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一个官职都能压死人,所以,两人的神经一直绷着,直到列车到站,他们才暂时松一口气。
车厢门打开了,士兵开道,叶开和韩翠儿结伴而出,张啸光紧随其后,汪兆铭在几步远的后面,左右都有人盯着。
看见叶开来了,汉口知府急忙上前,捧手道,“下官汉阳知府张养德,恭候良大人多时了。”
“下官夏口厅丞韩知瑞恭候大人。”站在后面的夏口厅丞也立马上前,恭声说道。
“下官受湖广总督瑞澄大人的嘱托,要招待好良大人,大人一路南下,旅途劳顿,下官已经备好酒席餐宴,请大人和诸位随员摆驾府衙,暂时休整一下。”张养德接着道,顺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向两江总督这样的大人物,多一些接触只好不坏,更何况,他这次来,受到了湖广总督瑞澄的特殊交待。
“两位大人客气。”知道二人是本地的父母官,例行公事,叶开也就直来直往的说道:“本督此次到江宁上任,路经汉口,实属公务,实在无意叨扰当地官民,况且这次南下,还有本督还有几千人的行辕卫队,还是尽快走得好。”
听得叶开的回绝之意,两人也楞了一下,放眼看了看,确实如此,几千人的禁卫军部队已经下了车,在车站边整齐的列装好,各营管带附近巡视,队长在一旁清点人数,一切井然有序。
汉阳知府和夏口厅丞相互对视,眼中皆是惊讶之意,没想到车上还有几千人的部队,看到这些士兵,两人心照不宣,让一群大兵待在自己的地头上,难保不会闹出什么乱子,顿时便起了不在挽留之意,显然他们是把禁卫军和一般的杂军兵痞混为一谈了。
“船运码头离这里不远,渡轮也已经征调好了,良大人随时可以走。”两人的反应很快,顺着叶开的意思说了下去。
“多谢二位。”
“大人请。”
众人闪开了一条道,叶开走在最前头。
出了站口,几顶轿子已经摆在了一旁,张养德急忙说道:“轿子都已经备好了,请良大人坐轿。”
“既然路途不远,就步行吧,本督的部曲也是步行,正好借这个机会,瞧瞧汉口的山水。”叶开笑着婉拒,倒让韩翠儿,汪兆铭等人坐上了轿子。
他这么要求,纯粹是想在这块地方亲身体会一下,要知道中国近代数次剧变,都和这一地区有关。
叶开都这么说了,张养德也不好再坚持,自己走在了前头,亲自为叶开指路。
“都说武汉三镇,人杰地灵,是两湖福地,张知府,不如就替本督介绍介绍。”
叶开边走便说,几千人的部队在外面跟着,向码头的方向前行。
逮着机会,张养德给叶开忙介绍:“良大人,您说的没错,汉口一隅,自古便有天下美地的称谓,山川湖泊,层峦叠嶂,更是美不胜收,不光如此,武汉三镇,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重镇,张香帅治两湖的时候,在这办了不少的洋务,汉阳建了铁厂,日产钢铁十万斤,乃东亚第一雄厂。汉口的铁路贯通南北,水陆航运遍及中国,而武昌城又是总督驻地所在,湖南湖北都靠着这三个镇。。。。”
叶开笑了笑,张养德的吹嘘并非没有道理,武汉三镇,在清末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工业重镇,再有,粤汉,卢汉,川汉铁路的修建,让这里成为华中交通枢纽,张之洞苦心经营武汉十几年,洋务办了不少,工厂遍地,就连洋人也在这里开辟了汉口租界,短短十几年,武汉三镇便崛起,一度被人称为东亚芝加哥。
当然,这里发生的诸多大事当中,最不可磨灭的便是武昌起义,一声枪响,神州雷动,直接埋葬了大清帝国。
张养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叶开忽然插话问道:“张知府,你的治下可发现革命党人?”
被叶开这么一问,张养德顿时哑了,“革。。革命党?”
叶开瞧了一眼,后者顿时如临深渊,这年头,谁不知道革命党遍地都是,不说别的,就他那个小小的知府衙门,小官小吏中革命党就有不少,汉阳城的百姓中,同情革命党也有不少,不过,这些人很难确认,革命党三个字有没有写在脸上,只要没闹事,主管们大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武汉三镇有英法俄日的租界,我听说,革命党大多藏匿于租界当中,我知道张知府有没有听说过?”
叶开敲打道,张养德更加心虚,“近来。。。到没有听说过革命党人有什么动作。。。”
“是吗?”叶开捏了捏下巴,“我听说武昌城就有一只革命党,叫做科学补习所,属于孙文门下的同盟会,官员,商客,甚至新军,无不被其蛊惑,不知道张知府身为父母官,知不知道?”
一听这话,张养德的心顿时沉入谷底,科学补习所不比兴中会,华兴会,属于革命党中一支相对弱小的力量,再说湖北也不是广州,不是革命爆发的重灾区,所以,他们这些基层官员一般约定成俗,执行绥靖政策,现在连京城来的督抚大员都知道了,看来自己是倒霉临头了。
张养德脸色苍白,“革命党”三个字可能让他随时丢官。
第二百二十四章目标,上海!
(第一更)
“张知府?”看张养德一言不发,额头上开始冒出了零星汗渍,叶开又道了一声:“张知府身子有恙?”
“哦,哦,卑职没事,卑职没事。”
听见上峰的叫声,张养德随即反应过来,喘着气说道:“大人刚才说科学补习所,这个下官倒听说过,几年前,此逆党在武昌城内兴风作浪,弄得民不聊生,香帅在的时候,曾经派人围剿过,逮捕了几十个革命党逆饭,皆以正法,所以这科学补习所应该。。都覆灭了吧?”
张养德总算把话说了个囫囵,但明显心虚了许多,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僵在那里甚是难看,也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让上峰信服,每当他看见上峰的眼神时,他不由得浑身战栗,对张养德来说,叶开这种层面的人是他永远触摸不到的,同时,他也非常清楚,革命党三个字,是怎么也不能深提的禁脔。
张养德咽了一口唾沫,就看总督大人怎么以为了。
“这样啊,那本督就放心了,本督对香帅一向敬仰的很,他是大清的忠臣,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况且武汉三镇是他的治下,香帅他老人家经营多年,想必那些革命党也该望声而逃了吧?”叶开摆出一副既不相信,也没有不相信的态度,模棱两可的说道。
“是是是”张养德如蒙大赦,急忙喊道。
“不过,香帅故去,如今是瑞澄瑞大人坐镇两湖,不知他对革命党是何态度啊?”叶开继续问,张养德深感不安,再这么问下去,怕真要抖搂出点东西。
“瑞大人告诫我等,要一如既往的弹压,革命党妖言惑众,自然要清理干净。”张养德也只能这么回答,说话时脑袋微微低下,脚步也不由得默默放慢了步伐。
“那就好,那就好。”瞧了一眼张养德的模样,叶开截然而止,不再深问下去,“正所谓上行下效,才能治理有方,张知府,你身为父母官,肩头的担子重啊。”
叶开抚了抚张养德的肩膀,却让后者感觉犹如千斤一般,分量极重,当下,脑门上的汗便蹭蹭往下流。
“良公的话,卑职谨记在心。”
张养德低头致谢,再抬头时,叶开已匆匆走远。
。。。。。
“呜。。。。”
高亢的汽笛声响彻江面,几十条渡轮顺江而下,黑烟滚滚,在高压锅炉的带动下,舰首发出轰隆隆的劈浪声,场面颇为壮观。
“汪先生,对武汉三镇有什么看法?”
叶开和汪兆铭二人站在船头,轮船已经开出一个多小时了,始发地汉口码头已经化作了黑点,远远望去,看不大见。
叶开所问,汪兆铭心知肚明,自然是对此地革命形势的看法,下意识地远眺了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
“武汉首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说南方诸省革命党遍布,但这些革命党一无革命纲领,二无严密组织,比之同盟会相差太远,孙总理也不看好清廷腹地会爆发起义,若真要说哪里革命的几率大,非两广之地莫属。”
汪兆铭认真的说道,做为忠诚的同盟会党人,他对革命导师的判断深信不疑,事实上,由于广州起义,黄花岗起义,镇南关起义的一再失败,当时的革命形势一片黯淡,在起义经费极度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孙文走投无路,不得不到美国请求援助,却碰了一鼻子灰,而在他的身后,原本处于领导核心的同盟会也几乎处于四分五裂的边缘。
“这么说你的孙先生也不认为这里会爆发革命?”望着宽阔的江面,叶开随意问道。
“是的”汪兆铭并不否认,他有他的理由,“张之洞在武汉三镇扎根十几年,他身为汉人,却是清廷奴仆,当任期间,大肆捕杀革命党人,他苦心经营的湖北新军,哪一人不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说完,汪兆铭转过身来,道:“良公不这样认为么?”
对此,叶开只是笑笑,湖北新军是支什么队伍,还用的多说吗?到1911年前后,私下加入革命党的士兵,多达千人,同情者和支持者的人数,还有翻上几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革命的火星谁知道会在哪里点燃呢,也许在两广,也许就在本地,也许在本督的治下也不一定。”
对于叶开的话,汪兆铭只当做了戏谈来听,革命有非儿戏,只能是火炬引燃,怎么可能是一丝半点的火星呢,他虽然不同意,但也不想去反驳,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位清廷大员也算是革命的倾向者之一。
“我还是觉得要按孙先生的路线走。”汪兆铭执拗的说道,“武汉地界的革命党不成气候,难堪大任,就算策反了军队,部分官吏,怕也会重蹈黄花岗的覆辙。”
“好罢,好罢,等我和你的孙先生会晤之后,汪先生再发表意见不迟。”叶开淡笑一声,别过头去,不在和这个革命小将争辩,他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思考。
江面上的风猎猎作响,吹得人发冷,汪兆铭告辞返回了船舱里,叶开独自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