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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同洛沉碧在里间聊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其间亦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可惜什么都没有听到。
许久后,洛沉碧从里间走了出来,神情温和淡然,瞧不出喜怒,他对着容卿略点了下头,随后便落座了。
容卿即刻起身,略微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随后步入了里间。
亦菱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知道林老和容卿祖孙两人的谈话内容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七姑姑林晚晴,这样一来相当于祖孙两人要一同重新经历一遍得知亲人过世后的痛楚。
“别担心,”洛沉碧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亦菱因紧张而交握的双手,“林丞相是站在上皇和陛下这边的,就算他目前没有明确表示支持我们,他也不会现在就站到杜亦风那边的。”
亦菱点了点头,对着洛沉碧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哪里知道,她现在担心的根本就不是林丞相站在哪一边,而是容卿会不会难过。只不过,这话她不好直接对他说出口。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容卿才从里间走出来,亦菱连忙看向他,见他神色如常,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一直高高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容卿对亦菱轻声道:“菱儿,该你了。”
亦菱起身,走到里间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比第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毕竟,林老是三朝元老了,如今又高居相位,可以说,夏国朝堂中,除了老祖宗和母皇,就数林老位高权重了。今日才第二次见面,林老就要找她单独谈话,她能不紧张么?
亦菱又缓缓地吐了口气,这才轻轻地叩了叩里间的屋门,随后才轻轻推门而入。
亦菱合上门后,转身看到林老站在门口与书桌间的空地上,背对着门口,面对着书桌,佝偻着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亦菱见了不禁垂下眸子,她想,定是方才林老同容卿谈及了七姑姑。老人家思及亡女,此时一定很难过。
略待了片刻,亦菱方才恭敬地抬手行礼道:“林丞相,晚辈悉听教诲。”
林老闻言缓缓地转过身来,随后也抬手弯身恭恭敬敬地对着亦菱行了一礼,“老臣参见皇女殿下。”
亦菱见了大惊。连忙上前几步扶起林老。“林丞相,这可使不得啊!”
方才,她同容洛二人来访。皆是以晚辈拜访长辈的姿态面对林老的,而林老也坦然受之。此刻,二人单独相对时,林老却突然以君臣之礼相见,让她颇感惊讶和不适。
林老被亦菱扶起后,捋着胡须淡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面对殿下时,也是臣子,自然应当以礼相见。”
亦菱不好意思地笑道:“林丞相折煞晚辈了,晚辈初来乍到,怎能无故受礼呢?”
林老闻言笑着赞道:“殿下真是谦逊知礼啊!”
随后,林老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卷纸。递与亦菱。“殿下,这是老臣受命要亲自交与殿下的。”
亦菱赶忙接过来。展开一看,发现这一卷纸共有三张,每张都是一份名单,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
“林丞相,不知这是……?”亦菱抬眼,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林老一手撑着腰,一手捋着胡须,缓缓地解释道:“殿下手中的这三份名单,是老臣亲自拟出来的,这第一份上所写的人都是确定忠于上皇和女皇陛下的朝臣,而第二份则是杜世子一党的,第三份则是中间派,既不死忠于陛下,也未曾表现出忠于杜世子的言行。”
亦菱闻言不禁暗自惊讶,顿时觉得手中这三页纸张犹如千斤重,她小心地大致翻看了一下,发觉第一份名单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林丞相自己。而太尉陆燕和御史大夫时煊则被列在了第三份名单上,这让亦菱困惑不已,且不说别的,就以老祖宗和陆太尉私下里的交情,陆太尉竟然还不是忠于老祖宗和母皇的人?
亦菱大致看了一眼名单,随后有点不知所措地询问道:“敢问林丞相,这份名单是……?”
林老淡笑道:“老臣是奉命行事,但是暂且不能告知殿下老臣奉得是谁的命。”
亦菱闻言只得点了点头,不便再追问。如今她以皇女殿下的身份刚刚来到朝凤,正是敏感时期,林丞相如此老成持重之人不可能鲁莽冲动地立即就如此明显地帮她,所以定是有人授意,只是不知究竟是母皇还是老祖宗。
亦菱将名单重新卷起来,放入袖内收好,随后抬手弯腰,恭恭敬敬地对着林老行了一礼,“不管林丞相是经谁授意,将此名单交与晚辈,晚辈都在此先谢过林丞相了。”
林老伸手轻扶一把,淡笑着道:“殿下何需客气,就算未经授意,老臣也会将老臣所知道的尽数告知殿下。”
亦菱闻言更是惊讶,“晚辈不过一介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林丞相如此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林老抬手捋着胡须道:“殿下此言差矣,谁道女子不如男呐?我夏国女帝,皆是女中豪杰,开国女帝和当今上皇更是曾率军亲征,老臣听闻殿下曾经在宁国任过大将军,后来在江国时,又以亲王身份带过兵,依老臣看,殿下颇有上皇当年的风范呐!”
亦菱听了顿时更不好意思了,挠着后脑勺笑道:“晚辈若是能及老祖宗十分之一也是万幸了,岂敢同老祖宗相提并论?”
林老闻言放下了一直捋胡须的手,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亦菱,语重心长地道:“老臣有句话要嘱咐殿下,殿下天资聪颖、果敢坚毅,日后在朝堂之上,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便可。”
保持本心?亦菱闻言一怔,随后感激地行礼道:“晚辈谨记林丞相教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六章。谁道女子不如男(四)()
离开丞相府,亦菱三人又赶往太尉府。
太尉陆燕见三位晚辈来访,尤其是其中还有她的外孙子洛沉碧,自是十分高兴,正好将至晌午,陆太尉热情地留三人在府上用饭,还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
几人等着用饭的功夫,就坐在前厅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陆燕同外孙沉碧还有容卿二人很是谈得来,她每每看向亦菱时,也是满脸慈祥的笑容。
亦菱见了,也是十分开心。在老祖宗的寿宴上,她见了陆太尉,就心生结交之意,但一直苦恼着自己初归夏国,不便贸然结交,没想到今天一切顺利,果然有陆燕的外孙子沉碧陪着,事情变得容易多了。
一眨眼到了用饭时辰,陆燕亲自带着三位晚辈往太尉府后院而去。
太尉府上并无未出阁的小姐和其他女眷,没什么不方便之处,故陆燕便将午宴设在了后院的花园内。
时值金秋九月,太尉府后院摆满了栽种在大白瓷盆中的菊花,品种众多,有碧空银花、汴梁绿翠、飞雪迎春、红衣钩盘、黄莺出谷……黄、白、紫、红、粉、绿……端的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教人目不暇接。
几人在一座亭子的石桌旁落了座,亦菱见陆太尉命人备了一桌子好菜,中间还摆着一盘的大闸蟹,大约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还冒着白花花的热气。
陆老太慈爱地笑着,让晚辈们落了座,又要亲手给几位晚辈斟了刚烫好的黄酒,亦菱几人连忙起身让了一回。陆老太见状笑着打趣道:“你们惶恐什么?我这府里人少,素来冷清,今个儿好不容易来了人,陪我这个老太太喝喝酒、说说话,我给你们倒几杯酒怎么了?”
亦菱听了只得乖乖地应了,接过酒杯。
容卿也从容地接过酒杯,恭敬地道了声谢。
洛沉碧则笑道:“外祖母偏心。先给他们斟酒。最后才给外孙儿。”
陆老太咂咂嘴,“听听,听听!多大的人了。还跟外祖母撒娇呢,好好好,外祖母一会儿啊亲手给你剥蟹吃!”
亦菱还是头一回听到洛沉碧同长辈撒娇,忍不住笑起来。
陆老太哄完外孙子。又转过头来对亦菱和容卿笑道:“我这外孙子可孝顺了,知道老太婆我喜欢秋菊。前几日特派人送来了许多盆,各色各品的,这园子里面大多都是沉碧送过来的。”
容卿微笑着道:“记得从前在沉香阁时,每到秋天。沉碧都会张罗着派人给您老送几盆秋菊。”
亦菱也看着园子内的各色秋菊笑道:“沉碧真的很有眼光,挑得秋菊盆盆鲜亮好看。”
陆老太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少四人相谈甚欢。一餐饭吃得是有滋有味、其乐融融。
洛沉碧幼时曾随母亲来外祖母府上住过一些时日,如今看着这园中熟悉的景色。不禁忆起幼时在这园中玩耍的情景,一时兴起,同师兄弟容卿讲起他儿时的事来。聊到高兴处,师兄弟二人干脆起身逛园子去了。
亭内陆老太则同亦菱聊得正欢。陆老太从始至终都没有摆什么官架子,那满脸慈祥的笑容,同那天在寿宴上一脸肃然的神情相去甚远,对待亦菱的态度也不是那种朝臣对待皇室子弟时恭敬有加的态度,而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对着一名乖顺懂事的晚辈时那种温和慈爱的态度,呃,确切地说,更像是对着自己的外孙媳妇儿的态度。而亦菱也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同陆老太聊得甚欢。
陆老太笑道:“本来今日想请你们几个尝尝我去岁酿的菊花酒的,但是今天吃蟹,还是配黄酒的好。”
亦菱笑道:“您老亲自酿的菊花酒?那晚辈回头儿得跟沉碧说说,过几日再来,定要跟您老讨要一杯。”
陆老太闻言不禁放声大笑,“听听,听听!还怕我老太婆小气,不给你们喝是怎么的?”
亦菱见陆老太开心,也自是高兴不已。陆老太的夫婿几年前过世,陆老太的儿女又早已各自成家,不在身侧,因此这陆府就只剩下陆老太一人,虽说府上仆妇众多,但没有亲人相伴,终归会有凄清之感。
亦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