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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为了生意;也只好吞声忍了;一样样照办。
这李妙嫦跟随梅吟雪一路从四川峨眉赶来,日夜兼程,常常风餐露宿,早就牢骚满腹。但出发前掌门人有吩咐,一是路上不得耽搁,二是一切行动听梅吟雪指挥。李妙嫦虽然心里不服,但也不敢有违掌门的命令。途中她也想拉梅吟雪偷个懒,但她这师妹平时性子谦和淡泊,万事不放在心上,从不与师姐妹相争,这次却突然变得异常执拗起来,任她百般纠缠,怎样也不肯松懈。李妙嫦心中龃龉横生,又见梅吟雪一路心事忡忡,难得休息的时候也经常是一个人呆坐着怔忡出神,便不由生出种种歪思来。她想师妹与那龙破天本就纠缠不清,前一个月又与这龙破天的转世相处了一个月,谁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看师妹心情这样不轻松,又这样急于见到那人,只怕两人早有了见不得人的故事。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里便不由生出一股窃喜:我倒要看看师妹平日里总是一副冰清玉洁的神气样,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若是被我抓住了什么把柄,我立刻便转告袁师哥,让他断了对师妹的念想!我那可怜的袁师哥或许会伤心欲绝,我自会好生安慰,那时他便知知晓谁才是最疼惜他的人,谁又才是值得他心爱的人……想到这些,她反倒也有些急着见到龙海萍了。
不料今日见到了龙海萍,她心中却是大失所望。原来她只道龙海萍既是龙破天的转世,必定也是和龙破天一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不成想她见到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落魄潦倒的乞丐一般的人物,不仅如此,此人武功低微,处事优柔懦弱,全无江湖经验,又有哪一处能拿来和龙破天比较?
其实,李妙嫦对龙破天也并不相熟,印象仍停留在五六年前他孤身大闹峨眉的时候。虽说在正道眼中,他龙破天是欺师灭祖的武林败类,是卖国求荣的汉奸狗贼,但他石破天惊的武功、丰神俊朗的容姿和孤傲不群的冷峻气质曾闪耀了多少少女的目光?又让多少师姐妹念念不忘?就算是李妙嫦,虽然记恨他打伤了她暗暗思慕的袁师哥,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光彩照人。
李妙嫦一路的胡思乱想都落了个空,不由暗中喟叹:既有珠玉在前,师妹又怎会看上这个龙海萍?念及此,只觉自己这一路的辛苦奔波更加不值,如何再能忍受去农家茅屋借住一宿?与梅吟雪分开,她倒乐得自在,回到镇上,好吃好喝,美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软软的床上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了天明,真是这段日子来难得的享受。
但好景不长,她还未睡到自然醒来,便被窗外楼下传来的一阵呵斥声吵醒。
李妙嫦一睁眼,见天色不过刚亮,心中一阵恼怒,听那呵斥声犹未断绝,翻身起床,推窗一看,原来是楼下对面一家卖早点的铺子正在驱赶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女人:“滚开,丑八怪,快滚……”
李妙嫦尖声斥道:“一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再扰人清梦,我削了你的嘴巴!”
店铺主人闻声抬头一看她柳眉倒竖的神情,吓得立刻噤声。
那被驱赶的女人也跟着回望了一眼,看到李妙嫦,立刻缩回了头,匆匆离开了早点铺。
李妙嫦与那女人虽是蜻蜓点水地打了个照面,但立刻认出了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挝靓花渣!她先是心里一惊,眼见她缩着脑袋望风而逃,立刻转念一想,那毒女已经被古墓派掌门杨紫琼废了一半功夫,现在重伤在身,估摸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她想我若趁机杀了这毒女,不但可以江湖扬名,还可得师父嘉许,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她主意一定,生怕挝靓花渣走远,忙套上夹衣,抓起桌上长剑,来不及从楼梯下楼,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轻松落到街上。早点铺老板见她动作轻盈,飘飘若仙,吃惊之下忍不住叫了一个好!李妙嫦心中更是得意,瞟一眼老板,尾随挝靓花渣而去。
那挝靓花渣仿佛知道身后有人跟踪,忙加快了步伐向镇外小跑出去。但行不多时,她脚下开始浮动,显然伤重未愈,难以施展轻功。
李妙嫦起初也不敢大意,只是保持距离尾随了一段路程。渐渐她见挝靓花渣脚程放慢,脚下步伐开始不稳,戒心渐渐消除,胆子渐渐放大,索性放开步子,追了上去。
这时,两人已经出了镇子,周围再没什么人烟。
挝靓花渣回头见李妙嫦提剑越追越近,忽然撒腿朝山坡上的一片树林跑了过去。
李妙嫦见她害怕逃命,心中大喜,丹田一提气,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她的身后。这时两人已经进了树林,眼见李妙嫦就要追上,挝靓花渣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回身,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对着李妙嫦气喘吁吁地讨饶道:“女侠饶命!”
李妙嫦伸剑指着她鼻尖,心中好不得意,轻蔑地冷笑道:“饶你?你这等歪门邪道,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你貌丑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味,倒不如我一剑了结了你……”
挝靓花渣最忌别人损她容貌,一听此言,眼中寒光一闪。
李妙嫦心中一凛,心想少与她纠缠,早做了断才是,于是口中说道:“你可记住了,今日你是死在峨眉派李妙嫦剑下!”说完,提剑便要刺下去。
她剑还未落下,就见挝靓花渣脸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心中正疑惑,就觉手臂突然没了知觉,长剑在半途中便自己撒手落在地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麻痹。她只来得及“哎哟”一声,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前摔倒,等她跌倒在地,整个身子都已经麻痹不动,毫无知觉了。
糟糕!李妙嫦心里苦叫一声,知道自己中了挝靓花渣的暗算,此时她一动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登时吓得魂魄飞上了天。
挝靓花渣翻过李妙嫦的身子,看着她惊恐的神情,冷冷笑道:“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来杀我?”
李妙嫦硬着头皮道:“你,你想怎么样?”声音却是抖抖索索,心底的恐惧暴露无遗,“你若是敢,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我峨眉派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挝靓花渣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好整以暇地取出一个布搭子,从一个格子里取出一个药瓶,晃动一下说:“这是化尸粉,洒在人身上哪一处,哪一处便会烂得血肉模糊,你说我要是洒在你的脸上……”
李妙嫦闻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叫道:“不要——不要——姑奶奶饶命!”
挝靓花渣冷眼看她一会,冷声问道:“姓龙的和姓梅的那俩人呢?”
李妙嫦立刻醒悟过来,大叫道:“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是姓龙的那小子和我那师妹不懂事,得罪了姑奶奶!与我无关,姑奶奶饶了我吧!”
“姓龙的那小子?”挝靓花渣一皱眉,醒悟她竟不知龙海萍是女子,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揭穿,只挑自己关心的喝问道,“闭嘴!我是问你她们两人去了哪里?为何你们不在一起?!”
李妙嫦哪里敢隐瞒,赶紧将昨天三人是如何分道扬镳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讲完了,她见挝靓花渣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只盼有人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正暗自求爷爷告奶奶,忽听挝靓花渣又问了一句:“你那师妹和姓龙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妙嫦一愣,偷瞄一眼挝靓花渣神色,心中一动,信口胡编道:“依我看,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对头。”
挝靓花渣神色一紧:“哦?怎么个不对头?”
李妙嫦看她神情,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于是装模作样叹气道:“唉,师门不幸,出了这等丑事!我那师妹明明已经许配了人,心中却牵挂着姓龙这小子,你说这不是德行不淑、不守妇道嘛?那姓龙的小子明知我师妹已有婚配,还死缠烂打,从……从……”她本想说是从六百年后来到现在,又怕挝靓花渣以为自己是胡编乱造而一怒杀死自己,只得改口道,“从大老远地赶来跟我那师妹幽会……唉,呸呸呸,总之这两人真是龌龊透顶,实是我峨眉的耻辱……”
挝靓花渣脸上阴晴不定,正如此刻心情的剧烈变化。她早觉龙海萍与寻常女子不同,尤其是在对待女子方面,格外呵护珍惜,原来她果真是喜欢女子的。一想到这,想起她与自己相处这几天有意无意的照顾,只觉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但一想到她属意梅吟雪,又不禁嫉恨异常。
她心中念头飘忽不定,想了半天,忽然醒悟过来,心中不由大骂自己:你这个蠢女人!难道被男人骗得还不够惨,连女人的当都要上吗?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男女之间尚且没有,更何况两个女人之间!你不过是想要从那姓龙的身上夺回九阴真经的功夫,然后找那负心人报仇!怎的又生出这多胡思乱想来?真真该死!该死!
她骂醒了自己,懒得再听李妙嫦絮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们接下来行程如何安排?老实说来!”
李妙嫦不敢有违,一五一十报了行程,原来她们是要沿途北上,先去京城,然后再一起去峨眉参加英雄大会。至于为何要先去京城,再转到四川,李妙嫦并不知道十分详情,挝靓花渣也不关心。她只是细细推算了一下,眼下她受了极重的内伤,要想恢复,起码得过上个把月。这路途中间,龙海萍有梅吟雪护送,那梅吟雪的功夫和机敏胜过这个李妙嫦何止十倍,她功力完好的时候都未必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是现在?她却不知,龙海萍自有际遇,功夫也是一日千里,并非她能轻易控制得了的了。
挝靓花渣盘算了一下,还是到峨眉山劫持龙海萍更为可靠,这中间自己可好好疗伤。她拿定主意,从另一个格子里取出一丸药,捏住李妙嫦的嘴巴,塞进去用力一拍,李妙嫦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