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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中国人都很少见,更别说是一位身份不低的武官。
“即使有人来看病,大部分情况下也是被叫到府上,要不就是偷偷摸摸,西方医学似乎并不招你们中国人的喜欢。”叹了一口气,洛尔斯有些无奈的补充道。
医学之争一直是老生常谈了,改变人的观念需要漫长的时间,叶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而向洛尔斯问道:“多谢洛尔斯医生的无私救助,我为我的夫人向你表示感谢,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话的最后叶开特地用英语说道:“我真的非常想念她。”
“不不,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病人需要的是不被打扰的休息。”
不知道是出于这位新派官员的谦逊作风,还是最后真挚的英文博得了这个美国医生的好感,洛尔斯的眼睛转了转,改变了主意,笑着低声道:“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良大人可以进去,但要注意时间。”洛尔斯指了指手表,伸出五个指头。
“谢谢!”叶开感激的回答,随即侧身走向了病房。
叶开进来的时候,兰娘还在睡着,麻药过后,疼痛会时不时反复,睡梦中的兰娘咬着牙,有些不太安稳。
除了肾结石,还有轻微的肠穿孔和细菌感染,一开始的情况的确有些不乐观,也难怪洛尔斯不情愿叶开过早进来,不过好在抢救的及时,女人没有了生命危险,但经了一番折腾之后,脸庞到了一种极度苍白地步。
叶开轻轻的坐到了床边,很难想象这位满肚子“阴谋诡异”的男人,眼神会变得那么的柔和,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脸上轻轻的刮着,试图去抚平女人脸庞不时出现的疼痛与狰狞。
“兰娘,等你好了,咱们去天桥底下看杂耍,喝豆汁,不不不,这还不够,咱们要先去新开的戏园子里听戏,把楼上的雅间都包下来,又不吵又不闹,叫上容吉容懿容妍再去照相馆照合影。。。还有,嗯不急不急咱们一样一样来。”
叶开的嘴里不断的絮叨着,自言自语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傻气,他似乎忘了女人是听不见的,但他还是愿意说,从日本回来,良弼和老母亲一块儿挤在京城的破胡同里,那时候谁会愿意嫁给他,直到新婚洞房的那晚良弼还觉得不真实,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傻笑,以及“我会对你好,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之类“的话,男人的憨态,女人笑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她站起来走到良弼的跟前,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捂着嘴笑道:“你的衣服都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就这样,两人说了一宿的话,清晨的时候,良弼的衣服算是有的穿了。
“兰娘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咚咚咚”
洛尔斯敲了敲玻璃,不停地向叶开指着腕上的手表,表情有些焦急。
叶开没有回头看洛尔斯,他悄悄地低下额头,凑到女人的耳边,“兰娘,过些日子再来瞧你,我说的你可都要记在心里。”叶开掖了掖被子角,轻轻地挪开了身子。
“洛尔斯医生抱歉,我。。。”叶开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不不,良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洛尔斯右手摆了摆,示意叶开不要自责,”刚才外面有人找你,看起来似乎是你的仆人。”
“仆人?”叶开有些吃惊,“我去看看。”
叶开向洛尔斯道别,临走之前他缓缓地回过头来,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睡梦中的憔悴女人,然后披上大氅,走出门去。
第九章不请自来的间谍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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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
来到医院候诊厅的叶开,看到了在一旁焦急等候的车马夫桐生,上前一步讯问。
“回老爷的话,今天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东洋人,说要见老爷。”见到了叶开,桐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回答。
“东洋人?”叶开有些意料之外的诧异,他自然知道这个颇具时代特色的称谓指的哪个国家,但想了想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日本人登门拜访,细思慢想片刻,他接着问道:“什么样的东洋人?”
“好像是东洋官府的人。”桐生摸了摸脑门,努力回忆着一个多小时前发生在家里的事,“哦对了,他给老爷带来一个名帖,上面写的什么桐生倒看不懂。”桐生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木制的名帖,递给了叶开。
接过这个不过手掌般大小的木牌子,叶开的目光细细的扫着。
“伊集院彦吉?”
当这几个字撞入叶开的眼睛里时,叶开顿时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特别是名帖最后落款的称谓,几乎让他的神经跳了跳。
木制名帖上面用规规矩矩的馆阁体写着:大日本帝国驻清公使。
记忆里,这位未来出任日本情报部长,大清最后一任日本大使的华族男爵,在中国的十几年里,几乎将整个日本大使馆打造成了一个群蜂聚积的间谍母巢,在清末的舞台上猎犬一般的搜捕着各种机密情报。
将名帖攥在了手里,叶开富有深意的笑了笑,“我们走吧,桐生,咱们去会会这位日本国来的大人。”
。。。。
寒风夹着雪花从屋檐上簌簌落下,这一幕,坐在会客厅客宾椅上的伊集院彦吉不知看过了多少遍,千篇一律的景象丝毫没有留下任何触景生情的深刻印象,他始终静静的安坐着,什么也没干,甚至连桌子上预备好的茶水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皮。
他此行的目标坚定而明确,撬开这位帝国新锐的嘴,刺探清国内部最核心的人事变动。
对于这位刚刚崭露头角的清国将领,伊集院彦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唯一清楚的是这位没落的贵族子弟有过两年的日本留学经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聊胜于无的谈资,尴尬的情报收集也给他接下来的外交工作带来不少的困难。
不过,作为日本世袭外交家族的一颗冉冉新星,他非常清楚中国人的习惯,特别是上层中国官僚的一举一动以及特殊癖好,毕竟长达十多年的在中经历,让这位日本贵族实干派信心满满的表示,对于大清官场我虽然算不上如数家珍却也是涉猎八方,要不然他怎么会和袁世凯这样的大人物私交甚密。
伊集院彦吉看了看自己的怀表,面目沉静的脸皮底下已经渐渐扬了几分不耐烦,从外交规格上,他没有必要亲自到良弼的府上,但是来自特殊渠道的种种消息,已经越来越肯定,这位帝国普通武官已不再是徘徊在最高权力外的边缘人,能在杀袁传闻的关键时期,能得到了摄政王的单独召见,就说明这个人潜力不可估量,很有必要在其发迹之前提早结识,并且越早越好,的确,伊集院彦吉的嗅觉不可谓不灵敏。
“让公使大人久等了,良弼实在过意不去。”
来自厅堂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看见一道风尘仆仆的人影正快速走来,伊集院彦吉快速收起了自己的怀表,恭敬地站起身来,面露笑容。
“实在是叨扰良弼君了,我才是不请自来。”伊集院彦吉不缓不慢的组织语言,除了个别拗口的词汇,他的汉语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礼仪也是做得滴水不漏。
“哪里哪里,贵国公使大人掌管两国邦交大小事务,日理万机,良弼真是深感蓬荜生辉。”叶开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花,同样不急不忙的开口搪塞道。
“哈哈,良弼君客气。”
作为一名经验老道的外交官,伊集院彦吉像没有寻常日本人那样古板严谨,说起话来落落自然,但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他都在心里琢磨半天,职业的敏感度让他从一开始就悄悄勾勒着这位陌生却至关重要的特殊人物的大致形象。
对于这番说辞,叶开简直没兴趣再听下去,跟着干笑了两声,叶开就恢复了正常的语态。
“无事不登三宝殿,公使大人雪天来访,有什么事还是明言吧。”
对于叶开的直截了当,伊集院彦吉以笑应对:“良弼君多虑了,我今天并无公事,纯粹是私人拜访,另外,良弼君叫我彦吉君就行了。”
叶开在心中冷笑不止,私人拜访?这话听了谁信,伊集院彦吉这近乎生搬硬套的套近乎方式,叶开只能说你这中华文化还是没有学透啊。
“那好,那良弼恭敬不如从命。”
听见叶开肯定的回答,伊集院彦吉暗暗松了一口气,按部就班地接着说:“听说良弼君曾在日本留学,不知良弼君对我日本国什么看法?”
伊集院彦吉的问题多少有些针锋相对,他紧密地注视着对方,试图从他的回答中视出些蛛丝马迹,停顿了片刻,叶开一脸淡然的说道:“贵国以区区弹丸之地,居于世界强国之列,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虽然是一句恭维话,但是听见叶开亲口说出来时,伊集院彦吉还是难抑内心深处的兴奋,作为明治维新之后出生的一代,他眼里面看见的都是帝国的欣欣向荣,几十年里,曾经的亚洲巨无霸割地求和,盘踞在西伯利亚的巨熊俯首称臣,伊集院彦吉就和大多数日本人一样,战争带来的自信心已经有些膨胀到畸形离谱的状态。他曾经毫不掩饰的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像他的岳父,明治八老之首大保久利通那样成为一代帝国重臣。
早过了那个愤青的年龄,撇开民族恩怨之类的叶开的话还算是中肯,他当然明白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大清政局的一静一动,是怎么也绕不开这些搜刮帝国的强盗。
“日本虽强,但终究是蕞尔小邦,小国但若是想得太多,恐怕会给人一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感觉,彦吉君精通我汉文,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细小的情绪变化同样逃不过叶开的眼神,看着对方在兴头上,叶开充满恶意的直接浇了一盆冷水。
伊集院彦吉没有生气,似乎对这句咄咄逼人的话也置之不理,他接着说道:“清国和我日本一衣带水,同文共源,清国地大物博,我国民贵兵强,若两国联手,必然使世界侧目,届时八纮一宇,神州不灭,又岂是笑谈?”伊集院彦吉的话活脱脱是后代军国主义纲要的翻版,二十世纪初走上军事扩张不归路的日本一度扮演起侵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