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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绝璟此刻看着江面,只一睨眸。
此时的眸色……都沉重了起来。
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也最不愿承认的事情……
这一刻只握了拳头,蓦地把目光从海面上转回到船坊间去了,看船坊间此时开着的门,似乎可以看到夏诗昭在里头坐着,静静倚在窗旁看书的样子,岁月静好。
把握不住,在手心中若隐若现的美好。
“王爷,要怎么处理?”
这会儿沉默的看着慕容绝璟。
慕容绝璟却是望着宁静读书的夏诗昭,他在这里,不想让她知道半分这些事情。
此刻只敛了眸:“放慢行船速度,先看一看吧,若是依旧紧紧跟随,再加快行船速度。”
似乎此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是。”
如若速度慢了,那几艘船也变得慢了的话,再加快速度,加快了行船速度之后,仍是时不时的跟着,那便确定了。
沉了声:“若是有异,就进船坊来告诉本王。”
司鹄这会儿声音也跟着沉了:“是!”全然明白这意思了……19uga。
只看慕容绝璟这一瞬眸光一沉,再也不说话了,此时就只是把目光遥遥望到了水面上。
湘溪一行,其实为的还是解蛊,这会儿湘溪还未到,便要开始再掺入这些风波中,有些事情他不想管,也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承认。
他如今也有许多东西可以不争,唯有要活下去。
这会儿眸光又从水面上挪回了窗口,夏诗昭这会儿坐在窗口下,动了动,隐约像是捻了一页纸,翻开书页的模样……眸光霎时敛了敛,多了几分温柔的沉痛。
此时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进船坊中,就在这儿站着。
司鹄自觉的下去,做这方才吩咐的事情。
水面上依旧平静,南定江的汛期未到,一路往下,越是看着风光秀丽。
就在这同样一片江上,远处后边的几艘渔船此时也在慢慢驶着,已经紧张戒备了两日这般,此时几个汉子撩起了袍裾,光着膀子就在这烈日下站着。
画就江山做嫁衣
此时看到了前头那些紧随着的小船越来越远,也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会儿司鹄只转身一走,几艘船离得近,一下子就掠了轻功从这艘船掠到了中间那条船上。
直接朝慕容绝璟所在的地方走去。
几个时辰了,从方才日头高挂在水面上头,到此刻快要太阳下山,只看见泛白的清澈水面上,都有了波光粼粼的味道。
此时只是一动不动,颀长的身影仍映在这海天相接的画面之中,看着眼前的落日。
映着霞光,司鹄此刻的眉目都染上了色彩,就这般走了过来:“王爷。”
慕容绝璟此时只慢慢从前头转身,看着司鹄:“嗯。”
“确定了,后头……确实是有船只在刻意跟随着。”
“王爷……咱们,要怎么做?”
……
这晚霞红得有些耀人,此刻的皇宫之中,同一片天空之下,只看着这金光粼粼的殿顶,琉璃瓦在暮色的照耀下,显得巍峨庄严,看得人心中都多了几分沧澜之感。
慕容绝珛这个时分紧紧睨着这刺目的光芒,只深深的勾起了眸眼。
在这一刻……他是至高无上的,可这龙椅也是高不胜寒之地。
此时这偌大的殿宇中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就这般静静的站在这落地的大窗前,将一切看进了眼中,看得心中都多了几分寂寥之感。
唇边的温度,也骤降……凝成了寒冷的霜。
从昨日……昨日起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这大殿里头,此时只是一个人一言不发的从白天又看到了黑夜。
看到了这巍峨壮丽的殿宇,乃至于这瑰丽江山,都是他手中之物,可这一瞬竟然如何都自豪不起来,也高兴不起来。
就这般看着,年轻的脸庞掠出了悲凉,就这样笑了出来:“哈哈……”
这声音虚得空旷,听不出半分笑意,只能让人听到一丝丝无法抗拒的悲悯之意。
像是命运不可违抗似的。
昨日就在这殿中,他差点将柳德庸给杀了,怒上了心头……
这会儿那一句“皇上可能……不育”还盘旋回荡在脑里,以及他昨日那一声声的沉问:“怎么可能?!朕不信!”
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九,自登帝位以来,勤勤恳恳,自认为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江山社稷之事。
明帝将江山交给他之时,正值琴氏只手撑天,慕容端想要夺皇权,可纵然是他执掌江山大权之后,也没有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乃至于慕容端的命,这一刻他也还在牢中留着。
于百臣来说,他也是奖罚分明,任用贤良有度,励精图治,这景台国在他的自理下民泰国安,千古一帝之名唾手可得,就在眼前。19sjt。
可凭什么……硬是让他当着史无前例的无子皇帝?
这一瞬看着窗外,眸光沉沉的都是掠出了几分难言的不甘。
心中还仿佛是那一句,“朕不信!”
心里没有办法再无动于衷,也办不到,不去回想这件事情。
殿内熏香烟气袅袅,此时脑中还是昨日那慌乱的景象,无法接受之下差些拔剑了结了太医之命,而后在那带着哭咽的求饶声中,才最后冷静了下来。
只问:“朕为什么会不育?!”句句还是接受不了。
这些年在帝位,几乎是刀尖上走过来的一般,留着琴氏一族,运筹帷幄等待时机一举消灭,哪怕是寻常殿内宫婢,都是心腹亲选,九年来为了不行错一步,乃至于吃食都是用宫外的,独从外头运进来。
一茶一栗皆不经过宫中,乃至于殿内的用品,只要是能想到的都严防至极。
若说是中毒,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也绝不承认。
可若不是中毒,这一生无法生育子嗣,哪怕再充盈后宫,那也是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
要来何用?
此时站在这前头,再看着这辉煌的霞光,满是令人震撼的壮丽殿宇,像是都与他无关。
为了皇位做了那么多事,人生不过一介浮游,短暂而逝,却是不能留下半分血脉,这江山打造得再壮阔,再将四周蛮夷之地纳入景台国的版图疆域,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裳。
此刻站在窗前,靠着窗棂,都这般握起了拳头,狠狠的朝着木檐栏揍了一拳。
就这般狠狠的捶到了木头上,连自己的手都沁出了点点腥红。
“入海!”此生狠狠咬着牙,严厉的再沉沉出了声。
没人能懂他这一刻的不甘和沉痛。
今生这难言之事,他此生都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但如今都已经如此,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占了这江山的半分便宜。
传旨意,护璟王
如今他不育不能生,只有慕容绝璟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事,这江山要交付给谁?
慕容端、慕容鹤?绝不可能!
哪怕他活到百年之后,可这一生无子,他也要势必狸猫换太子,过继一个皇儿到膝下,绝不会让这江山后继无人,也决不能让今后史官添上一笔他不能生育的污名。8
这个皇子,也绝不可能是慕容端与慕容鹤的血脉!
嫡长子便是嫡长子,那些卑贱妃嫔所生的皇子决不能继承大统。
纵然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那也决不能让慕容绝璟出分毫意外,哪怕他此刻心中有着怒气,有着怨怼,哪怕要他容忍所有的猜疑与忌惮,都必须要护着慕容绝璟,直到最后……
这一刻入海有些愣。
“入海,朕在问你话!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给朕撤回来!”
若是有人真的已经碰慕容绝璟半根寒毛,他要他们拿命来偿!江山大事,并非儿戏!
不仅要撤回来……
这一刻简直是慌了声:“把璟王当初朝朕辞行的折子给朕拿过来!”
争夺帝位四年,为帝九年,哪怕面临着千军万马,他也不曾这般恐惧过,就算是运筹帷幄间,一夜将琴氏废族入狱,他都是淡然的谈笑风生,何时有过这般样子。
入海看着,此时也全然怔忪,只道:“是,皇上!臣这就去取。”
是去先取折子,还是先去撤掉人马?
立即撤掉……
一来一去间,变化如此之大,几乎是翻天覆地的意决……
又是看到这手上还流着血,仿佛就像是不知痛似的,放在木栏上,在这霞光下血迹都清晰万分。
刺目得令人脑中再一空白。
几乎是瞬间去取,把那封奏折慌忙从一堆山一般的奏折中取出,送给了慕容绝珛。
慕容绝珛此时仍靠着窗,眉目间皆是冷意与惧怕,带着血的手就这么一收,又紧紧握成了拳头。
一手上前来接,两手握住打开。
几乎是看到上头的字时,眸中都紧紧凝出了暗光,更是惧怕。
他真是被气昏了脑,这些天朝中政事琐碎,他只顾着顾及走之后的朝堂混乱,却是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事实!慕容绝璟为何要走?急忙下湘溪?既已拿到了当年蛊毒的解药,又何必匆匆忙忙一日都耽搁不了,直接动身湘溪解蛊?
“璟王身子如何?”沉了声问,声音都带了几分惧怕的嘶哑,沉到了心肺之间。8
湘溪地处偏远,又是两国交界处,丛林遍布,瘴气夺命,更是蛇鼠蚁兽多如牛毛,但凡有一丁点的选择,谁都不会轻易选择亲自赴险!
若不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这一刻再看着上头的辞行之语,交释兵权,把兵权都交还到他的手上。
更像是在交代这身后的事情……
不是要给他一堆烂摊子,而是要整个江山都被他牢牢掌控,让他手握军权,让他执掌所有江山。
这显然就是临死前的安排,无欲无求。
此刻瞋目而视,就这般看着入海,心底终于有了愧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