识广,似乎对皇帝的病症有几分了解,遂请奉阳王来替皇帝检查一次,为陛下断症,也好对症下药。”孙太后解释道。
以孙太后的立场,能说出这番话已属不易,她确实有心护住陆华浓。
可孙太后既然开了这口,敏王这个叮皮的跳蚤也就不客气地咬上去了,“皇祖母糊涂!奉阳王就算再见多识广,也并非大夫,如何能与经验丰富的太医相比?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断对了症,那他可有对症医治之法?”
陆华浓当然没有医治之法,不然就不会躲着孙太后,直到今日才被请进宫了。
敏王见无人出声,便笑了,“奉阳王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实在不足为信。”
太医们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101王爷很头疼(二十三)()
敏王得到太医们的支持;更加得意,“父皇乃万金之躯;万万不能由一个外行人任意糟蹋!还请皇祖母不要被奉阳王的妖言蛊惑!”
太医们顿时如小鸡啄米一样,拼命地点头。
虽然敏王理直气壮;但那句“糊涂”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孙太后皱起了眉头。她立即竖眉瞪眼:“皇帝的病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哀家也不懂医理,没有法子,你如此聪明,没有见过的事也能说得跟亲眼见过的一样;想来是有了法子!”
这句话厉害啊,敏王哪里有什么法子哟;他就是有法子,他也不想救老头子呀,他还想早日坐上皇位呢。
见敏王不吱声,孙太后不依不挠:“敏王,你就别藏私了,把法子说一说罢。”
敏王干笑,“皇祖母说笑了,孙儿又不是大夫,哪里会有法子医治父王。”
“那你兴冲冲地跑进宫来,还带了一大堆人马,到底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找到了千古奇方来医治你父皇吗?”孙太后虽然年纪大,但还没耳聋眼花,方才那脚步声,绝对不是这几个人发出来的,恐怕这几个皇子带了不少人过来。
“皇祖母误会了,孙子只是来探望父皇。”
“你昨儿个才来探望过你父皇,短短一日不见,就如斯想念?该不会是得了秘方想私下跟你父皇表功罢?”
“皇祖母想多了,孙子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就把秘方拿出来嘛,这一屋子的人都想早些把皇帝治好,你还是别藏私了,早日把你父皇治好才是正理!”
事实证明,老太太蛮不讲理起来,更可怕。孙太后就是笃定敏王藏着东西了,敏王简直是有口说不清。
敏王的生母惠妃连忙来救场:“太后娘娘真的是误会了,珏儿打小就是个不会藏私的孩子,更何况他一片赤诚之心,但凡能寻着法子救他父皇,他必定是第一时间送进宫来,哪有藏着的道理呢。他真的是思念他父皇,加上夜里做了个不好的梦,所以才会急着进宫来探望他父皇的。巧的是,途中遇到弘王和敬王了,他们为何进宫,臣妾却是不知了。”
这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啊,惠妃不但为敏王挡了孙太后的胡搅蛮缠,还点明敏王进宫是因为思念老皇帝,其他两个皇子进宫则是别有所图了。
淑妃自然不会让惠妃明目张胆地抹黑自己的儿子,于是立即笑道:“惠妃妹妹说笑了,弘王和敬王进宫还能为何,当然是因为思念陛下,想来探望一番了。他们三个本就是兄弟,又有着同样的心思,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撞到一起来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淑妃姐姐,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惠妃妹妹多想了……”
……
看着惠妃和淑妃你来我往的,似乎都忘了陆华浓的事,陆华浓乐得清闲,静下心来看一出好戏。孙太后这一顿胡搅蛮缠使得好啊,现下这都偏题偏到外国去了。
这等戏自家人看看就好,着实不适合被外人看了去。孙太后不动声色地命太医们退下,太医们虽然都希望这些贵人能给个准话,但也明白这场合不适合他们在,于是都不依不舍地出去了。
戏唱得正好,忽闻有人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贵妃娘娘,灵公公带到!”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醒了淑妃和惠妃,二人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面上不由都有些讪讪。连弘王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倒是敏王个脸皮有城墙厚的,毫不在意地竖起矛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