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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事情不难理解。他们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论起关系,远在泽州的方芮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苏成贵。何况苏成贵家里人口众多,就算道理上说不过你,也可以用拳头和棍棒让你明白什么叫做“道理”。
地上躺满了伤者。二十多个,全部都是重伤。贺幛下手极其狠辣,尤其是断手断脚的那些,都是粉碎性骨折。
谢浩然走到距离最近的一个伤者面前,蹲下去,看着他很是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子,淡淡地笑了。
他认识这张脸。
昨天还在饭桌上见过。那时候,自己可是管对方叫“表哥”的。
他的两条腿都断了。鲜血渗透了裤子。
谢浩然的问题富有深度:“你想干什么?”
“救我……救救我……我要找医生,还要报警!”他声嘶力竭地叫着,脸色苍白,身体因为疼痛剧烈颤抖。
谢浩然脸上挂着魔鬼般的微笑:“你不是我们家的亲戚吗?昨天还坐在一起吃饭来着。怎么,今天就帮着别人来打我?”
那人闭口不答,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不停地叫着,在其他伤者中间引发了更加剧烈,更多更大的回应。
贺幛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朝着村子外面大步走去。
苏春露觉得手脚冰凉。她是真正被吓住了,抖手抖脚走到谢浩然身后,战战兢兢地说:“小然……这,这事情闹大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贺幛打人的全过程其实没花太多时间,也就几分钟而已。占据了速度上的全面优势,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苏永福也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谢浩然身边,不由分说就拉起他的胳膊,言语慌乱:“小然,你快走,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清醒过来的杨瑞和也来到面前,他脸上充满了紧张,整个人都在发抖:“是啊!你快走吧!他们肯定报警了,等会儿警察来了,要走就来不及了。”
谢浩然转过身,面带微笑:“我为什么要走?”
他随即安慰道:“表婶、表叔、表哥,你们用不着害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找不到我头上。”
苏春露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很简单啊!”谢浩然满面无辜地摊开双手:“人又不是我打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
警察来得很快。
这是无法忽视的大案子:多达几十个人受伤,而且还是致人伤残的重伤,其中有好几个奄奄一息,若是不能及时抢救,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
第七百七五节 族长()
如此严重的案情已经超出普通范畴“打架斗殴”。
更奇特的是,“犯人”自始至终没有逃跑,仍然留在现场。
一队警察如临大敌般包围了苏春露的家,谢浩然从屋子里走出的时候,领队警长正在几个村民带领下,走进屋门敞开的院子。
“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我们的人。”
“太狠了,亏他还是咱们村里的远亲。把他抓起来,让他赔我们钱。”
“我儿子的手被他打断了,你得养我儿子下半辈子。”
愤怒的群众叫嚣声很大,却没人敢上前,纷纷站在警察背后,像一群态度嚣张的猴子,冲着这边指手画脚。
谢浩然很配合。
警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说过。
“人不是我打的。”面对领队警长的质疑,谢浩然抬手指着那些村民,侃侃而谈:“我刚好来村里走亲戚,正好遇到这种事。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他从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点开屏幕,出现了整个打斗过程的完整画面。
贺幛在屏幕上表现很凶猛,真正是一个人干翻了所有人。警长死死抓住那部手机,将这段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睛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
猛人啊!
“公民有配合警方查案的义务。”谢浩然说得义正词严,关键在于后面那句话:“人不是我打的。”
从警察那里得知消息的村民们愤怒了。
“那个人是你带来的。”
“他们是一伙的。”
“那是他的手下,他说什么那个人就做什么。”
谢浩然对此根本不怕:“可以走司法程序,你们可以抓住凶手,让他指认。如果他说是我的人,那无论法院怎么判我都认。”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用森冷目光从在场每一个苏家村民身上扫过,发出毫不掩饰的冷笑。
警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案子。
从未听说过打了人还会如此嚣张的凶手。
站在正常查案的角度,村民们说的应该没错,谢浩然就算没有动手,也应该是幕后主谋。
可是有哪个主谋会如此呆傻,站在旁边观战也就罢了,还把打斗的整个过程用手机录下来,拱手交给警方作为证据……要是所有案子都有一个这样的主谋,刑侦工作就不会那么难做了。
正常的拘留时间不能超过,只是谁也不能违背的办案规则。
谢浩然在苏家村住了一晚。
第二天,两个老人找上了门。
苏奎山是认识的,虽说没打过交道,谢浩然却从表婶苏春露那里知道他的名字。这位叔公看起来很精神,见面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臭小子,你这个脾气,就跟你外公当年一个样。”
谢浩然不由得乐了:“叔公,你和我外公很熟?”
“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苏奎山说起往事,显得闷闷不乐:“他那时候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在我前面,不过后来就被我超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不说了。”
他随即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位老人:“这是你族公,也是跟你外公一辈的。”
谢浩然往那边瞟了一眼。他知道这个人,在泽州的时候就听方芮说起过,辈分很高,是苏家村现在的族长。即便是外婆,也要叫他一声“族叔”。
谢浩然没理他,直接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大红请柬,双手拿着,恭恭敬敬递给苏奎山:“叔公,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咱们好好喝几杯。”
不等苏奎山说话,旁边的族公发出冷冷的声音:“要我说,你这婚就不要结了。把钱省下来,赔给村里那些受伤的人。”
谢浩然又看了他一眼,满面都是讥讽的神情。苏奎山在旁边看着情况不对,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小然,当年我和你外公之间的确有过节,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要我说,昨天的事情是成贵家的有错在先,他们家福道在泽州闹出那种事情,成贵在村里还要找你的麻烦,这本来就不对。但这话又说回来,小然你那个朋友下手太狠了。你看看现在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受伤,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不等谢浩然说话,上了年纪的族公用力跺了一下杵在手里的拐杖,高声怒道:“成贵家的怎么惹你了?你一个小辈,年轻人,来到村里不去祠堂,也不挨着上门拜访,吆五喝六的像什么样子?你家里有钱是吧?我告诉你,村里的事情要是解决不好,你哪儿也别想去。”
谢浩然冷冷地注视着那颗苍老头颅:“老东西,趁着我还没有发火,闭上你的臭嘴。”
族公被瞬间激怒,他气得胡子乱颤:“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你……让你外婆过来,打电话把方芮叫来,把你们所有苏家人统统叫来。让她看看这就是苏淳养出来的好外孙。这成何体统?警察还没走,你就这么嚣张。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了不得,让你外婆赶紧把房子卖了,凑出钱来给村里的乡亲们看医生买药。从今往后,立个规矩,你们外面的……”
谢浩然当即打断老头的话:“你哪只眼睛看见人是我打的?”
族公被气得不行:“那人是你带来的,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谢浩然面不红心不慌:“当然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认识那个人,谁告诉你他是我带来的?”
他追问的速度极快:“族公……你算老几?这村子里就你说了算?别他吗的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这个不要脸一门心思算计我家财产的老东西。苏福道在泽州做下那种事情你不闻不问,反过来却要找我要钱。我看你这双狗眼睛干脆还是不要了,反正除了钞票你什么也看不见。”
老头睁大了眼睛,旁边苏奎山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浩然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昨天那种事情完全可以避免。只要族公站出来说一句话,苏成贵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村里动手。可是族公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在他心里,何尝没有想分苏家财产的意思?
发怒,然后暴怒,整张老脸被气得通红。狂怒中的老人说话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抛出在他看来最强有力的杀手锏,他抬手指着谢浩然,颤抖连声:“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祠堂,把苏淳的牌位拿出来,扔到粪坑里去。苏家没有你这种人,没有苏淳这个人!”
“你敢!”谢浩然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族公脑袋上所剩不多的白色头发,这样抓起来的感觉不是很好,他换手揪住对方衣领,将那具干瘦苍老的身体拎高。
贺仪在旁边看到,连忙走过来,低声劝道:“让我来吧!警察还在外面,要是闹出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老头被吓得不轻,脸色一片煞白。
谢浩然死死盯住那张令自己厌恶到极点的皱纹老脸,慢慢松开手指。
“看来着苏家村的族长该换个人了。”他慢慢发出具有分量的话语:“你等着,我会让你死了都没有下葬的地方。你,还有你全家,所有人。我说到做到。”
族公张口想要争辩,却被站在旁边的苏奎山拽住胳膊,连拖带劝将他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