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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陆华浓喃喃。他还在想梦里的景象,并未在意小刀的话。
从没见过自家王爷如此失常,小刀不禁急了:“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敬王殿下说了什么?”
提到敬王,陆华浓才真正回过神来,“是啊,是发生大事了,本王被甩了,本王失恋了!”
小刀几人闻言都不明所以。
“失恋最大,所以本王应该去寻开心!”陆华浓笑道。
侍剑听到“寻开心”三个字,笑嘻嘻地问道:“王爷今日打算去哪里玩儿?”
陆华浓还未答,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如此粗鲁急促的脚步声,除了王润,没有人会发出来。
“何事劳王将军大驾?”陆华浓敛了笑,没好气地问道。
“我爷爷八十大寿,你忘了?”王润惊叫道。
陆华浓老实地点头,“对,本王忘了。”
王润不客气地坐下来,端起陆华浓的茶杯牛饮一通,接着说道:“我忘了,你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了。我这不是特地来给你送请柬了么?”
“这种粗活,让家奴做就是了,何须劳烦将军你啊?”陆华浓指使润雨另取一只茶杯。
王润眼尖,指着敬王用过的茶杯,道:“这不还有一只吗?”
陆华浓瞥他一眼,没有开口的打算。
润雨笑着回道:“这是敬王殿下用过的。”
王润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抓住陆华浓的手臂,紧张道:“他来找过你?”
陆华浓拍拍王润不太客气的爪子,嘀咕道:“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抓人手臂?”
“他还抓你手臂了?他对你做了什么?”王润一副自家闺女被人占了便宜的表情。
陆华浓没有回答他,直接挣开他的手,双眸锐利地盯着他,冷声道:“你以为他会做什么?王润,你何尝把本王放在眼里,何尝把敬王放在眼里?”
只不过示了一两次弱,还真以为他陆华浓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王润被那双眸子惊得松了手,顿了一下,讪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你以什么身份关心本王?你莫非把本王当做被男子看了手臂就要上吊的良家女子么?”陆华浓冷哼。
“怎么会呢?我只是一时情急。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你那个眼神还真有点像以前在战场上的眼神,杀气逼人!”
“本王和敬王殿下的往事以后无须在提起了,敬王殿下说得很清楚,前尘往事一笔勾消,王将军也无须再如此紧张了。本王相信以敬王殿下的心智,还是分得清何为轻何为重的。”陆华浓已经厌倦王润总是将他和敬王扯在一起,那是以前的陆华浓的牵扯,不是他的。
“他真这么说?”王润得不到回应,干笑了两声,自己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大约还是不甘心,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有这些丫鬟们在,以他谨小慎微的习惯,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小刀真想告诉这位不太靠谱的将军,刚才她们这些丫鬟并不在场,敬王殿下到底做了什么只有王爷知道。但她见自家王爷的脸已经青了,便低了头,不敢多嘴。
陆华浓冷眼看着灌茶的王润,世上竟有如此矛盾的人,一会儿是憨汉莽夫,一会儿又是精明的骁骑将军。
37王爷祝寿了()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原来还有一部分没变啊。”王润笑道。
这个眼神和表情并不特殊,归纳为一个“冷”字。陆华浓本质上和敬王卫承乾一样,是个极冷的人。因为习惯了以淡漠的眼光看世间,所以总是摆着面瘫脸。
“这世间只有一个陆华浓,就算本王再不记得过去的事,本王还是他!”陆华浓说得轻描淡写,心中却微微刺痛了一下。承认自己是陆华浓,那天下间就再没有蒋青这个人了。
是的,她以前是蒋青,名流蒋家的那个蒋青。但他以后只会是奉阳王陆华浓。
王润拍拍陆华浓的肩膀,大笑道:“这才是你!”
陆华浓没理会他的粗鲁,指节敲了敲桌面,道:“问你件事。”
“什么事?”
“闲王殿下的资质并不算出众,为何陛下对他如此宽容?”
王润了然道:“肯定是敬王跟你说了什么。不错,闲王的确是耽于玩乐,甚至在上书房读书时就经常逃课胡闹,但他不是资质平庸。不想学和学不上是两回事。敬王是不是提到明王了?”
陆华浓点点头。
“闲王殿下虽然玩世不恭,却十分有气势,便是弘王殿下和敏王殿下也不招惹他。做父亲的大多不喜欢窝囊的儿子。再说闲王殿下还有个圣宠不衰的母妃顾昭仪呢,明王的母亲却是早就死了,这个道理你明白的。”王润的言下之意,在宫里有个长命受宠的母亲比什么都重要。
“别想了,天家的事闹腾着呢。还是想想送什么寿礼给我爷爷罢,他一向对你不错。”王润掏出了请柬。
“王太师啊……”陆华浓叹了一句,那可是帝师啊。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不去?”王润惊叫。
陆华浓最厌他一惊一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王太师的寿辰,本王自然要去!你整日把朋友挂在嘴边,倒是把你爷爷的喜好告诉本王啊!”
“朝野上下都知道我爷爷善丹青,也喜好收藏丹青,不算什么秘密。”
陆华浓点点头,道:“那本王就送一方好砚。”
“甚好甚好。”
仔细检查一遍,没有发现装裱方面的问题,陆华浓卷起画轴,放入锦盒。
一旁的陆成欲言又止。
“说罢,又没外人在。”
“王爷,其实现在府里不缺银子,不如老奴去寻一幅名画罢?”
“你说得容易,若真是名画,价值千金也是有可能的。陛下总共就赏了千金,省省罢。”
陆成还是不赞同,“王爷,那可是王太师的八十大寿啊!”
“本王知道,不用你提醒。”陆华浓不为所动。
“那老奴就去寻一方好砚?王太师善丹青,想来是十分喜欢……”
陆华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就因为王太师善丹青,本王才亲自绘一幅丹青作寿礼。怎么?本王的丹青不堪入目么?”
陆成摇头,王爷的丹青不算不堪入目,问题出在寓意上。既非雄鹰展翅,又非气吞山河,更非岁寒四友,连最直接的寿喜都没有。陆成不明白,他家王爷怎么就变得如此吝啬了?
“用用脑子罢!”陆华浓点道:“不是都说老太师一直对本王不错么,本王今日就用这幅画试试,到底是怎么个不错法。”
帝师大寿,自然热闹非常。
王太师本就门生无数,他的长子王维梁高居兵部尚书一职,早逝的女儿是皇后,敬王是他的外孙,而且他的几个孙子都入朝为官,就连天子也对这位恩师非常敬重,可想而知今日的太师府是何等盛况。
寿礼自然有专人收录,但若是能见着老太师本人,自然是亲自送给太师更好。不过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为没开席,太师还在内堂,而内堂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当然,陆华浓是进得了的。王润非常够朋友,亲自去迎陆华浓,迎到了人便直接引去见王太师。
外面喧嚣非常,内堂却十分安静。
还没进内堂的门,王润就高声喊道:“爷爷,奉阳王来看您了!”
从王润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他和王太师的感情极好,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地亲昵地称爷爷而不是祖父,一般世家子弟是做不到的,就是王润的兄长王清也做不到。
陆华浓知道,这内堂不易进,此时在内堂的都不是一般人。果然,他一踏进门槛就见到了宰相和五部尚书,兵部尚书今日是主家,正在外面招呼客人。弘王、敏王和敬王也都到了,还有一个年轻人陆华浓没见过。
那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却面色发黄,身材消瘦,看得出是久病之相。
王太师八十高龄,发须皆白,精神却很好。见陆华浓到了,笑得露出了光秃秃的牙板,和声道:“奉阳王来啦!”
陆华浓先给寿星行礼,再向几位皇子和大人作揖找招呼。他还没说句正经话,那病怏怏的年轻人就起身对王太师拱手道:“学生身子不适,不能久留,还请恩师见谅!”
王太师点点头,并未挽留:“殿□子不适就回去歇息罢。”
年轻人又是一揖,王润连忙上前送客,几位大人则道:“寿王殿下慢走!”
原来这个一脸病容的年轻人就是深居简出的寿王殿下,连皇帝的赏月宴都不出席,却亲自来向王太师祝寿,看来就连寿王都很敬重王太师,还称呼王太师为恩师,可见王太师在卫国的地位超然。
王太师笑容可亲地对陆华浓道:“你的事我听说了,如今身子可好?”
“劳太师挂心了,华浓已无大碍。”
王太师闻言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身体,你父亲当年就是一身的旧伤,你可要好好将养啊。”
“哪个武将身上没旧伤?上战场打仗,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这话是送走寿王刚进门的王润说的。
王太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而笑着对陆华浓道:“别听小润胡言乱语,将养为好。”
陆华浓怕王润再扯出一大通来,连忙说道:“华浓谨记太师教诲。”
王润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却是提起了寿礼,“华浓,把寿礼给爷爷罢。我记得你没来得及给下人收录。”
陆华浓一到太师府就被王润拉过来了,陆成也跟着他,自然来不及把寿礼交给收录的人。他本想等拜见完太师后就吩咐陆成把寿礼送去,此时王润既然提了出来,他自然不好再藏。
锦盒呈上来,王润惊讶道:“不是说送石砚的么?这盒子是装画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