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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场恶战恍然若梦,夏诗昭看着怀中的麟儿,此刻又差些哭了出来。
“麟儿……”抬手,略哆嗦的碰了碰麟儿的小脸。
慕容绝珛看着这一幕,其乐融融,倒是笑了,唯独慕容绝璟此时手中依旧紧紧握着的长剑,让他觉得略有不适。
“朕改变了主意,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受伤的眉心,真疼……17722642
可是也把他给疼清醒了。
他欠慕容绝璟的太多,还他这一点血,也没什么。
“你们走吧。”挥了挥袍袖。
绣龙的龙袍此时就这般晃了晃,整个人说不出的威严霸气,成也豪放,败也豪放。
慕容绝璟直直看着他,此时幽暗的眸光终于有了微微的动容,却是抿了唇什么都没说,麟儿交给了夏诗昭,手中得了空,就这样轻轻揽住了夏诗昭的腰,将她护在怀中,拥在胸膛一侧。
连同诗昭怀中的麟儿,此时也一并入了他的羽翼之中。
慕容绝珛看着,笑得苦涩,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也长大了,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苦。
看着慕容绝璟依旧冷沉的眸,缓缓的抬起了剑,拥着夏诗昭往后退,先出这小殿阁。
一刻不带着麟儿离开宫中,就一刻不安全。
这一瞬慕容绝珛能改变主意,下一刻慕容绝珛就能反悔,再将麟儿夺过去,又是一场恶战。
他从几个时辰前便浴血奋战,突出重围,一路驾马来这宫中,心急如焚,已是眉宇间多了疲意,此刻紧拧的眉头说不出的可怖,严谨的模样……
他所在乎的,一刻都不能放松,唯有真正的安全了,否则……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拍了拍夏诗昭的肩膀:“诗昭,司鹄在外面,带着麟儿先走。”
夏诗昭眸中带着泪:“绝璟,那你呢?”
“我护着你走。”
说罢,此刻轻轻推了她一把。
夏诗昭只觉得腰间的力道一重,而后便是被推送了出去,一个没站稳,已经将麟儿抱出了殿阁,外头的春风霎时吹来,几个宫婢受了惊吓的躲在一处,一切真是恍然若梦。
司鹄果然已经摆平了外面的人马,此刻站在外头,一看到夏诗昭抱着麟儿出来了,眸光明灭,赶紧大步走了上来:“王妃!”
再忧心忡忡的朝殿内看了一眼,慕容绝璟又缓缓的举起了剑。
这一瞬不敢再耽搁,赶紧将夏诗昭护着,走出去。
“王妃,外头有马车。”
夏诗昭咬着唇,眼中都是痛楚,不舍留慕容绝璟一个人在这里,不舍得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怕他出了什么事……她是真的怕。
可是,此时怀中有麟儿,她不仅仅是他的,还要肩负起两个人共同的责任,他在前头善后,她必须带着麟儿先走。
今后的麟儿叫做慕容瀚玺……
咀嚼着这个名,夏诗昭心口涩涩的,为了麟儿这从怀胎到出生的际遇而发涩,为了慕容绝珛方才的赐名而发涩,谁的错都没有,是命运太捉弄人。
眼角间带着泪,一步三回头,就这般不舍的离去。
看到的是慕容绝璟华服带血,举剑依旧对着慕容绝珛的颀长身影。
他做到了他所说的,从今以后,保护着她与麟儿,他做个顶天立地的好夫君,一个疼孩儿的好父王,让他的孩儿成为最幸福的孩儿……
容的来衷此。眼中的泪又缓缓落了下来,止不住的心疼。
终于咬着牙,转身回头,彻彻底底直面德顺宫的宫门,绝璟的人马已经在外头,等着司鹄护送她上前来。
马车果真已经备好,在宫门之前了。
这一次夏诗昭头也不回,直接赶紧抱紧了麟儿,上了马车。
这一上马车,感觉众人身上紧张凝重的气息也放缓了一些,马车立即缓缓驶起,就这般离了德顺宫。
感觉外面的人马少了一半,先行护送着夏诗昭回璟王府了,慕容绝璟这才缓缓落下了剑,收了眼中的暗光,准备退出殿阁,紧随着夏诗昭出去。
不在夏诗昭与麟儿的身边,他始终不能放心。
此刻缓缓的,一步步退出宫殿,没再看慕容绝珛。
慕容绝珛垂了眸光,冷冷的,有些心寒失落:“绝璟。”哥哥喊弟弟的语气。
“你不打算原谅王兄了?”
不是皇兄,而是王兄。
慕容绝璟此刻握在手中的剑一收,拿着剑的动作也微微一颤,没那么自然。
只是……这一刻,依旧自始自终都没再太过眸,略偏了眸。
“绝璟……”慕容绝珛再沉沉喊了一声。
慕容绝璟终于停下了步伐,回过身来。
此刻……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若是真的要他说……
“皇兄,这一世,只要有我在,你就依旧不能从我身边夺走最亲的亲人。”
慕容绝珛刹那间犹如雷劈,阴暗的眸子就这般深深敛起,仿佛沉滞般看着慕容绝璟。
眼中是不可置信,仿佛遭受了打击,自作自受般,痛得瞬间抬起手,狠狠的捂在心窝处。
“你……”语凝,说不出话。1cmt4。
慕容绝璟暗敛了深邃的光芒,眼中有些锋锐,不易更改。
是绝然,是霸气,巍然不动。
“你就……”不肯再原谅?
他就这般,再难以相信了?
决不允许他夺走他的至亲,如今麟儿与夏诗昭成了他的命,那么……他呢?
慕容绝珛忽然觉得眉心有些发痛,像是触痛了心脉,感觉此刻沉寂无声,一股热血在肺腑中窜涌。
喉间忽然热热的……
慕容绝璟此刻已经彻底转身,心在夏诗昭与麟儿身上,此时已经大步一迈,挺拔俊逸的身影彻底出了殿阁。
马已经备在殿前,直接上马便可扬长而去。
长剑一掷,就这样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哐当——”
此时此刻,殿中的慕容绝珛终于也气血上涌,沉沉的从喉中喷出一口血来:“噗——”
…
。。
景台国的皇后
宫,红墙琉璃瓦,大殿前的路笔直而宽敞,一块块白玉石板铺就的大道,莹白的一片,尽显了天家的威严,鳞次栉比的殿宇一间挨着一间,连绵成了一片宏阔霸气的皇宫绘卷。
在这一片金黄色的天地之中,浩浩荡荡上百人一行戒备森严从中走过。
夏诗昭坐在马车里,一手抱着怀中的麟儿,一手却是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感受着周遭的动静,一颗心也紧拧得不像话。
此时所有人都拿着刀剑,司鹄则骑着马,亲自护送在马车前。
马车沉沉从白玉石上碾过,在地上发出了轱辘轱辘的声音,传到耳中,就像是一曲低沉的哀曲,让人觉得可怕与心惊胆战。
这会儿还没有从皇宫中离去,行走在要去的午安门前,即将要从这里直接回到璟王府,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在宫中多逗留一刻,危险就还在身边逗留一刻,所以此时周边众人,一个个都只拿着刀剑,面上神情凝重半分,从未疏忽半分。
一路这般往前走,经过午安门前的一段路要路过崇政殿,崇政殿前的这一段路是最让人紧张的。
此时越到了这靠近的时候,司鹄就这般扬鞭驾马,从这策马的声音都能听出此刻的紧张。
夏诗昭只觉得好静,慌乱的步伐声中,隐藏的是心里说不出的沉静,静得让人心里想要落泪。
一手抱着麟儿,此时一手抓着衣间的裙摆,就这般忽然泪盈了睫。
“绝璟……”哪怕从德顺宫出来了,可她还在担心。
担心着慕容绝璟的安危,那一步三回头……她不舍让他一人在里头面对慕容绝珛的心依旧,不舍得让他善后,不舍得让他依旧在那危险之中。
可是此刻……也只能先带着麟儿先走。
握着裙摆的手就这样紧紧用力,喉间也像是蓦地哽咽,轻轻缓缓的抽着气。
听着周围的声音,心里是难受得压抑着,像是没法呼吸一般,几乎所有的心都停留在了外面的动静之上,想要听着,听到慕容绝璟赶上来的声音……
可是此刻在马车中坐着,只觉得外头铺着白玉的大道如此漫长,这么一行人走在着巍峨的宫殿间,也只显得人马渺小。
太远了,远的就像是一直无法逃离此刻的一切,远得好像……不知道慕容绝璟什么时候才会追上来一般。
刹那间的心情沉重,就像是一直喘不过气来一般,此刻马车还在缓缓行走,可是夏诗昭的眼泪只像是重得睫毛都撑不住了,就这般缓缓落了下来。
马车里,轻轻抬手,将眼泪拭去。
拭去的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似在想事情,于是也没有过多关注外头的路。
没有再听着外头的声音,可是,也正是恰好这一瞬,只感觉到马车颠簸了一下,外头的道儿似乎变得坎坷不平,路走得不顺,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似是要停马车的感觉,夏诗昭眼眸重千万分,根本抬不起来,可这一瞬眼睛湿湿的,忽然也就这般抬眸。
刹那间顿然冷冷的坐在马车中,沉痛的心又狠狠的揪了起来!
如此,这般……
“司侍卫?”马车此刻是真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一刻夏诗昭终于不再思绪纷飞的想哭,不再分心的担忧慕容绝璟,而是忽然狠狠的一揪,心里也像是被狠狠的拧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眼中带着惊恐,又将麟儿紧紧抱着。
又出什么事了……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啊!红直铺了璃。
司鹄此时颀长的身影在马车上一僵,飒爽的英姿顿停,就这般牵着缰绳怔怔的看着远方。
只看到周边所有人此刻都已经一齐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所有人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