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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桌案上的印章。
司徒锦不啻晴天霹雳,瞬间脸色阴沉如墨。
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荣国府!
贾、赦!
鼎鼎有名的纨绔,连他都知晓,马棚将军!
当家家主无能到住马棚边,御史前阵子刚借此上奏,暗刺他宠溺幼子,到时嫡子落的贾赦这般地步。
他借机敲点诸皇子,但身为当事人被参之后,只言是为让老二贴近孝顺,愚孝的名号倒是在清流之中,洗刷了一丝的污名。
但是,他知晓,并不因为此。
乃是荣国府家中有一携玉而生的哥儿宝玉。
携玉而生!
正面篆刻: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反面云: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倘若真有大造化,这贾家是想造化成皇家?
玉,权势之征。
第2章 记忆()
正当司徒锦熟悉周边环境之际,穿越成皇帝的贾赦看着入目的明黄,感受到龙座的威慑,两眼一番,直挺挺的倒下了!
惊的众人叠声唤御医。
耳朵边嗡嗡作响,吵着人晕乎乎的脑子疼的厉害,简直是扰人清梦。贾赦拧眉刚想呵斥玳安,身为爷的贴身小厮,竟然让人扰得爷睡觉都不安稳。
没赏银了!
但是,一睁开眼,入目皆是明黄。
明黄的帘幕!
头上的床梁刻着威风凛凛的五爪大金龙
垂眸低头,身上里衣也隐隐用金线暗绣着大金龙
微微偏头,忽视乌压压跪地一片的脑袋,低调奢侈的摆设他一一不陈诉,入目皆是龙龙龙龙,明黄明黄明黄
!贾赦心头一紧,依稀还看见跪地,前头的那一串皇子,他个个认识。
尤其是最前头的那个太子,不,如今的忠义亲王。
他两个月前,还跟人逛过同一家青楼,并且太子老人家请他喝过茶,他回去还沾沾自喜过!
现在--
“父皇,您……”
还没听人说完过,瞬间胸口一滞,贾赦又昏了过去。
天哪,要折寿的,太子管他叫父皇!
他到底在做什么胆大包天的噩梦?!
………
噩!梦
他怎么还醒不过来?
贾赦再一次醒来,偷偷的睁开眼睛,瞧瞧的打量了一眼四周。
还是黄黄黄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赦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今日不过是在书房踌躇一番见不见外甥女,顺带鄙视一番老二斋戒吧?
难道他不敬畏神灵,被路过的大仙给施法了?
要准备活活吓死他??
被自己的猜想瞬间吓出一声冷汗,忽地听到轻微的走动声,在安静紧张的氛围之中,一瞬间扩大了十几倍,贾赦忙闭眼,紧紧闭起来,装睡。
不过,刚刚眼皮合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高度紧张,心砰砰跳的缘故,忽地脑海中涌出许多的画面,像是填鸭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塞了进来。
冲击之下,贾赦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再次清醒之际,口中正被灌入苦涩的药汁。
贾赦虽然清醒,但是不想睁开眼,就算给他喂药的是个大美女,他也没心情睁开眼。
如今正被发生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事情震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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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段记忆。
关于当今,泰宁帝,司徒锦。华锦朝第三任皇帝。
在他眼里,泰宁帝十岁即位,十五亲政,历十年,拓疆千里,定华锦版图,后善服人用谋,除佞扶善,手段狠辣,堪称一代霸主。
即使如今,儿子大了不由爹,党伐不断。
可是在一代霸主的光辉之下,他这个小小一等将军,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贾家虽然之前有站错队的污点在,可是轮到他,他又没啥野心,钱够花就行,一品爵位走出去,大小也算个爷。
儿子儿媳听二房的,继室又不顶事,他又何苦白费力,一如当年,伤身伤人伤己。
自己疼自己!
每天喝喝小酒,玩玩古董,听听小曲,富贵闲人,赦大老爷是也!
但是,莫名多出来的记忆中一代霸主怎么瞬间变成小可怜了?
好吓人!
好恐怖
爹不疼娘不爱,受伤了还没地哭,左言右史,《起居注》小本本记!
长大勤政娶亲,后宫娇花开满地,生生流流,要个嫡子皇后好难选!
安定天下之后,文武勋贵清流分,党争不断,龙椅一把儿子生多了!
……
越是扒拉记忆,贾赦越是唏嘘不已。
莫了,还砸吧感叹一句,你要是早说那谁谁原来是打算给太子当磨刀石的,幼子你只是当宠物养着宠的,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搞到现在父子兄弟一窝斗,拉扯满朝文武一起拼。
幸亏,他无能,没人瞧得上眼。
这么一想,其实家里乱,没点规矩也有好处?至少聪明人嫌弃看不上眼,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荣国府里,猴子称大王了。
不过现在……
贾赦忽地一呆,皇帝被气昏过去,莫名其妙的换成了他。
那么他的身子,不会换成了皇帝,皇帝也跟他一样腹诽?
好想……
昏过去!
贾赦一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果断的两眼一番,又昏过去了。
怒其不争!
恨其心宽!
混不吝!
扶不起!
简洁利索的概括了对贾赦前半生的看法。
司徒锦双手扶额,竭尽全力想要挥掉脑海中贾赦的记忆。
即使知道荣国府,知道贾赦,但也是两眼摸黑的场景,眼前这样全然未知的情况下,做为皇帝不得不思虑万千,脑海中各种揣测浮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凝神,注意力集中,忽地脑袋一阵眩晕,然后贾赦的记忆奔涌而来。
无言的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
跟他前半生比起来,这贾赦恍若蜜缸里长大的。
悲伤春秋,若娇养女子
但是……司徒锦眼眸微微一闪,眼底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丝的羡慕之意。
这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
他每日与人斗,与天斗,斗了整整三十多年,也会累!
从未有他这般闲适的日子。
纨绔之所以为纨绔,不正是因为有人疼,有人宠,有人给他们撑起一片天。
没了前方保驾护航之人,现实的残酷无情能立即让人脱胎换骨,或浴火重生,或跌入谷底。
不过,似贾赦这番混不吝的继续噩噩浑浑。
若是没了荣国府这敕造……
司徒锦脸色陡然一沉,荣宁两府胆子可真够大的。
荣国府,宁国府,这牌匾就敢一直如此挂着,居然这么多年下来,礼部御史都没一个人注意到?
国公之位又不是世袭罔替!
如今不过一等神威将军的末等爵位,还敢堂而皇之的挂超品国公爵?
“来人!”司徒锦下意识的唤人前来,但是看着凑上来的玳安,一脸笑的谄媚样,心又瞬间冷了下去。这小厮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眸中透着一丝的狡黠之光,看起来有些小聪明。
玳安神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如今是贾赦的身份,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斜睨了一眼眼前堪称心腹的存在,司徒锦曲起修长的手指,敲敲桌案。
如今,为何会夺舍一事,他浑然不知原委。
这种事情超脱他控制的局面,让一直习惯掌握局势的他不满。尤其如此玄而又玄的事情,皇家不信鬼神,但是又忌讳鬼神。
再者,如今朝堂动荡,巫蛊之祸,隐隐爆发。
他仰汉武征战匈奴之功,但并未喜欢其最后因巫蛊废陈后,戾太子。
以史为鉴,以史为镜。
眼下,最为燃眉之急的事情是搞清楚皇帝到底如何了。
否则,他定不了下一步该如何走。
“大老爷~”玳安被司徒锦一眼看得胆颤不已,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眼“贾赦”,没来由的就心里一慌。还是这容颜,但是猛然间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就完完全全的让人忍不住下跪臣服,颤颤巍巍的开口,“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替我准备些素净的衣服,现在!”
“是!”
司徒锦褪去锦袍华衣,换了淡雅的青衣,而后看着镜内的自己,嘴角不由抽了抽。
皮囊倒是不错,保养的也好。
但是内里,司徒锦不是大夫,但也微微懂些养生调理之法。这身子,光看眼底的漂浮,也知道酒色常伴左右。
与他正直壮年的身躯,完全相反。
且白白弱弱的如白斩鸡一般,感觉轻轻一捏,就死。
司徒锦眼眸中闪过一丝的鄙夷,而后看看天色,夜幕降临,远处巍峨的皇宫依稀可见。
如今纵然思绪万千,若是贸贸然而动,要真是逆子设计,他自投罗网,岂不是死不瞑目。
所幸,这身份,能上朝。
明日,朝会,且看看皇帝是谁!
………
“来人。”贾赦不得不出声唤到。他今日所受刺激太大,昏迷次数太多,昏睡时间过长。如今大半夜的已经睡不着觉了,而且,肚子饿了。
须臾,便有宫女掀开床帘,而后一道略微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您终于醒了,奴才这便传太医!”戴权说完一顿,默默的打量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而后小心翼翼道:“诸位娘娘,还有皇子公主都在殿外等候,可要奴才通传?”
“戴……”贾赦一顿,后怕的心里拍拍小心脏,内相一词终是咬住,脑海拼命回放皇帝与戴权相处的情形。戴权,大明宫掌殿总管大太监,贴身服侍泰宁帝,心腹,深得圣心。
他要是露出马脚,第一个发现的就是此人。
“咳咳……”清清嗓子,他如今初来乍到,这帮皇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