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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弘这般举动,令他刮目相看。他欣赏文弘的勇气,却不喜文弘太过善良。
一个废皇还心系天下的话,让他这个新皇还有何用?
“这是昨日的名单册子。”白正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君霖。“都是天牢的死囚犯。凤朝自古有大肆破土修建前,以血肉祭土地的风俗,最开始是百姓自荐,后来祭祀的手段渐渐变得血腥,就无人敢献出生命了。”
“没人主动献身,就从死囚里抽人。为了让囚犯心甘情愿献出血肉,一般会找有亲人连坐的囚犯,答应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就放了他们的亲人。因为这个风俗多年传下来,不但没有惹得天怒人怨,反倒颇受百姓喜欢。”
“除了破土血祭的风俗,还有铸造宝剑时滴血浇铸、绣大锦幅时会在其中埋下十根发丝等等恶俗,有些一听便知道是无稽之谈,百姓们却十分相信。”
在凤朝与北庆开战时,曾有铁匠因日夜铸造刀剑,而失血死亡。那铁匠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割破手腕,放出更多的血浇铸刀剑,以期刀剑附灵。
凤朝百姓似乎对恶俗深信不疑。也正是这些恶俗,让他们自伤身体,因此他们对要做的事格外认真,渐渐地,凤朝变成了能工巧匠最多的国家。
“臣让手下去茶馆听了几日,将所听闻之恶俗,全写于这封折子里,请圣上细细过目。”白正合又递上一份奏折,顺便还扫了眼文弘,想看看这废皇对凤朝的恶俗有什么样的反应。
君霖翻开奏折认真看起来,文弘的额头已经开始滴落冷汗了,只觉得膝盖下的棋子,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膝盖的骨头上,正在逐渐地越插越深。
“圣上。”文弘实在坚持不住,开口唤。君霖并没有理他,这让他心里微微有了恼意。
就算他昨日对君霖大不敬了,可那又有什么。君霖既然喜欢他,自然要包容他才是。若是喜欢他,却不珍惜宠溺他,那这份喜欢未免太过薄情。
“怎么,金陵王可是想出了破棋的招数?要是没想到,还是待在原地好好想想,是做困兽斗,还是退居一角?”君霖不再看文弘,与白正合商量废除恶俗的事。
文弘疼的厉害,只好伸手撑在棋盘上,想要减轻腿的压力。不想,他眼睛一花,没扶在棋盘上,撑在了棋盘边,半只手还悬空。棋盘被他掀翻在地,他也因为重心不稳,向前栽倒,头重重磕在红木桌上。
“文弘!”君霖起身,大踏步走过去将文弘扶坐起,伸手撩起额头上的几缕发丝,仔细检查文弘的额头。
“可疼?”他伸手附在文弘额头上,轻轻按了按。
一进门笑意盈盈,后来翻脸不认人,此刻又关怀备至。文弘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君霖不关心他还好,一问之下,文弘更是气的咬牙,他也不将怒气发作,只侧着头,低声道:“臣该死,您还没让臣平身。您起开,臣还得继续跪。”
君霖满腔的关怀,被他噎住,也恼了:“好,你继续跪。”
“好,臣继续跪。”文弘想要起身拉过圆凳,还没站起来,腿脚一麻,又跌坐在地上。君霖傲然负手背身而站,拿眼角的余光去看文弘的举动。
第18章 年老色衰()
挣扎着跪坐好,文弘低着头,不让君霖看见他的神色。君霖气他这般反抗,有心杀一杀他的锐气,便不理他,走到屏风外,继续与白正合商量事情。
文弘心眼多,见君霖不理他,也不愿继续赌气跪下去。他才不会让自己吃苦受罪。
“圣上、臣、臣……”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白正合嘴角抽搐,还从未见过装晕倒装得如此不像的主儿。君霖也知道文弘是装晕,这往严重了说就是欺君之罪,但君霖丝毫不恼,反而松了口气。
原本只是想震慑一下文弘罢了,让他以后少管闲事。君霖并不想彻底跟他翻脸,他的用处还有不少。
摆上屏风是为了不让臣子看到文弘受惩罚,如此,不会传出新皇惩治废皇的传闻,也不会让文弘脸面难看。
君霖还以为,文弘是要脸面的人。不想,文弘竟然那般怪声怪气与他拌嘴。幸好今日在东暖阁的是白正合,不会出去乱说!
文弘装晕,对于恼怒又不想彻底翻脸的君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君霖大手一挥:“来人,金陵王操劳过度晕倒了,将他送到耳房歇息,传太医。”
白正合一直目送宫人将文弘抬出去,这才皱着大粗眉道:“想不到王爷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在新皇登基大典上见过文弘,后来听说文弘当日的所作所为后,还甚为佩服这位当着天下百姓面撒谎的废皇,胆量确实不一般。
没想到一见面,这位居然玩起了装晕。也不想想,他与圣上都是常年征战之人,是不是真晕,一听呼吸便知。
“他是一个能屈能伸,能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君霖苦笑摇头,他希望文弘聪明,却又不希望文弘太过精明。
还好昨日文弘拿鞭子抽了江虚达,要不然他真该怀疑文弘处事太过圆滑了。
许是文弘真的良善,他打发回福祉宫的春喜春荣,听说文弘也没怎么为难他们。
性子稍微和善也能容忍,只是别有野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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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跟新皇吵架?”系统蹦出来不满指责。都说了每天的任务是刷新皇好感度嘛,就算文弘要造反,也要偷偷的,怎么能当面顶撞。
要是新皇不打算再利用文弘,后者的脑袋当场就搬家了。
文弘气呼呼:“我不会任他羞辱。”
他为何买系统,为何要穿来,还不是为了金钱,为了权势,为了美人,不是来天天给人磕头下跪的。
为了活下来,他跪也跪了,美色也牺牲了,君霖还如此羞辱他,真当他是软性子的人!
“我真想自己是皇帝,然后把君霖拉下来,让他也在棋子上跪一天。”再扒了裤子打屁股,打完调梁上,用毛笔在君霖身上画画,要用尽手段羞辱君霖!
“野心值+3。”
“……我就是想想而已。”
系统欢呼:“这是你发自内心的野心。”
它好像知道怎么让文弘不再满足于王爷的荣华富贵了,只要让君霖和文弘争吵,就会不断地刺激文弘!
它真是太聪明了!可以奖励自己一颗糖吃,呦呦!
“王爷,太医来了,您醒醒。”宫人轻唤。文弘自然不醒,一边听着系统在他意识里咯咯咯咯怪笑,一边竖起耳朵探查屋内情况。
来的还是知百草,给文弘用药敷了敷膝盖,又开了几味补药,匆匆离去。
一直守在文弘床边的,是刚调来不久的郭申什。不过文弘猜想这家伙跟江虚达是一伙,因此不乐意搭理郭申什。
郭申什寸步不离地守着床边,宫人熬好了药端来,郭申什坚持要亲自喂文弘。
文弘眼睛睁开一小缝,看见郭申什拿出一根银针,往药里探了探,见银针没变黑,才松口气,过来要喂他吃。
他直接坐起来,郭申什也不吃惊,想来知道他是装晕。
“这药我不吃。”文弘道,“你吃了。”反正是补药,郭申什跑了几日茅房,正是该补补的时候。
“王爷可是还在生江大人的气?”
文弘反问:“江虚达以前当工部侍郎时,也是每次动工都要杀这么多人?”
“要修半个金陵城,不是谁都能在有生之年碰上这样的大事。”
也就是说这事不常有。君霖与白正合说,凤朝有太多恶俗。不过若是不致命,也就是用用人血、用用发丝,恶心些罢了。
凤朝人似乎都将自己的身体看得非常神圣,只有献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才算是向鬼神表达了最高敬意。
“王爷,今日约了郭家几个子弟吃酒,可还去?”郭申什开口问。
这肯定是去不成了,他装晕,君霖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要是他装晕后,还敢大摇大摆去出去见人,君霖想不发落他也难。
“你将我晕倒的消息透漏出去,不,不必,这么多宫人知道了,消息肯定泄露出去了,这些郭家子弟怎么可能不知?”文弘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我等着他们递帖子问安。”
郭申什心道,郭家子弟一向骄傲,怎么会在乎你这个地位尴尬的王爷。
他不敢说出口,默默守在床边。
君霖很快过来,看见给他请安的郭申什,问了几句话。郭申什一一答了,拼命压制着激动,但仍然脸红了。
“以后好好伺候王爷。出去吧。”
“是。”
自打君霖一进来,文弘就又闭上了眼。君霖拎着天子之剑而来,也不跟文弘说话,拔出宝剑,又拿了块石磨放在文弘耳朵旁,就拿着剑在文弘脑袋旁磨啊磨。
不一会,文弘就自发滚到床里面去了。那宝剑吹发即断,万一君霖失个手,恐怕他就不是掉耳朵,而是半个脑袋都要被削掉了。
“见了朕也不请安。”君霖见文弘还气鼓鼓的模样,冷着脸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这次免了,下次补上。”
“朕记得你跟朕说的话,你想要享富贵握小权,朕给你郡王位,让你当监官,自然合你的心。可你也别忘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朕罚你跪棋子,是饶你不死,你该谢恩才对。”
文弘坐起来,怒道:“那您直接砍了臣脑袋吧?”
“好。”君霖“刷”地抽出宝剑,架在文弘的脖子上,文弘瞬间僵住,“既然你宁死不肯受罚,朕就成全你。”
“……”
“圣上,不着急!”文弘快急哭了。帝王心太难测!
尊严重要,没有脑袋一切都是虚谈。文弘只好再次牺牲美色,扁扁嘴,拽住君霖的袖子:“圣上,臣一点都没有宁死不屈,臣宁愿受罚。”
“不过,再跪下去臣这腿非废不可,昨日您答应臣不会让臣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