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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吧,你是天家老臣,一直跪着成何体统。”
既然大局已定,载沣总要给他点面子,奕劻是皇室老臣,又跟洋人关系亲密,这块招牌还是不能丢,当然,也仅仅是表面功夫,他跟奕劻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
“谢摄政王恩典”
奕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不再言语,脸上的褶子像是厚了好几圈。
“启禀摄政王,那桐虽然罪大恶极,但为今之计,还是应该尽快平息民乱,这场大火不能越烧越旺,不然那些革命党人又要趁机举事了。”
正当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时,贝子溥伦站了出来,作为温和立宪派,他最大的政治愿望就是让大清建成英国式的君主立宪国,在洋人面前,这位农工商部大臣也能彻底直起腰杆。
“伦贝子说的不错,这点本王早就想好了,端方到任之前,总还要派人忠正的大臣去天津一趟。”
载沣站起身来,看了看座下的一干人等,最后用嘲讽的语气补充道。
“这新人选也不用你们来决定了,免得又弄出来个那桐这样的人。”
载沣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满脸青红不定的奕劻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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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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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政务处会议结束后,载沣让叶开单独留下来,会议能顺风顺水的结束,后者功不可没。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弘德殿里放了两大缸冰块,载沣又赐了叶开凉椅,凉麦粥,虽然比不得后世的空调屋,但已经是当下最高级的享受了,两人边吃边谈。
“那桐倒了,庆王也吃了大亏,整个军机处也不敢言语,摄政王这下也该顺心了。”
碍于君臣大防,叶开不敢吃的太明目张胆,小口嘬着,主要还是谈话。
“嗯,奕劻今天倒是不怎么言语,本王看他的样子真是痛快。”载沣笑了笑,比之前几天,神态明显轻松了许多,这些天积攒下的郁闷,也终于在本次会议后一扫而空。
“盛宣怀的差事办的不错,你的差事办的也不错。”载沣先是勉励一番,脸色突然又降了下来,叹气道:“那桐还真是‘能干’啊,堂堂一品大员,这么大的一笔银子都敢明目张胆的掏尽腰包里。”
作为大清帝国的最高负责人,载沣自从当上监国摄政王以来,每天都是兢兢业业,眼皮底下这种发生骇人听闻的事,总归让人痛心疾首,整个官场贪腐之风日益横行,连军机大臣也不例外,载沣明知如此,却始终难下决心彻底根除。
“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桐咎由自取,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别人,不过。。摄政王,单靠那桐一人怕是没这么大胆子。”叶开循循诱道。
叶开话里什么意思,载沣心知肚明,道:“你不用遮遮掩掩,是说庆亲王吧?”
“臣知道摄政王向来忌讳别人议论奕劻,可是臣今天不得不说,案子查来查去总跳不过这位中枢大臣,没有奕劻在背后撑腰,那桐,陈璧,这些人怎么有恃无恐的私揽公款,摄政王猜民间都把那桐和奕劻叫做什么,庆那公司,即是说两人吧官场当成了买卖生意!”
叶开直言不讳的告诉载沣,就算后者三令五申禁止讨论奕劻,但他还是把这话明着摆了出来,载沣有载沣的顾忌,就算意志坚定的人也挡不住旁敲侧击,更何况是性格一向偏软的载沣。
载沣这次没有阻拦,他全程安静地听完了叶开的将话,却同样没有表态。
奕劻是贪,一年到头,弹劾他的折子数不胜数,但举目之下,谁又不贪,别说是官场了,就连自己福晋瓜尔佳氏也背着自己私收贿赂,一旦和奕劻死皮脸皮,洋人会怎么看,奕劻是皇族元老,国人对皇家又怎么看?立宪刚刚开了个头,皇族内部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朝廷的脸面又该搁到哪?载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在大局和小义面前,载沣选择了顾全大局。
满人靠不住,汉人又离心离德,剩给载沣就只有皇族了,深受德皇治国思想的载沣,最信任的就是皇族,至少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江山易主,所以一上台就推行皇族掌兵的政策,皇族成员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如果载沣知道他炮制出来的皇族内阁,刚出台就导致民心尽失,如同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般,摧毁了二百多年的远东帝国,不知道会不会对今天的决定追悔莫及。
“奕劻的事就先放一放吧,他今年七十二了,不过一老朽,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载沣这次的态度倒是软了不少,但也用这样的方式委婉示意叶开点到为止,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奕劻和平淡出政治舞台,留给他代表的皇族一个足够体面的退场方式。
叶开当然也不再说什么了,心中冷笑一声,是啊,奕劻是垂垂老矣,但也就比大清国祚多那么几年。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很难,叶开也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奕劻的左膀右臂都被砍掉,一个光杆司令又有什么用?
“臣刚才失言了,求摄政王恕罪。”叶开站起身来,低头作揖。
“这里没有旁人,我说过你不用理会那一套虚礼,坐下坐下。”载沣摆摆手,示意后者不用大惊小怪。
叶开脸上表现的诚惶诚恐,缓缓坐下后,把奕劻的话题放在一边,接着说道:“那桐苛政之下,现在天津已经乱了套,报纸上都传得沸沸扬扬,我听过昨天还有几万津民闯进了总督府,局势如此严峻,摄政王还是早做打算。”
“我听说了,这也是我把你叫来的原因。”载沣把话一停,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开,没有说名字,直呼其字,“赉臣,你明天去一趟天津,护理直隶总督,要尽快平息民乱,晚一天则迟,等到革命党趁机做大,那就麻烦了。”
“让臣护理直隶总督?”叶开咦喃了一句,没有第一时间点头接下,而是故意推辞道:“臣出身军旅,向来没有治理过民务,恐有负摄政王嘱咐。”
“无妨”载沣这边却很自信,勉励道:“治军如治乱,你良赉臣什么样本王清楚,最擅长解乱局,这差事你最合适,这次本王依旧信任你。”
“这。。。”
“良弼听旨”
载沣走到叶开的跟前,根本不给他继续推脱的机会,义正严明的宣布,一听这话,叶开立马站起身来,恭敬的听着。
“着禁卫军训练大臣良弼,以本属督务,明日暂赴津门,护理直隶府诸事,平息民乱,舒缓民怨,恢复船运,盐运等商务,不得延误。”
“良弼披肝沥胆,绝不辜负朝廷嘱托。”
叶开领旨谢恩,一朝皇命加身,这身价顿时倍增了许多,以三品的本职官衔代理堂堂一品的直隶总督,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殊荣。
叶开没有怠慢,他于当天晚上就乘坐火车,赶往烈焰丛生的天津府,这场大火已经持续烧了好几天,再这样下去,恐会生变,晚一天到就会有晚一天的麻烦,他之前已经得到蒋志清的消息,天津局面失控,那桐逃离府院,既然当事人已经不再,这个时机正合适。
之所以这么急着扑灭这场大火,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叶开就是要借着这次小试牛刀的机会,一举登上清末的政治舞台,既然全国的舆论都聚焦在这里,那么叶开的举措就极为关键,只有当军人的角色慢慢过渡为政客后,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有这么好的放大镜效果,他当然不会不舍得用。
这一天晚上,叶开奔赴天津的消息传到乾清宫后,载沣笑着骂道:“好你个良赉臣,说什么毫无经验,你的托词本王还不知道,不过,还真有种拼命三郎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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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终结
(第一更)
叶开赴津的消息传来,甫停未歇的天津卫再次陷入了议论的狂潮,杨士骧暴毙,那桐落马,继任者良弼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军头,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总督的位置就先后换了三人,这团笼罩在直隶府上空的迷雾,因为新任者的到来越发变的扑朔迷离,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准了护理总督良弼,后者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面对骚乱留下的烂摊子,他会不会一刀切搞清算,对此,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战战兢兢,要知道那可是一位带过兵粘过血的人。
那桐躲在客栈里度过了最紧张的两个夜晚,几乎是夜不能寐,神经绷到了极点,捅出这么大的娄子那桐难辞其咎,虽然冲撞总督府的人群已经陆续散去,但他却始终不敢回去,更别说是出门露面了,天知道那些余怒未消的群众会不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再加上这几年革命党暗杀督抚大员的事件屡屡发生,那桐心里更加害怕,哪也不敢去,只和两个随从日夜缩在客栈里,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外界的风声。
他和奕劻的联系已经被叶开彻底切断,孤立无援的那桐甚至开始怀疑他已经成了弃子,就像前任邮传部尚书陈璧一样,沦为没有价值的拖油瓶,当各种小道消息透过窗户一条一条传来时,那桐如坐针毡,这才短短几天,不光是咨议局上书弹劾,就连往日行贿的那批官员也见风使舵调转了枪头,大肆宣扬那桐****扰民,父母官不能坐视恶臣戕害百姓之类的话,他们这是要彻底断绝关系,并且毫不犹豫的站在对立面。
那桐黯淡着脸,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几乎把十几平米的狭小房间都踏遍了也没想出个办法,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他又能怎么做,这才几天时间,胡子拉碴,白发丛生,面容憔悴了不少,远没有当时赴津之初那种春风得意,满面油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事发第四天,他等到的不是朝廷的救援,而是一枚重磅炸弹,当他被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