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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把冲到后面,把躲在门口的女孩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狠狠的放在地上,挑起她的下巴:“哼,长得就这样,就算未来好好**,也顶多中等姿色,聪明有个屁用,不过这种穷地方出来的,哪有什么聪明的,不过是穷人家的精精算计,小心眼子!”
继母心虚的打量了一眼女孩,确实,面黄肌瘦的女孩子,按长相来说,应是很丑的了,中等都可能算不上,心中怕女人反悔,只得故作豪气的拍板,“那五十铜板就五十铜板吧,就当是这丫头贱卖了给你。”
六岁的她,就那样被继母用五十铜板的价格,卖了出去。
买她的女人叫袁贩子,职业就是做些贩卖人口的工作,她从乡下低价买来那些小孩子,再根据不同的需要,卖到不同的地方去。
袁贩子带着她兜兜转转一圈子,大户人家的丫鬟,挑不上她,**里的女孩,还是挑不上她,小户人家的童养媳,别人也嫌她瘦瘦小小,不好生养。袁贩子坐在马车前,叼着廉价的大烟,翘着二郎腿,粗噶着嗓门道:“这丫头,竟然卖不出去了。”
最后袁贩子带着她来到梨园,梨园老大看着她的年纪,捏捏她的身体,沉默了片刻:“中等资质,要看能不能吃苦了。”
袁贩子赶紧把她往前推:“没事,这丫头能吃苦!”
梨园老大最后半信半疑的买下了她,袁贩子拿了钱后,蹲下来对她说:“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你吗?你被我拎起来的时候,没哭闹半下,还能正眼和我对视,我就觉得这丫头不一般,带着你出来,可惜没有像我这么慧眼的人把你给挑走。”
女孩呆了了片刻,梨园老大给她赐名:“你以后就叫芙蓉。”
女孩摇摇头:“我姓孙。”
梨园老大轻蔑一笑:“到了这里,你人都是我的,还谈什么姓名。”
此后,梨园里多了一个叫芙蓉的六岁女孩,她不是资质最好的,却永远是最刻苦的。这家梨园的名角们,同大户人家公子哥的关系很好,时不时的会被单独请进府内,芙蓉有时纳闷,一个人又唱不了什么,请进去是做什么的呢?
她还在想这些,旁边几个十来岁的女孩笑了:“你看你每天吃好的,打你从来不留伤痕,你以为是为了什么的?还不是要留个脸,留个身子。”
芙蓉还是不解:“上台的时候化上妆,谁看的清脸。”
女孩子们先是一阵哄笑,再是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以后你就懂了,总有不化妆的时候。”
在梨园的五年,她长个子长得很快,原本蜡黄的小脸,也变得红润娇嫩起来,她看向镜中的自己,有时候也偷偷的想着,这个时候要回到原来的村子里,自己应该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那天晚上,梨园老大喊她过去,她刚练完功课,怕时间来不及,赶忙过去了,梨园老大不满的皱着眉头:“怎么一身臭汗,快洗一洗再来。”
芙蓉听话的洗过了,再次前往,恭敬的行李,等着像原来一样被叫起来训话,却发现眼前的人越走越近,用手捏住她的脸颊,嘴唇凑了上来:“啧啧,真是鲜嫩啊。”
那天晚上她被留在那里,第二天被嘱咐这几天不用去练习功课了,十一岁的芙蓉,将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的哭泣着,她甚至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的觉得,好可怕。
后来她懂了,这个梨园里的女孩子,十三岁左右,必然会遭遇到那经历,而她长得高,看上去比实际大些,所以提早两年被带了过去。
芙蓉在梨园的生活又继续了两年,偶尔还是会被梨园老大叫过去过夜,她明白这是自己现在所不能摆脱的,一直默默的忍着,她后半生的命运似乎快被固定好了,按她的资质,是做不了名角的,顶多做些略有些名目的配角,以后正式上台,也要去些大户人家陪公子哥们胡闹。
原来,她的身份,仅仅比娼、妓多了一份会唱戏的才艺,但这又如何,一样是下贱的玩物。
枕霞楼的妈妈想建立自己的舞蹈班子,芙蓉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深夜偷偷溜了出去,进了枕霞楼的门,伏在地上,成功的说服了枕霞楼的陈妈妈,留下了自己,那时候她以为,跳舞总比这样不清不白的唱戏要好的多。
这么多年的漂泊,她早有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讨好卖乖,就那样顺利的让陈妈妈答应了下来。
过了几天,就有人来买她,对梨园里来说,失了一个普通的配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入了枕霞楼的第一天,陈妈妈把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笑着问:“你们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芙蓉率先站起来:“我们是来跳舞的,这里,是给人提供快乐的地方。”
陈妈妈笑了:“你就是芙蓉吧,这名字不好,你性子那里清雅,该做牡丹好了。”这次的芙蓉,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她只是笑惊艳的低头:“谢妈妈赐名。”
入了枕霞楼,牡丹才发现自己原来的眼界那般的小。在这里,她学会了穿衣打扮,给自己画上妖娆动人的装扮,她学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风情万种。
她学会在各个男人之间周旋,她不是跳的最好的,也不是长得最漂亮的。却是最受欢迎的女人。
陈妈妈也直叹气:“要是早点收下你,让你做花魁,那该多好。”
牡丹听了这话,回去痛哭流涕,要是早点遇到这些该多好。枕霞楼的花魁,从小当千金小姐养大,养在深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十五岁的时候才开苞,她的一夜是昂贵的。
此后她也不用经常接客,就算接待的也是名门贵客。
哪里像她……身为舞女,就算她再怎么聪慧,那些逃不过的丑恶,就是逃不过。
当时年少 中()
多年的习惯和警觉,让牡丹习惯性的学习着,她认识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她就能涉猎形形色色的行业,自信与聪颖,是她光芒夺耀最大资本。
二十岁的时候,她就从各个男人身上,攒够了赎身的钱,她的地位也上升到领舞的级别,长期住在枕霞楼里,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
枕霞楼的妈妈是出了名的讲信誉、讲义气的女人,给她够了钱,定然给你赎身。但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枕霞楼里大部分的女孩子是一辈子都凑不齐的。
枕霞楼的妈妈也很欣赏她的手段和伶俐,曾经若有若无的透露过,等她老了,有可能让牡丹接下她在枕霞楼里的地位,说这话的时候,牡丹正画着细细的眉,纤细的手上,套着清脆作响的银环,风一吹来,挽在手臂上的轻纱,微微舞动。端的风韵动人,艳丽无双。
镜子里的牡丹笑的妖娆:“这家大业大的,牡丹不敢接下,牡丹只想以后找个好男人,安安分分的渡一生。”
枕霞楼的妈妈笑了:“这话要是从别的女孩嘴中说出,我只当她是天真,从你嘴里说出,我是信都不信。你赎身出来,进了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见了那些小门小户的男人,和你现在的生活天差地别,你不是个安稳的个性,如何能安稳下来。”
牡丹的手一抖,眉毛画偏了一点,她蹙着眉头,用手绢狠狠的擦着。
枕霞楼妈妈说的话,牡丹未必没有考虑过,那些能见的起她的男人,必然是大家族的公子哥,那样的家庭,怎么会接纳下她,而让她给人做小,对她来说,完全不可能。
她看了看枕霞楼的妈妈,年近四十,却也能看出当年风韵。也许,她就是自己的镜子,透着短短的距离,薄薄的空气,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这也没什么不好吧,她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村子里的女人,想都不敢想。
她也不是那么想嫁人,在她二十年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让她心动的人。所谓的找个好男人,只是偶尔从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中听得,她们谈论这个话题的语气,无不神往,无不怅然,听得牡丹也有几分惘然,隔着飞舞的轻纱,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
只是她没想到,二十二岁那年,她遇到了她此生,唯一一次的爱情——一见倾心,不惧万劫不复。
开场的音乐响起,伴着细碎的竹节敲击声,牡丹赤着双足,足上、手上套满银环,一步一响,清脆动人,空中桃花瓣徐徐降落,她站在桃花雨下,鲜红的衣衫映着桃花艳艳的红,那般魅惑,偏偏雪白的双手,欲盖弥彰般的轻轻挡在脸上,指尖是也是艳艳的红,手一寸一寸的移开了,仿若初醒的美人,她缓缓睁开双眼,笑容明媚。
“好!”有人忍不住欢呼起来,牡丹依旧是笑着,现在的她不用经常出来表演,只有像今天这样,来的人是临洮数得上名号的,她才用出场。
她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少年安然的坐在桌前,桌前放着的酒杯,只被浅浅的饮了一口,一片桃花瓣落入了酒里,看着几份醉心,少年单手拖着下巴,歪着头看她,她也看了回去,向少年露出一个她特有的微笑,少年愣了一下,也向她报以一笑。
那一笑,仿若春风而来吹入冰山,冰山轰然倒塌,哗啦啦的落入水中,水花荡漾,波纹从湖心一层层蔓延开。
有一种爱情,叫做一见钟情,无关太多,仅仅是眼眸的相汇。
牡丹走出了层层围着她的舞女,缓步向少年走去,半跪在桌前,端起那杯落入桃花瓣的酒,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浅尝一口,笑着递到了他面前,少年接过酒,嘴唇也合上了她嘴唇碰上的酒杯边缘,喝了下去,一饮而尽。
那一刻,牡丹的心微微的凉了,这个少年,应该是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的吧,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失望是因为什么。
一杯酒后,她用指尖挑起一点点残留的液体,抹在了少年的唇上,继续一边跳动着一边回到了舞女群中,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