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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瞧此时宫人能自行出入福祉宫,甚至很多旧宫人仍在宫里担当重要角色。
但新皇带来的侍卫,却层层把守宫门,每个人都在侍卫的监视下,内宫、外宫的宫人并不能串行,也就是说,其实严玉也无法走出内宫。
每个夜晚,都会有几个不老实的人消失。
“但严玉应该跟新皇不是一伙。”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就是个三五岁孩童,偏偏还要故作严肃,惹得文弘想笑。
系统怒:“笑什么,你不害怕?”
不害怕?当然怕。
但此刻分出精力去害怕,他还怎么思考如何活?
一抖胳膊,袖子里滑出一个瓷片,正是在冒尖亭被他藏起来的盘子的碎片。
“严玉和新皇到底是不是一伙,又是什么心思,我管他呢。”他用瓷片对脚踝,屏息使劲一拉,登时鲜血浸湿了裤腿。
“我只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你对自己可真能下得去手。”系统咂舌,“不过,伤了腿你还怎么跑?”
“用第三条腿跑。”
“……”
“别误会,我说的是用智慧!”
他清清嗓子:“来人,有刺客。”
******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五更天色未亮,宫灯千千万万盏,将深宫照的宛如白昼。
东明殿跪了一地的宫人,吹溪吹墨在侍卫首领张敬田的注目下瑟瑟发抖。
“不怪她们,是刺客伤了我,跟她们没关系。”文弘道。吹溪吹墨没想到文弘会替他们说话,都深感诧异。
系统提示:“威望值+2,总威望值102。”
张敬田上前捏住文弘的下巴,手指用力,文弘疼的直吸冷气。
“别跟我玩这套,今天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此。”
文弘拼命眨眼。
换好礼服,吹溪又帮文弘涂粉遮盖脸上的手指印。天色将明,文弘就被侍卫抬到了外宫北门。这里已经有无数百姓顶着寒风翘首以盼,见文弘被人抬出来,纷纷伸长了脑袋瞧热闹。
百姓不管谁做皇帝,只要没人抢他们的饭吃,谁当皇帝他们跪谁。
文弘瘫坐在一种类似于肩舆的车中,举目四望打探地形。
很快又有几个人被押在文弘身后,他们没有文弘的待遇,都是狼狈地跪在地上。
宫门内礼花齐放,侍卫们准备搀文弘下来。即便文弘伤了腿脚,新皇还是下令按原计划,甚至新皇还觉得让文弘拖着残腿三叩九拜,显得文弘心更诚。
文弘正要接过玉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他回头一看,就见身后跪着的几个人,竟然人人手中都有匕首,此刻都横于脖颈。
“吾等忠于凤朝,绝不做贰臣。”几人高声大喊,在侍卫夺刀之前,纷纷抹脖。
为首的老者或许是没力气一刀毙命,脖子间血流如注,还执拗地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喝喝”的动静。
文弘震惊。
面对生命的消逝,没人能淡然。那老者忍着剧痛,利用仅有的一点点生命,拼命想要传达什么的惨痛模样,让他真实地体验到——这不是游戏。
这些人为了凤朝而死,为了一个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国家。
这些人告诉他,他不是玩游戏的人,他是这个国家最后的皇帝。
老者还未倒下,已经有侍卫拿刀鞘在老者头上狠敲,几下之后,老者面目全非地倒下。侍卫将所有的尸体拖走。
洒扫干净的地方多出几条血痕来,天亮之前,又被几盆水冲洗干净,没留下一点痕迹。
只是人群再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捧着玉玺,沉默的文弘艰难地跪下,磕三个头,再拖着伤腿膝行一步,再拜。外宫门单是门,就有九米深,文弘走了两刻钟,才走进宫门里,血已经染透重衣。
“圣上有旨。”侍卫张敬田骑马而来,登上城楼。
于是辛苦半天的文弘又被抬出了宫外,文弘差点奔溃要哭。
“圣上有旨,凤朝国主文弘诚心献国,朕念在其忠心,免其跪拜礼,封金陵王。”
文弘暗暗撇嘴,这新皇也太能笼络人心,这不摆明了在天下人面前演戏,让人看看新皇对他这个亡国之君有多好多好么!
他深深切切感受到了新皇为俎他为鱼肉的滋味。
“请金陵王入宫内献玉玺。”
侍卫要抬起他,他却举手打断:“等等!”
张敬田立刻用眼神警告,他选择忽视。
他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一众还跪在地上接旨的百姓,他们或许不在乎皇帝是谁做,也不在乎凤朝是否被灭,毕竟新皇入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减免赋税。
他们或许巴不得赋税沉重的凤朝灭亡呢。
但是他没办法再无动于衷。严玉说,丞相严正朝会陪着他,以死护凤朝国威,那老者应该便是严正朝了。
几条生命在他面前变得冰冷,老者临死前不甘心的眼神,地上一道道被画下又被清洗干净的血痕……
哪怕不为这些人,总要为了真的废皇做一次努力。他占据了废皇的身体,就该按照废皇的身份做件事。
从此,两不相欠,和废皇,和死去的那些人。
“百姓们,朕登基多年,一直无所建树,朕愧对你们。如今国也灭了,朕再也无法保护你们,今日朕就再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他提高声音,挺胸抬头站于所有人的目光中,“朕肯向敌国之君低头,就为了他曾经答应过朕,待你们和庆国的子民一般无二。”
张敬田的手放在刀上,气得直发抖!新皇什么时候答应过!仗着新皇刚实施了恩泽,再出来反驳,就好像容不下文弘说实话似的!就算新皇站出来反驳,总还是会有人相信文弘的话!
百姓都认为皇帝的嘴就是金口,哪能想到这家伙随口就能乱叨叨!
“朕!”文弘举手道,“只要你们过得好,朕做不做皇帝,又有什么!”
百姓无人说话。
但系统尖叫的声音震得文弘耳朵疼:“威望值在蹭蹭涨,+300,+1000!”
他被人抬到内宫门,下来磕头。再抬到昇日殿外,他的脑袋就被直接摁在了雪水里。昇日殿没有外人,新皇也不必做戏,所以他就被人拿脚踩着脑袋,跪趴在雪水中。
呵,别让他有权有势,否则一定要让踩他的那个人啃一肚子的雪泥。
他正难受呢,就听见系统欢快的声音:“野心值+3,你今天太给力了!”
“不过,你这么做,不担心新皇砍了你?”系统问。
文弘心中冷笑。新皇那么爱装模作样的一个人,刚才都不敢派人来反驳他的话,又怎么会砍了他?留着他,还要让他看上去过得很好!
侍卫放开他,他稍稍抬起上身,使劲晃了晃脸上的雪水,污泥溅到了一双明黄鞋子上。抬头,看见新皇嘴角阴鸷的笑容。
诶,不需要他哭爹喊娘,再甩两把鼻涕,求新皇出来?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君霖抬手踩住了他的手,声音冷的似冰渣,“扒光他!”
第5章 初始好感()
扒光,难道是要打屁股?
完了完了,他棋差一招!
文弘垂下头,认命被人粗暴扒光,之后果然听到新皇的冷笑声。
“你怕朕赐你杖刑?”君霖表情放柔许多,抬脚,不再踩着文弘。
文弘扭头瞅瞅自己屁股上包了好几层的蓝绸,尴尬不已,兀自强辩:“这布比亵/裤更软,我拿来用用。”好吧,就是怕被打屁股,所以提前准备了。
一旁侍卫将文弘的衣裳翻了个遍,除了几个碎银子,什么也没找到,张敬田沉默着摇了摇头。
竟然没有!君霖不敢置信地看过去,文弘一脸脏污,此刻蜷着身子跪坐在地上,眼神戒备而无辜。
“新皇好感度+100。”
文弘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君霖冷哼:“算你聪明。”
文弘:“……”什么情况?
“来人,伺候金陵王沐浴更衣。”君霖甩袖离开,文弘被人恭敬扶起来穿衣服,方才还对他行为粗鲁的侍卫,此刻却低眉顺眼,仿佛他这金陵王地位有多高似的!
回到东明殿,吹溪吹墨正在指挥人往外搬东西,见文弘回来,只说:“您现在是郡王了,这些东西不符合郡王的规格,因此要撤下重置。”
然后这一撤就没有然后了。
文弘望着重新空空如也的大殿,啧啧:“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新皇这是在告诉他,新皇能赏他荣华富贵,也能令他一无所有,包括命。
他只是新皇手心里的一根汗毛罢了,偏偏手心里不该长汗毛!
直到月上中空,也没人送东西来,晚膳也无,春荣春喜也不知跑哪去了。文弘在光板床上辗转难眠,好歹之前他还有个破被褥,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有,初春寒夜,要他怎么睡才不会冻僵?
努力半日,终于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系统提示。
“新皇好感度+500。”
“有完没完!”文弘大怒,任谁艰难睡着被吵醒,都没有好脾气。
他坐起来捶床大骂:“他脑子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要想我?想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我有好感?”
“等等!”他敛了怒气,问系统,“他在想我什么?”会增加这么多的好感度?此刻他的新皇好感度已经有550了。
系统打哈欠,稚嫩的声音带着委屈:“我怎么知道!上位者的想法岂能随便猜到。不过,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新皇好感度大于500,他就不会想杀你了。”
“也就是说他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要饶我这条命!”文弘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脱我衣服了!”
是为了找匕首。
昨天不是猜测严玉是新皇故意放进来的么!新皇跟严玉是怎么一回事?
很好,现在谜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