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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住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价值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豪宅”。
人民广场在沪州具有历史意义,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旁边就是有名的“红滩”,周围金融中心林立,各种商场密集,地皮楼价甚至超过了帝都。
在外资大量进入华夏市场的那个特殊年代,他们的确是享受了很多国家政策方面的优惠。以格兰维尔目前所在的这幢大楼为例,家乐福公司就拥有一半的空间。
人民广场对面,也就是青灵超市现有门店所在的那幢楼,前年的挂牌价格就突破了每平米二十二万。现在,它的售价更是达到令人恐怖的天文数字。
格兰维尔开始理解为什么青灵集团能够打出“七折”优惠这种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牌子。
“见鬼,他们哪儿来这么多的钱?”格兰维尔的低吼声中充满了浓浓的嫉妒与愤怒:“这么庞大的资金量,无论投到哪里都要比开设超市赚得更多。我的上帝,这些华夏人一定是疯了。他们为什么有钱不赚,偏偏要选择跟我们作对呢?”
安德烈发出带有嘲讽意味的冷笑:“这不奇怪。大利拉有了参孙,可她并不满足,还不是一样投靠了非利士人。”
“周,我现在相信你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了。”格兰维尔没兴趣与安德烈在宗教故事的问题上争论。他正视着周明玉,发出深沉坚决的声音:“我现在授予你在这座城市最高等级的权限。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跟那些华夏官员好好交流一下,摆明我们的态度,请求得到他们的帮助。无论为此要花多少钱,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谢浩然一直阴沉着脸。他神情冷峻,一言不发上了车,进入沪州市区,看着车窗外面向后飞掠的风景,仍然保持沉默。
王倚丹整个人裹在厚厚的大衣里,坐在旁边,颇为担忧地看着他的侧脸。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在令人沉闷的气氛中耐心听着车轮滚动。车辆很快驶入青灵集团在沪州的办公大楼入口位置,缓缓停住,他们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贺莹带着十几名集团中、高层人员站在大楼入口两边迎候。沪州地理位置重要,又是华夏国内数一数二的超大型城市。谢浩然对这里的布局非常重视,直接委派贺莹为这里的主管。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正对面墙上的石英钟,指针显示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二十二分。
谢浩然问:“他们到了吗?”
贺莹在这位年轻的掌门面前丝毫不敢摆架子。她恭恭敬敬地回答:“还没有。”
谢浩然“唔”了一声,淡淡地吩咐道:“去会议室,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我看看资料再说。”
就在过去的这个星期,青灵集团驻沪州办事处接连来了好几拨人。
沪州市环卫局声称接到举报信,要对新开张的青灵超市进行检查。他们没有破坏规矩,只是来到超市检查的人员数量太多了,足足上百。这些人检查得很仔细,从墙体渗水到地下管网的分布排列,以及员工食堂的厨房和餐厅,所有角落统统检查了一遍。最后表示:这次检查的结果很不错,没有发现举报信中所说的问题。
超市里出现一群带着红袖套的人会是什么样子?而且这些人手持各种检测仪器和工具,就像勤勤恳恳的装修工,趴在地板上对着瓷砖凝神注视,站在墙边轻轻敲打,在超市里走来走去,抬头仰望着天花板……这种事情你根本不会感觉到购物的快乐与满足感,只会觉得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一大堆疯子。你绝对不会继续保持把口袋里的钞票花出去的兴趣,只想着转身离开,有多远走多远。
整整一天时间,青灵超市里所有的卫生间被封闭。检查组的说法也冠冕堂皇:我们需要时间对所有可能违规排污的死角进行检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再多的实际需求,大不过一个“官”字。别跟我说什么你肚子疼尿泡涨憋不住了再不释放就要拉在裤子上。总之这里的厕所说不能开就不能开。你有这个时间站在这里跟环保局的人争论,还不如抓紧释放前的最后几分钟,咬紧牙关跺着脚跑到附近的公共厕所去寻找空位。
宽大的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个人。谢浩然与王倚丹坐在上首,默默听着贺莹介绍情况。
“我们那天根本没办法营业,所有秩序都被打乱了。有很多客人投诉,主要问题就是商场内的公共卫生间被环保局的人强行封闭。”
谢浩然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当天的营业额下降了多少?”
贺莹对这个数据早已熟记于心:“百分之六十。”
王倚丹在旁边插了一句:“只是一天?”
贺莹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是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这样。环保局的人声称需要对商场的排污管道进行核查。他们说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怀疑污水渗漏位置就是公共卫生间。他们专门派了一个检查组入驻我们超市,”
王倚丹对此表示震惊:“你的意思是,商场里的公共卫生间就这样封闭着,直到现在。”
贺莹沉重地点点头:“非但如此,他们还在卫生间附近拉起了黄线。这种做法对商场秩序造成了很大影响。”
第三百七七节 联合调查组()
谢浩然继续发出冷漠平淡的声音:“接着说,除了环保,还有什么问题?”
卫生防御部门的人也来了。他们声称沪州市近期出现了一种感染性极强的病毒,就像热天时候多发在孩子身上的“手足口病”,专门在人多的密集场合潜伏。出于安全考虑,必须在青灵超市内部进行防护,全面喷洒消毒药水。
贺莹脸上浮起一丝疲倦:“为了这个事情,我专门跑了市政府好几趟。但见到的人都说是必须执行。没办法,他们带着喷洒工具,在超市里里外外转了个遍。现在还算是好的,刚喷过药的那几天,气味呛得根本没办法进去。我调了几十台鼓风机里里外外吹着,又把商场里的通风口全部打开,情况这才好了不少。但是那几天的营业额……几乎为零。”
谢浩然不再说话。他把双肘杵在桌面上,双手在嘴唇前段合拢握着,一言不发。
沪州市场是青灵集团正准备全面开发的主要商业战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星期内,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贺莹实在是没办法,这才给谢浩然打了电话。正好今天沪州市府商改办公室的人约了贺莹九点半谈话,谢浩然和王倚丹也想与对方见一面,这才乘飞机从燕京赶过来。
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都是集团内部人员,说话也么有那么多的顾忌。王倚丹眉头紧皱:“无论环保还是卫生防疫,这显然是故意针对我们。”
贺莹点点头:“广场对面就是家乐福。我派人问过,他们那边就没有进行卫生防疫检查,也没有大规模喷药。”
谢浩然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发现指针已经跑到了上午十点过六分。他抬起头,疑惑地问贺莹:“沪州市府那些人跟你约的是几点?”
贺莹道:“九点半。”
看着面带疑惑的谢浩然,她苦笑道:“谢总(公开场合不以掌门作为称谓),这是体制内的常态了。每次约谈无论规定时间多早,他们都会拖到很晚才来。今天嘛……我估计他们不到十点半是不会来的。”
谢浩然目光微微一滞:“为什么?”
贺莹认真地说:“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他们谈完就到了午餐时间。因为谈话地点选择在这里,我们必须招待他们吃午饭。这种事情已经常态化,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谢浩然听了一言不发。他默默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很快,走廊上传来他模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打电话……
贺莹的判断很准。十点四十六分,一群陌生人终于走进了会议室。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与身高都是中等,他穿着藏青色夹克衫,拉链上端的开口位置透出穿在里面的白衬衫,还有浅灰色鸡心领羊毛衫。向后倒梳的头发整整齐齐,脸上挂着富有亲和力的微笑。
贺莹连忙站起来,快步迎了上去:“张主任,你好。”
自她以下,房间里所有的青灵集团管理人员纷纷站起,像小学生欢迎教育局领导视察那样,脸上绽放出真真假假谁也无法看懂真正实意义的笑。
张主任显然与贺莹打过几次交道。他笑着穿过这些迎候的人群,看到了坐在条形长桌首位上的谢浩然,还有坐在他身边的王倚丹。
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悦,张主任脸上的笑意明显有所淡化。他侧过身子,朝着那个方向抬起手,疑惑地问贺莹:“贺经理,这两位是……”
身材高挑的贺莹快步走中间,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青灵集团的董事长谢浩然先生,这位是总经理王倚丹小姐。谢董、王总,这位是……”
张主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贺莹的话:“我叫张念,沪州市府商改办主任。”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直接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能听出张念话里的怒意,也知道他的这股怒火究竟从何而来。
商改办的权力很大,坐在张念这个位置,到市内各家企业视察检查那是家常便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情。无论走到哪里,迎来送往都很正常。哪怕是身家亿万的集团老总,见了自己也要恭恭敬敬叫上一声“张主任”。可是眼前这两位倒好,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思。
不过,那个叫做王倚丹的集团总经理真的很漂亮,让张念有种惊艳的感觉。
王倚丹正好坐在张念的侧面,两个人就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
在这个位置,张念可以清楚看见她白里透红的瓜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