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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忘记了如何去悲伤。过去的这一年,她已经失去太多,赵子安、荆紫芸、岳悠然、荆紫芹……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你这哪里像是获胜而归刚刚接受过封赏的将军?”容卿轻声道,似乎想让亦菱想起一些开心的事,不再这么低落悲伤。
亦菱勉强地对容卿笑了笑,算是谢过他的关心和好意,“没有哪个人能在半个月内有两人在自己面前自尽后还能高兴得起来的。”
容卿微微一顿,“还有谁?”
亦菱轻叹口气,将陈夫人的事简要地给容卿讲了一遍,容卿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点了点头,道:“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她追随烈和侯到酒泉之下,二人相伴,也好。”
亦菱神情恍惚地点点头,她记起陈夫人年轻姣好的容颜,和临死前带着欣喜期待与温柔深情的眼神,心中一阵自责,多么好的女子啊,都怪自己当时疏忽大意,没能阻止她。不过这样也好,有她在九泉之下与二哥相伴,也好。
亦菱突然回过神来,她已被容卿轻轻地揽在怀中,鼻端盈满了淡淡的清雅香气。
“不要难过,菱儿,这不怪你。”他轻轻地说道。
她微微一颤,泪水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他如雪的衣襟。
“别哭,不要哭。”容卿柔声细语地安慰她,轻轻地拥着她的他看不到她的脸,却察觉到了她的泪水,如玉雕琢的手温柔地轻拍着她。
亦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恐惧不止是来源于对他的不了解,更多的竟是怕他有一日会想陈格那日一样在她面前绝然离去,又或者是像皇甫?此时这样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她还是喜欢他,在乎他,这种感情竟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强烈。
一扇门隔开了沈彦真等人和他们二人,帷幔隔开了皇甫?和他们二人,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一个只有她和他的世界。亦菱伸手拥住容卿的腰身,将脸埋入他的怀中,贪婪地嗅着他衣衫上淡雅的香气,她多想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永远地停留在这样的一个世界。
“容卿,我只要你好好的。”
“好。”
亦菱笑了,轻轻地笑了。至少这一刻,她是安心的。至少这一刻,她是坚定的。至少这一刻,她不再恐惧着什么。至少这一刻,她不再怀疑着谁。因为他此时的承诺,因为她此时的情感,因为她和他此刻静静地相拥。
第八十三章一将功成万骨枯十一()
张设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隔着纱帘看到了亦菱和容卿,不由地一窘,可是亦菱和容卿皆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早就听到有人进来了,一同看向张设,弄得张设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只得打招呼道:“将军,容公子。”
亦菱看到张设,心想此人对皇甫?还真是忠心耿耿,刚回到将军府时听到皇甫?病重了,便一溜烟儿地跑去煎药了,这不,这会儿煎好了便端了过来。她不由地感到一阵欣慰,遂笑道:“张校尉来了。”
亦菱这一声校尉叫得张设惊慌失措,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抖了抖,却也不曾将药洒出来一滴,“将军折煞小的了!”
亦菱眼一瞪,重复道:“‘小的’?哼,一点儿当兵为将的觉悟都没有,在本将军面前还不自称‘末将’?”
张设更惊慌了,不知将军为何要在此时找他的茬儿,只得听命地改口道:“将、将军,末将……”但是说完“末将”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容卿在一旁笑了,“原来将军平日里就这么打趣自己的属下。”亦菱闻言与容卿相视一笑。张设这才明白自家将军方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登时红了脸。
“好了,去吧。”亦菱柔声道。
张设点了下头,“是。”随后绕过亦菱和容卿,走到床边,用一把汤匙小心地喂皇甫?服药,皇甫?仍然昏睡着,许多药都未能服下,顺着苍白的唇角流下,张设便细心地用锦帕拭去。一碗药大半都是这样白白浪费掉了,但是张设还是锲而不舍地将一碗药喂完,仿佛这样皇甫?就可以快点好起来。亦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求皇甫?能渡过此劫,快快醒来。
待张设喂好了药,又细心地替皇甫?掖好了被角,三人才走出了卧房。前厅的四人仍在讨论着,亦菱看到沈彦真和上官轻尘略显沉重的脸,便知几人尚未商讨出结果。洛沉碧见三人出来,视线淡淡地在亦菱和容卿二人身上扫过,不知道为什么亦菱没来由得紧张了一下,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她转念一想,她与容卿二人的事与洛沉碧何干?她又有什么可心虚的?遂从容了许多。
容卿走到洛沉碧身边坐下。亦菱再次注意到了沈彦真身边的陌生少年,方才她急着看皇甫?,没来得及问,此时正要开口询问这少年是何人,忽觉得有人在身后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她回头,看到方才扯她袖子的张设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少年,不由地疑问丛生。张设靠近亦菱,眼睛仍旧紧盯着那少年,悄声道:“将军,此人身上的玉佩小的见过,与那曾给公子瞧过病的胡子花白的老者身上戴的玉佩一模一样,错不了。”
亦菱闻言一顿,随即眸光一闪,抽出挂在腰侧的佩剑就招呼了上去!
可巧沈彦真和那少年正站起身,沈彦真正要给亦菱介绍少年,不料亦菱一剑先招呼了过来,不由地大惊。
那少年反应甚是敏捷,惊诧之下迅速躲闪,不料亦菱招式狠绝,只得顺手拿了桌上的杯子茶壶来还击,于是乎容卿、洛沉碧等人用过的茶杯统统从他们面前消失不见,打到了亦菱身上,亦菱也不躲闪,她回府后便赶来梧桐院,也没顾上换衣服,所以此时内里仍旧穿着一身精干短服,外罩着轻便铠甲,腰侧挂着佩剑,一副沙场大将的样子。此时,几只茶杯打到这位沙场大将的铠甲上,随后落到地上,哗啦啦地摔了个粉碎,茶杯中未饮尽的茶水顺着她的铠甲流下,亦菱倒也不在意。
她手中的佩剑是真正的佩剑,之前犒军仪式她要登上高台接受昭帝封赏,身上自是不能带着真刀真枪,但是又要在典礼上突显宁军大将的英姿和风范,不得已换了这柄装饰用的佩剑,从剑尖到剑刃完全都是钝的,要多钝有多钝,钝的估计连一张纸都划不破。亦菱也不在意,此时她心中怒火极盛,也顾不上什么武功路数,直接挥了剑就往那少年身上砍。
从方才听到张设的话后,亦菱便立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哪里有什么胡子花白精通医术的老者?分明就是眼前的这位陌生少年乔装打扮的!他就是那个跟上官绝尘和皇甫?一伙的、妄图将皇甫?毒死在天牢里的恶人!
屋里空间太小,二人施展不离开拳脚,她攻他守得都不尽兴,于是在一阵乒乒乓乓声过后,那少年率先推开北边的窗子一跃而出,身形矫健,瞬时不见了踪影。
亦菱眼一眯,这少年方才的轻功身手好生眼熟,但她也来不及多想,身姿轻盈地跃上窗台,足尖一点,腾空追了上去。
不多时便追上了那少年,少年见自己轻功不如人,只得放弃逃跑,回身应付起亦菱来,两人再度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少年不知从何处找了一根木头棒子,这下防守起来比方才手无寸铁时方便多了。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地过了十来招,竟没有一人占得上风。
多数时候是亦菱攻击,少年防守,那少年防守的手法十分巧妙,既实用有效又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每每都能避开亦菱的招式。亦菱面色又沉了几分,此人武功绝不在她之下,怕是来头不小,想不到上官混蛋身边还真有些能人。
亦菱正想着,却见那少年身形一闪,避开她的一击,随即向后跃去,双足一点便跃上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亦菱见状也不甘示弱,立即跟着跃上了树。两人又乒乒乓乓地在树冠中打了起来,一会儿跃上这根树枝,一会儿又跃上那根树枝,手上也不闲着,一根木棒一柄钝剑,速度快的足以让人眼花。
过招的间隙,那少年勾起桃花眼,笑道:“这便是大将军的待客之道?哪有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跟人过招的?还是说将军早就听闻在下的大名,急着想要跟在下过过手?”少年边说边勾着眼角,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风流的样子十足像一位调戏良家少女的公子哥儿。
第八十四章一将功成万骨枯十二()
此时,被调戏的少女便是亦菱,只不过亦菱可不是什么见了这样的风流公子便低眉害羞的良家柔弱少女,她见状钝剑一挥便又招呼了上去,那少年一躲避开了亦菱的招式,脸上又露出了调笑的神情。
亦菱一击未成,手腕巧妙地一转,虚晃一招,剑尖便将少年腰间的玉佩挑了下来,随后拿在手里,也模仿着少年方才调笑的神情道:“公子说在下是为什么要与你过招,当然是为了这个。”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玉佩,露出得意的笑容。
少年见玉佩落入亦菱手中,调笑的神情登时没了踪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却犹自镇定,声音也肃然起来,“还给我!快把玉佩还给我!”
亦菱见状心中不由地吃了一惊,她原本是想借此提醒少年她早就识破他当时乔装投毒的事儿了,不料少年如此紧张这枚玉佩,于是小孩子心性便上来了,拿着玉佩的手往身后一藏,躲开了少年伸过来抢玉佩的手,“就不给你!”随后身形一晃,轻盈地跃上了另一棵树。
少年气结,连忙追上前去,于是一个躲一个追的关系彻底反过来了。凉儿跑在前面,也不着急,时不时地回身冲少年晃一晃手中的玉佩,然后又接着跑,少年在后面紧追不舍,气得哇哇直叫。不多时,将军府的这一片树的树冠都被二人“践踏”遍了。
这时,方才在屋内被二人突如其来的冲突弄得摸不着头脑的几人也寻了过来,沈彦真最着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