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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是解不了,却偏偏又是能让璟再偷得半分时光……”
再怎么说,十成十的蛊毒在体内发作,与十成仅九的蛊毒在体内发作,还是不一样的。
“陆太医……”夏诗昭这会儿听明白了,好不容易欣喜一些的脸庞,又蓦地冷了下来。
这会儿只直直看着陆逸之,终于懂得了他这晦涩难懂的表情。
果然是……跟在慕容绝璟身边,习惯了这样的事,开心失落得多了,都能够苦中作乐了。。
也难怪陆逸之还能淡然的说出这般模凌两可的话语。
这会儿只能看着慕容绝璟,低低的喊了一声:“绝璟……”
慕容绝璟也自是听到了陆逸之的这番话,也就只是低低的垂着眸子,这一刻把手放在胸膛上,沉默的摸样。
就好像感受着自己这小小的身板,又像是在品味这还若有若无的锥心之痛。
终于,慢慢出声:“逸之,我这蛊毒,到底是解得了,还是解不了。”
陆逸之蓦地脸色一变,也好像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夏诗昭也没说话了,就这般听着他们俩人的对话。
“璟。”陆逸之出声。
慕容绝璟就这般,在此时,微微掀开了眼帘。
就这般在床榻上抬眼,把视线落到了陆逸之身上来。
陆逸之显然是为难的样子,又像是有什么话没说透:“璟,你再忍忍,兴许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寻到更好的办法了。”
他没有蛊毒的引子,也没有药方,从一开始以为是中毒到如今,知道是被下蛊了,乃至于查出是“逆蛊”已经是不易了,这般瞎子探路般走到如今,已是……
慕容绝璟不过是问出来而已,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这会儿看到陆逸之脸上着神情。
忽地一扯的唇线都抿了下来,就这般再幽幽收了眸光。
“无事。”
慕容绝璟淡淡出声。
“绝璟……”该换夏诗昭难受了。
这一瞬看他好似又恢复成了方才的样子,并不上心。
可听完了陆逸之的话之后,一直放在胸膛上的手,却是一直没收过。
慕容绝璟就这样一直把手停在了胸膛上,似乎是在轻轻一按,仿佛虽是没说,可也一直在微微疼着。
陆逸之把眸子转了过来,视线停落慕容绝璟胸膛之上:“不过,璟……你的蛊毒未消,后遗之症也仍在继续。”
“然后呢?”略显冷清的声音。
“此刻这个八岁模样只是暂时的,怕是待会儿不久,又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说着说着,仿佛轻雅的声音一顿,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慕容绝璟仿佛此刻不太想多说话似的。
陆逸之皱了皱眉:“所以怕是近来这几日,璟你还要多受些苦了。”
夏诗昭一听说又要受苦,霎时眉头都紧紧蹙了起来,这一瞬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这会儿就只又直直的看向慕容绝璟。
陆逸之的话却是还没说完:“若是脉象没错的话,这几日会一直在八岁的模样和原本的模样中……不断更轮替换。”
因为这解药已经制不住蛊毒了,后遗之症也会渐渐显现更替得厉害,蛊毒会时而占了上风,便是侵噬心脉,让他疼得痛不欲生。
“纵然哪怕是恢复了成人的模样,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至少,是绝对不似这阵子这般,能够长久安然无恙了。
陆逸之说完便停了声,将这一片寂静留给了夏诗昭和慕容绝璟。
夏诗昭听着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团乱糟糟在里头,仿佛瞬间失去了言语。
而慕容绝璟却是眸色微暗,躺在床榻上都多了与年龄不合的深沉,此刻就这般仍旧将手停在胸膛上,仿佛按得更用力了。
浅浅的呼吸声,听着都多了几分沉重。
“知道了。”
仿佛所有的话都消弭于舌尖,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陆逸之听着这一声回答,神情也跟着凝重,笑意全无:“璟。”
似乎担忧的看着慕容绝璟。
只见慕容绝璟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刻倒是没说什么的样子,只是仿佛言行不露于表,连喜怒哀伤都看不出来了。
越是这样,越深沉得叫人捉摸不透。
陆逸之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就是几次锥心之痛罢了,本王还能承受。”轻淡的话语。
“……”
夏诗昭听得心头都紧拧了一般。
“无事了就回去吧。”下了逐客令。
陆逸之本还在沉默,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听到了这话,只得滞了滞。
拿在手中的取髓针彻底收好,这会儿只得沉默的放进了药箱中:“那……若有事了便再来藏书阁唤我。”
这一次回身,却是对着夏诗昭说。
夏诗昭听着这些话,还有这一次的诊断结果,已经觉得心头苦涩难言。
“好。”轻答。
这一刻没看慕容绝璟,倒是看着陆逸之,一脸明知是怎么回事,却无能为力的表情,提起药箱准备走。
“陆太医,我送你。”
“不用。”
陆逸之倒是自觉,摆了摆手。
没再说什么,只是提着药箱离去。
陆逸之走的步伐和来的步伐一样的轻,就这样听到门口嘎吱了一声,便把她与他关在寝殿中了。
夏诗昭这会儿只直直的望着复而合上的门口处,好似那一个动作都把未时明媚的阳光隔绝在外头,殿内的气氛微微怪异。
回过头来:“绝璟。”
…
第二更~
(。 )
王爷,琴香阁有动静
一眼看到的便是静静坐在床上的慕容绝璟。
慕容绝璟听到了这一声喊,抬起头来看她:“嗯。”
这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奇怪,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显然就是另一种感觉。
夏诗昭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心里就隐隐掠出了几分不安之感。
这会儿在远处停了片刻,就这般再复而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任她听到方才陆逸之这些话,担忧着他的身体,听着都觉得难受。
更别说是他了。
可慕容绝璟此刻就只是在床上微微垂了眸子,将方才隐隐掀起来的眼睑落了下来,整个人倒是看不出什么的样子。
这会儿就只是把手放在了胸膛上:“没事。”
扯了扯嘴角:“都习惯了。”
好端端的四个字,直又把夏诗昭的心听得好似缺一块。
就这样从一旁走到了他的床前,站到了陆逸之方才站着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到他轻抿的嘴角:“绝璟……”
慕容绝璟却是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了,这一刻就只是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就好像是放在胸口前想要把里头的肺腑都掏出来一般。
这一刻像是心口处闷闷的沉敲,像是有什么正在淡淡的吞噬着里头一样,一下又一下轻微的抽疼。
似知道夏诗昭这会儿心情复杂,于是沉闷了一会才抬眸:“我没有事。”
不过是蛊毒一直医不好,又不断初而复始的折磨他罢了。
但纵然这般说着,微微垂着的暗眸都蓦地收了一下。
夏诗昭没看见,只心里头难过,站到了他身前来,只有两个人的寝殿也变得随意得多,就这样坐到了床榻上。
这会儿慕容绝璟半躺在榻上,也微微移动了身子,就这样坐起身来。
而夏诗昭也坐着,两个人便霎时成了对看的姿势,不过是她比他要高一些。
慕容绝璟凝着暗眸,看到夏诗昭眼里裹着淡淡的担忧,虽然是压制了一些,但仍旧显露无疑,不由得只轻轻扯了扯嘴角。
此刻自己最深层的心思也藏了几分,就这般面若无事的抬手起来轻抚她。
“怎么了。”似是明知故问。
夏诗昭扯了扯嘴角,没法子回答他,只是看他这一瞬的表情,倒觉得宁愿身体难苦的那个人是她。
“绝璟,你知道么,我恨不得能够替你承受几分。”
慕容绝璟此刻听着,就这般紧抿了唇,仿佛是一瞬间心中被闷敲了一下。
轻抚在她脸上流连的手,都微微的一滞。
此刻小小的指尖,就这般顿停在她的脸上。
深不可测的表情倒是笑了:“诗昭,想太多了。”
“不过是时而锥心之痛而已,总有会好的时候。”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以后便是两个人又齐齐沉寂下来。
夏诗昭一双担忧的眸子又似多了几分难以遣解的忧伤。
似是又想起了早前在宫中夜探太虚宫的事儿,分明好不容易就要找到那些东西了,却是硬被箭矢逼了出来。
那些事儿就像是断了序的篇章,难以再续上,这会儿看着未来的路也分外迷茫。
只是微微沉了眸子,这会儿更是不能说话了,只觉得心里头像是有什么在隐隐压抑着,像是不敢再提,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提。
慕容绝璟看着她瞬然变得沉默的样子,紧扯了一下唇角,却是几乎一瞬间后便恢复了。
这一会儿都似乎扫了方才最后的沉闷,而是变回了原本轻淡的模样。
像是方才只是随意一说而过,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逆来顺受,顺其自然,它要疼的时候任它疼就是了。”
停在了夏诗昭脸上的小手都轻柔了起来,轻拂而过的感觉,都像是羽毛掠过,轻轻的……
夏诗昭只好感受着这样的感觉,这一瞬把眸眼全然垂低了下来。
就这样轻抿着唇,不说话。
却是这样的姿势,让他看在眼里,心里头仿佛沉沉的更是疼惜。
这一刻眼中像是掠过什么暗光似的。
夏诗昭因为垂着眼却也没看到,只是听着慕容绝璟的话,看他像是没有将陆逸之说的这种状况太放在心上。
似是抱着一种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