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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吟雪柔声道:“花姐姐,那就按咱们商量好的,辛苦你先去跟云姑娘会和,准备解药,我们会尽快赶上。”
挝靓花渣神情古怪地瞪着她:“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龙海萍敏感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梅吟雪嗔怪地眇她一眼,似乎责备她敏感多疑,嘴上解释道:“花姐姐的意思是怕我违背师命,受我师父责怪。其实我是得了师父的应允的,师父同意我们先解毒后再去参加武林大会。花姐姐的师妹所在的无忧谷就在滇蜀交界处,离峨眉山很近,咱们解了毒再赶去也不会误事。”
龙海萍听她的意思是宁肯违背师命也要陪自己,心中大喜,再不疑有他,只不好意思道:“但愿你师父真的不会怪罪你”
挝靓花渣见她两人神情语气之间甚是默契,只觉如鲠在喉,嫉愤难平,再也不想待下去,跺跺脚道:“行了行了!你俩少在这里磨叽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梅吟雪忙应承道:“好的,好的。”一边说,一边搀扶龙海萍下床。
三人出了客栈,挝靓花渣和梅吟雪已经备好一辆马车,是给梅吟雪和龙海萍用的。挝靓花渣心急如焚,翻身上了快马,想要离开,又有些不放心,马头便在原地转了两圈。
梅吟雪知她心意,忙说:“花姐姐放心,你说的我都已经记住了,而且我们一刻也不会耽搁!”
挝靓花渣见她如此善解人意,纵是嫉妒恨她,也不好发泄,只是逞强不理会她,临了又不放心地狠狠瞪龙海萍一眼:“你要想死,就拖拖试试!”
龙海萍知她嘴毒心软,忙安慰道:“你放心吧,命是我自己的,我还不想死呢!”
挝靓花渣心中终是忧虑,但也不得不走,纠结着叹口气,压下情绪,这才调转马头,一声不吭地飞驰而去了。
目送她离开,梅吟雪回头关切地问龙海萍:“你感觉怎样?真的没有什么异样吗?”
龙海萍活动了下四肢,道:“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
梅吟雪点点头,蹙眉道:“你是昨夜亥时中毒,花姐姐说每日亥时会发作一次,甚是煎熬”
龙海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会熬过去的。”
梅吟雪勉强一笑道:“咱们快些上车走吧,早一日到,你便可早一日解毒。”
龙海萍点点头,两人上了马车,梅吟雪想要执鞭,龙海萍已经抢了过来,笑道:“我以前在内蒙考察的时候赶过牛车,还是我来吧。”
梅吟雪见她身体确实没什么异常,便不与她争,与她一起并排坐在车辕上。龙海萍终于得以单独与梅吟雪相处,心中说不出得舒畅,早已忘了蛊毒的痛苦,意气风发地一抖缰绳,喊一声:“驾!”马车得得地开始前行。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龙海萍有心爱的人相伴,心情愉悦,只觉一路风景宜人;梅吟雪却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只盼着马车快快前行,恨不得飞到无忧谷去。正心神不宁时,忽觉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
梅吟雪扭头一看,看到了龙海萍温柔的眼睛。龙海萍轻轻地握着她的手,静静地望着她,柔声道:“吟雪,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这一刻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梅吟雪眼眶一热,心中的某种顾虑蓦地消融了。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龙海萍的手,身子偎近她,歪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她也什么都不想,只是任由着龙海萍手中、身上传来的深情将她一点点裹紧,一点点融化。
为了赶路,两人马不停蹄,一不小心便错过了住宿的旅店。眼见亥时将至,梅吟雪不敢再前行,坚持停下马车,将马拴在路边一棵树上,又在车内铺好被褥,歉然道:“看来今晚咱们就得这样将就一晚了。”
龙海萍开心道:“我们还有马车遮风挡雨,这不是很好嘛?”
梅吟雪见她像个孩子一样,不禁莞尔。
两人钻进马车,和衣躺下。车厢内虽然还算宽敞,容得下两个人,但两人只要稍一翻身,便可呼吸相亲。梅吟雪心中羞涩,背对龙海萍面壁躺着。身后的龙海萍不知是没察觉异样还是有心打破这有点暧昧的尴尬局面,喋喋不休地给梅吟雪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梅吟雪的注意力渐渐被她的故事吸引,想象着龙海萍小时候的样子,悠然神往。
正听得入迷,龙海萍突然像被什么呛了一下,声音一下顿住了,她很快试着继续讲,但一开口又止住了。梅吟雪还没回过神来,等了一会没有下文,只听到龙海萍翻了一个身,也背对着自己了。梅吟雪不解地回头一看,只见龙海萍背对自己,蜷起了了身子。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打了一个激灵,翻身就坐了起来,探身抱住龙海萍的肩,焦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毒发了?”
龙海萍蜷着身子,浑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没事的”
梅吟雪心中大惊,忙取出一颗挝靓花渣留下的解,塞入龙海萍口中:“花姐姐说这药可以帮你减轻一下痛楚”
龙海萍浑身颤抖,只是点头,已经不能出声。
梅吟雪想要扳过她的身子来仔细观察,龙海萍倔强地死也不肯回头,只是咬紧了牙关拼命对抗体内的痛苦。
梅吟雪见过她昨晚毒发的过程,挝靓花渣也给她做了心理铺垫,但事到临头,她仍然惊慌失措,不能冷静以对。手底传来的每一次颤抖,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也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龙海萍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恐惧和心痛占据了梅吟雪的理智,她只觉得这种目睹心爱的人痛苦的煎熬比自己中毒还要痛苦百倍,可是这煎熬似乎永远看不到一个尽头。不知何时,她已经开始流泪。终于,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龙海萍,放声大哭:“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快好起来”
梅吟雪的这个拥抱起了神奇的作用――那柔软的身体、熟悉的馨香,突然渗入了龙海萍已经被疼痛折磨得麻木不仁的神智。那一刻,疼痛似乎突然消失不见,意识也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梅吟雪感觉到了龙海萍身体有一刻的放松,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作用,不禁又惊又喜。她生怕这作用稍瞬即逝,忙扳过龙海萍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紧紧抱住了她。她忘了矜持,忘了礼法,只想给龙海萍自己所有能给予的。爱就是这样一种无师自通的本能,她循着本能,用柔软的唇一遍遍吻上龙海萍汗湿的额头,啜泣着祈祷道:“会好的,你肯定会好的”
此时的龙海萍虽然身处痛苦中,却又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她紧紧抱住了梅吟雪,从她身上汲取着能量,心底一遍遍给自己打气:“我要好起来,我一定要好起来!”
171 无忧祛毒(2)()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或许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吻——没有吮吸,没有深入,不过是唇与唇的轻柔触碰而已。但饶是如此,龙海萍仍已意醉神迷,犹如置身云端。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样简单的碰触便已经让她完全失控。这并非她第一次亲吻另一个女子,但却稚拙纯净得比她任何一次接吻都像初吻,不带一丝欲念,只是想单纯的表达心中的恋慕。
而梅吟雪的唇起初是紧张的,不知所措的,但龙海萍唇上传递来的女性特有的柔软,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她所有本能的坚实防备。她心理的那道防线可以无视所有来自外界的刀霜剑雨,却完全无法抵挡那份柔软的侵蚀。心防一被解除,那副唇便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感知。它本能地柔软了下来,本能地去回应着另一份柔软
龙海萍迷失在这个轻吻里,嘴唇流连忘返,久久不肯离去。
梅吟雪低低喘息着,婉转承接。
一时间,两人忘乎所以,任时间流逝,忘了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龙海萍突然尝到了嘴角的一丝咸涩。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唇——不知何时,梅吟雪已经泪湿脸颊。不等龙海萍清醒过来,梅吟雪已经闭目投入了她的怀抱,浑身颤抖地低声啜泣道:“我就知道我会不得好死,我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龙海萍被她恶毒的自我诅咒吓了一跳,忙抱紧了她,用严厉的口气制止道:“吟雪,你在胡说什么!”
梅吟雪泣不成声道:“我在青松伯伯面前发过誓,决不会跟你做出有辱父母的事情,可是,我,我”
龙海萍的心一沉,想起水丫头讲过青松道长逼梅吟雪发毒誓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和自己有关。显然,青松道长已经感觉出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但在他的观念里,估计是不可能接受两人的关系的。龙海萍的心一阵绞痛,难怪梅吟雪会偷偷离开自己,一定是竹夫人的做法再次刺激了她。
可是,现在的龙海萍却已经不是前一阵的自己,她对梅吟雪的心思已经了解地七七八八,确定她最自己有情。即有情,又怎么可能再轻易放弃?
龙海萍轻抚着梅吟雪纤弱的肩,心疼道:“谁说我们相爱就会有辱你的父母了?”
梅吟雪痛苦地想着,这在六百年后或许不算,但此时又有哪家的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喜欢上另一个女子?悔恨和彷徨同时撕扯着她。那一吻将两个人的感情暴露无遗,她想否认抵赖都不成。可是,冲动之后呢?她直觉后果的可怕,哪怕以死谢罪,也无颜见地下的父母了。想到这,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龙海萍却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她几乎是有点粗鲁地捏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看着梅吟雪凄惶的眼神,龙海萍不禁心软了,她不由自主改了口,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哀恳似的问道:“吟雪,你说实话,你跟我在一起快乐吗?”
梅吟雪眼睛里还含着泪,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抽了一口气,龙海萍那样温柔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的心化成水,再也不会思考了。此时的她,完全不知道龙海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