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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念之间。想到自己初始动了杀人念头时候的如癫如狂,龙海萍仍心有余悸。能从杀人的欲念中挣脱出来,岂是十二万分地庆幸。那扑灭了自己内心杀机的人,却正是梅吟雪。当时,若不是她舍生忘死阻拦自己,自己又会沦入什么样的结果呢?
呵,梅吟雪!也唯有梅吟雪,才能在关键时刻拯救她的灵魂于水火吧?
在她心里,梅吟雪已经恍若化成了一位拯救世人的仙子。龙海萍记起她第一次看到梅吟雪站在医院顶楼天台上衣袂飘飘的情景,那一刻,梅吟雪已经是她心底的仙子了。她是来拯救她寂寞的仙子,是来浇灌她情感的仙子,是来带给她希望的仙子……这些里面,又有哪一件是凡人能完成的?
龙海萍虽然经历过一段感情,却并未真正地爱过,所以并不知道在爱情里面,爱人经常将对方塑造成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形象,甚至将其神化。但梅吟雪给她带来的这种脱胎换骨般的感受,于她也确是与神仙无异了。
42同程异梦(2)()
梅吟雪没想到师姐从镇上药铺里随便抓的一副药居然能够奏效;眼见到龙海萍一点点醒来,她心中实是大喜过望,早将忙前忙后、煎药喂药的劳累全都抛到了脑后。
龙海萍醒来后,却一直盯着药碗怔怔发呆,好像残余的药汁里藏了什么东西;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李妙嫦只盼着三人快点启程,快点回到峨眉;好找窝靓花渣求得解药;眼见她人醒过来却仍痴痴呆呆;早等得不耐;着急催促道:“喂;你好些了吗?好些咱们就快些上路;天黑前还能赶到下一个镇子。”
梅吟雪轻声道:“师姐……”
龙海萍皱了皱眉,总算醒了过来,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药铺抓的呗。”李妙嫦翻了个白眼,随口答道。
龙海萍继续追问道:“那药方呢?”
李妙嫦脸一沉,不耐烦地说:“你不过是阴阳失调,哪个大夫还不会开点滋阴补阴的药?反正我一连给你抓了三副,够你吃三天,你还怕路上再犯不成?”
龙海萍被她抢白地面红耳赤,梅吟雪忙插嘴劝说:“师姐,你先别着急,咱们即便要走,也得龙先生的体力容许才是。”
“你们不急,我可着急!”李妙嫦几乎跳了起来。
梅吟雪抿起嘴唇,正要开口,龙海萍已站起身来,说道:“没事,我过了晌午就跟没事一样了。咱们现在就出发,我也急着赶到京城……”她摸了摸怀里的信,神情有点异样,声音低了下去,“还得赶紧把郑老伯的信送给怀远兄弟。”
梅吟雪闻言神色也不由得有些黯淡。
李妙嫦心里却冷笑,心道你自身难保,还惦记着送信,真是莫名其妙。
当下,三人带上行李,下楼结账,离了客栈。
梅吟雪和李妙嫦二人原是骑马而来,现在多了个龙海萍,便又从镇上买了一匹马,供龙海萍骑行。三人上了马,一路向东南赶去。
一到了路上,龙海萍的那些户外经验重新发挥了作用,从路线选择到住宿饮食,她事事想得周全,将梅吟雪和李妙嫦二人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周到服帖。起初,李妙嫦还有些瞧她不起,但两三天下来,便发现她虽然话语不多,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兼之遇事沉稳从容,仿佛什么难题到了她那里都能迎刃而解,不由得对她印象大为改观,甚而不知不觉生出许多依赖感来。
这一路上,三人暂时相安无事,内里却是各怀心事。
李妙嫦自然是担忧自己身上之毒,稍有个头痛脑热,便如惊弓之鸟,生怕是毒发了,因此脾气格外暴躁。好在龙海萍和梅吟雪两人一个不屑于跟她计较,一个脾气柔和,都由着她发泄出来。如此过了两日,她感觉身体确无异样,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梅吟雪自是三人中最为沉静的一人,上马之后只管专心赶路,下马之后不是默默给龙海萍打帮手,便是闭目打坐练功,偶有空闲,也是拿一本随身的《道德经》细细阅读,总是一副淡淡神情,旁人反而更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龙海萍则是除了照顾梅吟雪和李妙嫦两人,便一直在心里反复哼吟《无根树歌》,渐渐养成习惯,即便骑在马上或是睡在床上,也能在潜意识里运功调息,浑然比寻常人多了一倍练功的时间。她从前从未练过套路,自从从张三丰那里学会太极拳后,便每日晨起和睡前都慢慢打两遍,细细琢磨其中的发力之道,渐渐将其中奥妙一一领会,再融会到以前所学的各种搏击技术中,只觉受用无穷。
俗话说,书读百遍,其义自现。龙海萍这样吟唱《无根树歌》不下几百遍后,蓦然想到张三丰所说的阳极生阴、阴极生阳的道理,心中一动,到第三日发病前,暗暗尝试将气行周天路线倒转,待阳气升腾时,阳转阴阴转阳,两气对冲,居然不用喝药也撑过了晌午。她自己大喜过望,梅吟雪见了,更替她惊喜不已。唯有李妙嫦一脸不虞,气哼哼地将煎好的一碗药啪地摔在地上,没好气地说:“好好好!这样也好,省得我再替你煎药!”说完将行李里的最后一包草药也摔在地上。对她的莫名其妙,龙海萍不禁连连皱眉。她一直对这药方的出处心存怀疑,但她实在不喜欢李妙嫦这个人,索性也懒得追问。
梅吟雪虽然也觉李妙嫦古怪,心里却更担心龙海萍还用得上,忙弯腰将药捡了起来,又将师姐拉到一边好声一顿安慰,足足哄了半天,才使她脸色渐渐缓和。
当日下午,三人在官道上并辔而行,远远看见一个路边茶摊,李妙嫦道:“我口渴了,喝碗茶再走!”说完,也不理梅吟雪和龙海萍两人,挥鞭一抽马身,抢先向茶摊飞驰而去。对面迎面而来的几匹马见她打马而来,前面的忙不迭拨歪马头,侧身相让,后面的却不得不勒住缰绳紧急刹住为她让路。一时间,对面马队被她冲得一阵混乱。
龙海萍见她如此飞扬跋扈,不禁暗暗摇头。梅吟雪望着李妙嫦背影,也是眉头轻蹙,神情甚是无奈。待她收回目光,却看到龙海萍也扭头来瞧自己,脸上不禁一热,便低下头去,心中却想到这几日师姐言行无状给龙海萍带来的诸多烦恼,不禁愧疚不安,抬头时再对上龙海萍眼睛,虽无言语,目光中已不由流露出一丝哀恳的味道。龙海萍立刻意识到她是请求她原谅师姐的无礼,只觉心里一软,哪还会在意李妙嫦的言行,忙还一个笑容,以示安慰。梅吟雪方才心宽,微微一笑,眼帘垂下,嘴角犹带着淡淡笑意,轻轻回过头去。
龙海萍望着她好看的侧影,心神不由一阵恍惚。这几日,或许是因为有李妙嫦在,也或许是下意识的克制,她与梅吟雪言语交流很少,经常是相视一笑,只当招呼。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却好似渐渐多了许多默契。这种默契固不如肌肤相亲来得激荡人心,却也时常叫人心里如坐春风,说不出的温暖恬适。她甚至有时不禁希望这路一直走不完,那梅吟雪就永远都在她的视野之中,哪怕这样望着她,也觉得心里既安定又幸福。只是,她不知道,梅吟雪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她是否也愿意这样呢?
龙海萍正想得出神,对面马队已经从她们身边快速驶过。对方一共五骑,想是为了防尘,头上脸上都蒙了块长布,只露出眼睛,看不清面目。龙海萍一眼扫去,却有些诧异,原来其中有两个人皮肤一黑一白,眼睛都是深陷下去,那白人眼睛还是蓝色的!龙海萍什么人没见过?打眼便认出一个是印度人,一个是俄罗斯人。她想不到在此时此地,居然会碰到外国人!
那五个人起初却完全没注意到她,原来都是不自觉地被梅吟雪吸引了目光。
一名白衣女子骑在马上,周围人都是风尘仆仆,她却一尘不染,本就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奇韵味,更何况梅吟雪还生得清丽绝俗,更如空谷幽兰,夺人耳目。
那五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艳,马儿驶过她身边都还忍不住频频回头。
龙海萍心中不由隐隐气愤,她知道自己这是起了嫉妒之心。虽然一路经历了诸多这种情形,但她还是不能平静以对。反倒是梅吟雪自己,对这些眼光从来都是视若无睹,心平气和,淡然以对,想来早已习惯这种情形。
马队很快又从龙海萍身边驶过。马蹄得得,扬起一股尘土,龙海萍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皱起眉头。最后面那一骑与她擦身而过时,那马上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目光刚才梅吟雪身上收回,恰巧看到她的手势动作,立时皱起了眉头,眼中流出狠狠的鄙夷。
龙海萍一怔,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低头一看,忽然意识到是因为自己身着男装,但这掩鼻皱眉的动作却是太女性化了,忙放下手来。就见那彪形大汉驶出几个马身后仍回头朝自己这里怀疑地张望,她心里不由得好笑,但总比打量梅吟雪让她舒服多了。
“龙先生,咱们也过去喝口茶吧!”梅吟雪招呼了龙海萍一声,龙海萍忙回过头来,应了一声,跟她一起奔到茶摊前。
茶摊是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棚子下用来烧水煮茶,棚子外露天摆着四五张桌子,用作待客。此时,李妙嫦已经占了一个桌子,另有三个商人打扮的坐在一张桌子前喝茶,再无其他客人。
李妙嫦一坐下,便招呼摊主上最好的茶,声音又尖又高,引得邻桌那三个商人频频侧目。不一会,梅吟雪和龙海萍又赶到。梅吟雪翻身下马,款步走到李妙嫦身边,柔声唤一声:“师姐!”立刻便吸引了那三人目光。三人犹如被使了定身法,一下直了眼,都不约而同在心底发出一声赞叹。这时,李妙嫦抓起剑往桌上“哐当”一拍,厉声喝道:“再看我挖出你们的狗眼!”那三人被吓得打一个哆嗦,赶紧缩回脑袋。
梅吟雪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