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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摆着的瓶子、盘子、如意、香炉等物。
贾母赶来时,贾政正哆哆嗦嗦的捧着账册看。
“政儿!没看见你媳妇被绑着呢!”贾母拿拐杖敲得咚咚响,“还不快快松绑!叫人扶下去压压惊!”
贾政抬手将账本摔到了王夫人面前,起身道:“叫她看看自个儿干的好事!”
“不管什么事,总得先给你媳妇松绑啊!”贾母气道。
贾政将贾母扶到椅子边坐下,方转身看着王夫人道:“妻非贤妻!我贾政自诩端方君子,行事光明磊落,想不到,竟娶了这么个毒妇!”
“政儿!”贾母喊道。
“这事就不劳母亲烦心了!如今搜出这么多东西来,我才知道自个儿竟被蒙蔽了这么些年!”贾政指着一地的财物,摇头道。
“王氏自进门以来,偷取各处财物,在外放印子钱、包揽诉讼,所得财物不计其数!更有毒害妾室、谋害庶子之事,是在可恶!今天,我贾政便要休了这个毒妇!取纸笔来!从此她与我贾家,再无干系!”
贾母伸手欲拦,终是没有说出口,颓然的放下了手。轻声道:“随你便是。”
王夫人瞪大了双眼,直到一张休书飘落眼前,仍是不愿相信。
“老爷!我可是宝玉的生母啊!你要休我,让宝玉如何立足!我兄长是两江总督,我长女生前是宫里头的娘娘,你要休我,我。。。。。。你怎么敢休我!”
贾政走上前,凑到她耳边咬牙道:“正是为了宝玉,为了我贾家,我才要休了你!你可要记得一人做事一人当才好!”又直起身来,冷笑道:“至于王子腾。。。。。。你瞧瞧你那好妹妹进京时,王子腾是怎么待她的,便知你的结局。怕只怕。。。。。。你还不如她!”
王夫人哭喊着被带走后,贾政看着院子里一地狼籍,环视众人,道:“过两日,咱们自个儿摆桌酒,去去晦气,顺道把赵姨娘扶正吧!”
“不行!”贾母高声道,“赵姨娘扶正,你让宝玉怎么办!”
“宝玉仍是我的嫡次子。环儿、探春也是我的嫡子嫡女。赵氏如同平常人家的继室,就当。。。。。。王氏是死了的!”贾政缓缓说道,“左右宝玉的寿命。。。。。。我自当给他留一份体面。”
“你。。。。。。”
贾政转身便走,一面说道:“天色不早了,鸳鸯,扶老太太回去吧。”
王夫人的案子,一来内情复杂,又有侵吞嫡婆母、大嫂的嫁妆,又是包揽诉讼、盘剥重利,一审竟审了有三个多月,方才判了流。
期间又牵扯出当年贾政外宅遭劫一事。
王夫人下的命令,周瑞给的银子,要人打下尤二姐肚子里的孩子,再把人劫出城去,生死不论。
那晚,这几人刚入了大门,还不曾寻着了路,便被发现了。这伙人干着要命的勾当,却最是惜命。眼见着叫人发现了,虽奋力逃跑,却半点儿都不敢伤人。
及至官差赶来,他们也不曾犯下什么大罪。
官府拿他们没辙,偏又有贾政狐假虎威的放话,定要将这些人严惩,无奈只得先将人丢进大牢里。
即便进了大牢,也不过关个一二年,出来仍是一条好汉!
这伙强人在步军统领衙门关了快一年了,因有王夫人使周瑞买通了狱卒,到不曾叫他们吃过苦头。他们也乖觉,无论为了哪个,自然不会将原先的计划供出来自寻死路。
王夫人被抓不久,周瑞也叫人抓了。那几人自然没了原先的好日子。
探春命人悄悄去找了狱卒,递上银子递上话儿。
那狱卒原先收惯了周瑞的孝敬,如今少了这一进项,正在恼怒呢。现下银子入手,又知道了贾政外宅遭劫的真相,有这么个立功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当下禀告的上级,只说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起此事。上级立马命人将那伙人提了出来,严刑拷打。那几人很快便招了个一干二净。
按理王夫人应当判绞监侯。
贾政听闻此事,惊怒交加。一气之下竟是甩手不理。还同要想为母求情宝玉说,王氏此后是死是活,与贾家再无半分干系!
贾宝玉呕出一口心头血,当时就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贾母闻讯,无奈跑去找贾赦。
不论她对王氏是喜是厌,单是为了宝玉,她也要保下王夫人。
贾赦不耐烦插手,沉声道:“老太太自个儿慈善,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人!保她?她王氏敢朝我母亲的嫁妆下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算哪个,如今也不是我弟媳了,我保她做什么?我正应该去衙门,疏通疏通关系,叫人好好儿的叫人查一查,她到底是怎么侵吞她嫡婆母的嫁妆的!”
王夫人是怎么拿到先头夫人的嫁妆,贾母心中有数。她到底心虚,既然贾赦放了狠话,她也只得先将此事揭过不提。
救王夫人的却是王姨妈。
她虽在薛家祠堂诵经念佛,万事不知,但王夫人这会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薛天相论情论理也使人去只会了她一声。
到底是亲生姐妹,王姨妈无论如何也不能见着亲姐姐去死,只得求到了宝铉跟前。
宝铉问道:“你瞧瞧她家贾宝玉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再想想她当年打宝钗的主意的时候,你竟还要救她?”
王姨妈怅然道:“好好的亲戚,再大的事儿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如今听说她家宝玉已是去了半条命了,我儿宝钗也远嫁英格兰,我和她都输惨了!”
王姨妈凄厉的哭喊了两声,拭了眼泪,“我王家的女儿,虽相互间也会有些算计,但决不能叫几个强人害了性命!”
“害了性命?当初何尝不是她自个儿下的命令!”
王姨妈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时候说过理了?他们打了我王家的颜面,还想说理?笑话!”
宝铉道:“姨娘如今倒是个明白人。”
衙门里办事,向来靠得住。
王夫人指使人谋害外室,转眼就是被下人蒙蔽、识人不清。王夫人不过是想找人往外宅送些嚼用,谁知周瑞自作主张找了强人上门闹事。
周瑞家的判绞,王夫人判流,那伙强人一概判了斩监侯。
王夫人出京那日,只有湘云身边的一个婆子去送了两件衣物。
那婆子回来禀告了王夫人的惨状,湘云看着病床上受惊喘不过气而来的宝玉,冷笑着说道:“哎呀,我只记得要赶紧着收拾些衣物叫你送去!竟忘了叫你送些银子过去!这一路,只怕太太是要吃些苦头了!”说罢便是一通大哭。
那婆子立马上前,好一通劝慰。
待湘云收了声,宝玉已是奄奄一息了。
湘云就像没看见一般,也不叫请大夫,径自扶着婆子的手出了屋子。
如今湘云的肚子已经四个月了,梅姨娘那头也有两个月了。不论哪个是儿子,都没他贾宝玉什么事儿了!若都是女儿,将来便坐产招夫吧。。。。。。
当晚,贾宝玉病故。
贾母自那日被贾赦刺了两句,回房后便一直不大好,不过用上好的老参吊着。
听得北扒儿胡同来人,报说贾宝玉病故,贾母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只差没跟着去了。太医好容易才将人救回来。
贾母醒来时,见贾赦、邢夫人带着贾苯坐在一旁,就连贾政、新晋的赵太太、贾环、探春、李纨、湘云、彩云乃至宝玉房里的梅姨娘都在,便知自个儿已是不好了。
她环顾四周,留下了一滴浊泪。“我的宝玉啊!”
贾赦忙道:“太医吩咐了,老太太切不可过于伤心。还请老太太保重自个儿。”
贾母摇了摇头,颤声道:“鸳鸯,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老大你有荣府,不比政儿在外头,我也就不多给你什么了。”贾母指着鸳鸯手里的几本账本道:“这头一本原是预备着给宝玉的,只是如今他去了,便给云丫头吧!云丫头自己有着身子,还要顾着凝梅的身子,自然是要艰难些。好在往后你们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贾母歇了半日,又说:“第二本是给政儿的,第三本给兰儿,第四本給环儿。如今环儿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父亲三个儿子,就剩了你一个。。。。。。你记得要多帮着些侄儿们。至于探春,你是姑娘家,我给你准备了三千两嫁妆银子,等惜春出宫,也往宁府送三千两去,不偏不倚少不了谁的。”
账本分完,贾母拉着鸳鸯,气若游丝的说道:“我箱子里还有些金银细软,你给我院子里的丫头们分一般,不枉她们服侍我一场。剩下的都归你,给自己找个好人家!”
说完,不再理人,转身朝着里头昏睡过去了。
子时的打更声想起,鸳鸯再一次探了探贾母的鼻息,颓然的跌坐在地:“老太太走了!”
贾母重病的消息早几日宝铉便知道了,又有范家老太太亲自求上门来,想探一探惜春将来是否有出宫的可能。
宝铉将两件事儿全同太后讲了。
范家是开国功臣,这个面子太后自然是要给的。如今宫里头少了咸福宫那三人,愉妃万事不管,嘉妃出身不好,纯妃也叫皇后弹压了,宫里头可是清静不少!想来再过两年谨嫔便能站稳脚跟了!
因而同宝铉说道:“这倒是好事!只是如今贾家老太太病重,只怕得趁早定下才好!若是赶上孝期,那可有的等了!”
宝铉道:“惜春若是年满二十五再出宫,范家那个幼子也得顾忌自个儿的名声!倒不如叫惜春到皇额娘身边来,再由皇额娘赐婚,到时也就不必巴巴儿等着年满二十五岁再出宫成婚了!”
太后笑道:“哀家是老了,偏爱做那些牵红线的事。怎么你也好这一口?”想了会儿,又说道:“只是这惜春来了,谨嫔那边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宝铉道:“皇额娘指个嬷嬷去便好。再没有比皇额娘更会调理人的,有皇额娘身边的嬷嬷坐镇,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