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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狠话频频的叶开,吴凤岭无力辩解,他当然不希望自己权力受到一点点削弱,所以才百般阻挠廖四光等人,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低着头不敢插话。
“这一点要是让朝廷知晓,你恐怕就不光官位不保了,身家性命也不见得能保全,吴凤岭,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脑袋吧!”
总督大人的训话冷冷传来,如同站在高阶上向下荡漾,吴凤岭全身都笼罩在这种惊恐当中,他脑子一片空白,以至于不敢有一点点质疑与反驳。
他的判断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根本性的错误,对方根本就不是绵羊,而是张牙舞爪的猛虎,一口咬在自己的最软肋的地方。
“请良总督法外开恩,卑职回去一定尽心改正,尽快落实朝廷大计。”吴凤岭哆哆嗦嗦的保证,然而为时已晚。
“没有这个必要了。”吴凤岭的话被直接拂去,叶开冷声说道,不带有一丝感情:“你做不好的事,就有别人来做吧。”
“卑职前段时间军务缠身,力又不及,请大人在给卑职一次改正的机会,卑职一定。。。”
一听这话,吴凤岭差点蒙了,他刚想要接着说完,却被叶开接下来的话驳斥的体无完肤。
“军务缠身,力又不及?是玩忽职守,蓄意而为吧。”
叶开瞥了一眼吴凤岭,那种眼神已经是明确的警告,略过他,紧接着,叶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道。
“免去吴凤岭一切职务,由第四镇军谘廖四光暂代统制一职,其余主官,也都有各协各标军谘相应代理,你们到任之后,要谨恪朝廷法令,把军谘制度落到实处,至于是否官复原职,视此制落实情况的好坏,再行考虑。”
吴凤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官职就这样被直接剥夺了,不留一丝情面,虽然这命令并没有说死,只是代理,理论上还有复原的可能性,但就算以后官复原职,军中大权也早已旁落,一想到这,吴凤岭不惜做垂死挣扎。
“卑职不服!卑职不服!”
吴凤岭大声嘶吼,却被更大的声音与权威顶了回来。
“吴凤岭,你敢抗令吗?”
叶开冷冷看着他,站起身来,手中握着的勃朗宁手枪,已经上了膛。
吴凤岭咽了一口唾沫,因为刚才的逮捕事件,再叫卫兵上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这个大厅已经被叶开和军谘官集团控制住了,就这样他在浑然不觉中,一步步进入了猛虎的狩猎圈。
“良总督如此做法,卑职不服!卑职的职务是由陆军部亲自授予,总督大人虽有节制之权,那也没有免官的权利吧?”吴凤岭虽然强撑了身子,声音已经弱不可闻,含着颤音。
“是啊,吴凤岭,你说的不错。”
叶开一步步靠近,在这一刻居然露出了微笑,然而他却没有继续解释的耐心,“是不符规制,你说的很对,但不要忘了袁世凯是什么下场,他的罪名,他的罢免,又有哪一条符合规制?“
作为吴凤岭最大的依靠,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颤了颤。
“他的确没什么大罪,办洋务,搞新政,也算是一位能臣,不过他唯一的错误就是得罪了摄政王,这就是最大的罪!吴凤岭,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镇统,也妄想垂死挣?你是进是退,是免是升,本督一句话就能让你从此跟这些都无缘,权力的争斗,不是你这种层次的人看得透的!”
吴凤岭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一下子瘫倒在座子上。
“既然你那么效忠你的袁大帅,那本督就好心告诉你个消息,袁世凯马上就要被赶出大清,到美洲国出任大使,到时候,你喊的苦救的命,不知道袁大帅隔着万里汪洋还能不能听见?”
吴凤岭蹬直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浑身的力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身上消褪,大口喘着气。
终于,他屈服了,军谘官将全面接管,用不了多久北洋军第四镇就会彻底换天,不过,他本人的噩梦还远没有结束。
廖四光拍了拍手掌,用一个不算多么深奥的暗号,通知不在场的某些人。
大厅里忽然涌入几十个身着制式军服的士兵,将吴凤岭及北洋军高层围了起来。
“廖四光你要什么,良总督你这是何意?”
吴凤岭拼命挣扎,但很快就被控制起来。
“吴大人,今天你将本军谘软禁了几个时辰,现在还回来,不过分吧?”
廖四光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吴凤岭望向了叶开,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嘴的呼救猛然僵住了,因为两人的笑容一模一样。
“想不到啊想不到,良弼,廖四光,你们是一伙的。”
吴凤岭带着满腹的悔意和恨意,很快就被带走,有了叶开的命令,这三个月他们都得乖乖的待在禁闭室里,警卫局会有二十四的“看护”,保证他们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要打破固有利益,唯有拳头,不管这拳头是包着铁皮还是糖衣,叶开两者兼用。
到此为止,叶开离开天津前的最后一件事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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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离开
一辆戴姆勒VL型汽车停在军营门口,引擎的声音轰轰作响,车子却没有发动。
“四光,委屈你了。”
叶开和廖四光站开车门外,两人相互交谈着。
“为良大人做事,四光心甘情愿。”廖四光底气满满地表达忠心。
“好小子,本督果然没有看错你。”
叶开微笑着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能跟总督大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足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事实上,他们不仅认识,甚至还是直属上下级的关系,后者是叶开一手选派而来,作为军谘处的实际负责人,军谘制度的落实是重中之重,叶开在一帮军事人员中挑来挑去,最后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廖四光。
廖四光低头笑了笑,能得到顶头上司的称赞,是莫大的荣誉,更何况前者一直对他赏识有加,要不然也不会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提前告诉人。
北洋集团树大根深,牵涉极广,而作为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北洋军,更是号称他们的后花园,不容外人染指,作为权力分享者的军谘官,想要中途插进来,困难重重,所以,今天发生在第四镇军营里的这一切,都是叶开导演的一场苦肉计。
想要破除现有利益格局,不啃下北洋军这块硬骨头是不行的,但是若要硬来,必然会致使整个北洋集团抱团抵抗,到那个时候,在想要打破僵局,就更加不可能了。
“四光,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了吧?”叶开接着说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在正事上他从来不含糊,始终保持清醒。
“四光明白”
廖四光点点头,既然总督大人已经费劲心机得到了军队的权力,那他就要把这份权力实实在在拿在手里,该怎么做,他心里很清楚,名单上一百多个要抹去的名字,他都已经了熟于胸。
“记住,切勿存妇人之仁,要当断则断。”
叶开最后一次提醒道,吴凤岭虽然被暂时剥夺了职务,但是他们的权力基础还在,这也就意味着意外也还存在,为了不是这一切前功尽弃,他们的动作一定不仅要快,更要狠。
听到这句话后,廖四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原本斯斯文文的外表浮现出一抹狰狞,这脸色,哪里还能找出半点被挟持时的软弱之气。
能够伪装自己,这也是叶开看中他的一点。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了吧。”
叶开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行动了,时间对他们很宝贵,对廖四光来说更是这样,一场涉及全军的大清洗,从今天夜里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而第一个被清洗的目标,就是统制吴凤岭。
是的,不能存半点妇人之仁,斩草要除根,很快,一起伪装良好自杀事件就会在军中人尽皆知,而有叶开在朝中策应,那里不会引起任何反响,至于吴凤岭的党羽,就没那么麻烦了,用子弹堵上他们的嘴。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叶开瓦解北洋的战略就初步实现了,二三镇被派往了蒙古盯着俄国人,第六镇被调入了东北,防范盘踞在大连等地的日本,而第五镇被派往了山东驻地,提防德国人,再加上离北京最近的第四镇也改头换面,现如今,这块寄生在国家主动脉上的毒瘤,终于一点点被消除干净。
京畿附近的防备力量不会空缺太久,逐渐壮大起来的禁军会取而代之,当然仅仅靠叶开手底下的一镇兵马是不够的,禁卫军的扩军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
廖四光走后,叶开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头仰望天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不是叹给即将凋零的吴凤岭,而是叹给自己,这些尔虞我诈的杀人伎俩都用在自己同胞身上,这是不是这个时代最悲哀的事?
但是,在历史的巨浪面前,叶开没有办法,他明白等到日后这些人日后摇身一变成为割据军阀时,这片本就****不堪的土地,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他必须提前终结这种可能性。
终于他不再多想,上车离去。
。。。。。。
叶开的情绪很快就调整好,因为端方来了。
欢迎晚宴在修缮好的总督衙门里举行,天津地区的大小官员纷纷上门祝贺,鉴于那桐事件的后续影响,他们这次没敢带多少“礼物”过来。
餐桌上,叶开终于见到了的这位名噪一时的清末名吏,作为奉命考察西洋三十余国的出洋五大臣,端方却一脸的络腮胡子,这股粗野狂放的边幅,倒和脑袋里散发出来的新派风潮格格不入。
“本官还在路上时,就听说良大人只身前往咨议局质询,如此敢为人先,端某佩服佩服。”
作为狂热立宪派的领军者,端方三句离不开宪政。
“天津百姓民风如此,良弼不过是摘前人的桃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叶开客气的笑了笑。
“良大人过谦了,本官在日本考察时,你猜那伊藤博文说什么?”端方指的自然是他出洋考察时的事情。
“哦?愿闻其详。”
“那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