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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先生心中一惊,猛地抬眼看着蓝衣公子,脸上的惊骇之色暴露无遗!难道……难道公子他知道了?!
“十三年的乞巧节,可是我母妃。哦,也就是舅舅的妹妹,被景帝下令处死的那天啊。”蓝衣公子依旧淡笑着,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感到没来由的恐怖,衬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愈加显得骇人了。“景帝,呵呵……”蓝衣公子轻笑了几声,“也就是我那位所谓的父皇吧。”蓝衣公子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显然,在他心目中,对景帝这位父亲一点尊敬和爱戴之意都没有。
“从前他那么宠爱我的母妃,为何会突然下旨处死她呢?”蓝衣公子淡笑着道,声音轻柔和缓,仿佛在讲述一个美好温暖的故事,“舅舅不知道吧,我母妃一直爱的那个人,不是景帝,而是舅舅你啊……”
蓝衣公子轻柔的声音在荆先生听来却是如雷贯耳、字字句句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耳中和心头!他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蓝衣公子,说不出话来。
“那天一早,当宫中别的嫔妃还在为晚上登楼对月穿针之赛准备时,我的母妃却躲在自己的寝宫内,偷偷给舅舅写书信。”蓝衣公子淡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荆先生,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我母妃几乎每个月都要给舅舅偷偷地写一封书信,但是却又从不差人将书信送出宫去,而是暗中藏在一个木盒内,直到十三年前乞巧节的那天,景帝忽然驾临母妃的寝宫,并未让门外的内监通报,似乎是想要给母妃一个惊喜,而母妃根本就没有料到景帝会突然驾临,惊慌之中还未来得及将正在写的书信,还有那个几乎已经放满书信的木盒藏起来,就那样被景帝看到了。”
“后来怎么样了,舅舅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蓝衣公子轻笑着道,“景帝震怒,不禁立即下令处死了母妃,而且还迁怒了整个荆家。”
荆先生宽袖下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知,他竟不知,当年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而我,作为无耻妖妇的儿子,也受到了牵连,从那天起,一直到景帝驾崩,我都没能再见到这位所谓的父皇一面。”蓝衣公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不过我也不愿意见他,他不仅是杀了我母妃和我外公一家的直接凶手,更是我的仇人。他将我丢在废弃的冷宫之中,不闻不问,任凭宫中的一干嫔妃皇子欺辱凌虐我……”蓝衣公子攥紧了手,指节嘎嘎作响,“我体内的南疆之毒,就是在那个时候中的,不知是哪一位恨透了我母妃的人下的毒,想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却并没能杀掉我。”
“不过,我虽然命大,活了下来,”蓝衣公子攥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轻笑着道,“可是却受到了毒性的侵蚀,这两条腿没了知觉,而且还瞎了一只眼,我变成了一个废人。”
荆先生依旧瞪着双眼注视着蓝衣公子,脸上震惊的神色却转为痛苦、悔恨和内疚。
蓝衣公子柔声道:“舅舅,你知道吗?我的右眼最近也开始渐渐地看不清了……所以,我想趁着我还能看见的时候,再来看舅舅一眼……”
蓝衣公子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几不可闻。他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右眼中的光芒却一分一分地冷下去,直至冰寒。
荆先生蓦地瞪圆了眼睛,弯下腰,一只手捂住腹部,露出痛苦难忍的神情,同时嘴角处也流下暗红色的血。
他挣扎着抬眼看向蓝衣公子,费力地道:“公、公子要、要杀我……”
“当然了,舅舅,”蓝衣公子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眸中的寒意却愈来愈盛,“因为舅舅才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啊……”
砰!
荆先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口鼻中不断地涌出大量的黑血。
“公、公子……她……”
“什么?舅舅说什么?”蓝衣公子无法站起来,只能身子向前倾去,仔细地听荆先生要说的话。
“公、公子……她……当心……她……”荆先生痛苦不堪,却仍旧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开口道。
“他?”蓝衣公子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荆先生,“舅舅说的是谁?”
“她……她……”荆先生瞪着眼睛,猛地又抽搐了几下,随后停住了,咽了气。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还有眸中的愧疚悔恨之意竟一点一点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福与解脱,仿佛在临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此生最爱的人,温柔地笑着向他招手。
蓝衣公子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死去的荆先生脸上停留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移开视线,淡淡地开口吩咐道:“进来吧。”
屋门立即被推开,守在门外的四位护卫中的一位迅速地进屋,平稳的推着蓝衣公子的木制轮椅离开了屋子,看都没看倒在地上死去的荆先生一眼,随后四人护卫着蓝衣公子悄然离开这座宅子。
第三百三二章。惜贤爱才女王爷(八)()
齐王府的马车缓缓地驶入一条较为狭窄的巷道内,刚转了个弯,便停了下来。
亦菱坐在马车内,听到马车前的车夫“吁”地一声喝止了马匹,便对一旁的容卿道:“看来是到了,我们下车吧。”
随后她便起身掀开帘子,不料,映入眼帘的是狭窄的巷道内,迎面停着一辆外表朴素淡雅的马车。
巷道仅比马车宽出二三尺的距离,容不下两辆马车并排通过。因此,齐王府马车同这辆行驶方向相反的马车在这狭窄的巷道内相遇,只得停了下来。
马车夫回头看着掀开车帘的齐王殿下,低声道:“殿下,这……”
亦菱正要开口,忽听对面马车内传来一个轻柔的男声,“蓝一,怎么忽然停了?”
蓝?亦菱不禁一怔,难道是朔城蓝家的人?亦菱不禁打量起坐在马车车辕上驾车的那位被称作“蓝一”的人,发现他虽然坐在马车夫的位置上,但是却有着一副标准的练武之人的身材,而且一看便知是武功高手。蓝一面色严肃,神情十分警惕,可见他不仅仅是驾车之人,更是车内人的护卫。
蓝一听到车内人的询问,便微微侧过身子,回头恭敬地隔着车帘对着车内之人道:“回公子,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这巷子太窄,无法同时通过。”
“原是这样。”车内公子柔声道,“既如此,蓝一,我们就先退回去,让对方先行通过吧。”
“是,公子。”蓝一应了,开始催动拉车的马匹。
亦菱见状有些不好意思了,齐王府的马车不过是刚刚转了个弯,驶入了巷子,而对方不知是从这长长的巷道中的哪一家出来的。若要相让,肯定是她这边先退出去要方便一些,怎么好意思让对方先让路呢?
亦菱连忙开口阻止,对着对面马车内的人道:“这位公子。我们不过是刚刚驶入这小巷子,不如让我们先退出去,让公子先通过,然后我们再进来,这样最方便不过了,何苦还要麻烦公子让路呢?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马车内的公子闻言,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温和地道:“既然姑娘相让,那在下就不推辞了,谢谢姑娘了。”
虽然看不到马车内的人。亦菱仍旧对着车帘微微一笑,心想这位公子也是痛快之人,不讲那么多虚礼。
亦菱命王府马车夫先催马使出小巷,待对方一行人通过。
对方驶出小巷,经过王府马车旁边的时候。亦菱这才看到除了方才驾车的那一名护卫,马车的两侧和后方,还有三名骑着马的护卫,他们亦是神色肃然、不发一语,而且武功个顶个的高强,皆是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亦菱方才并没有留意到他们。
看着对方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亦菱不禁暗自猜想马车内那位公子的身份,要知道这样的护卫可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就连齐王府那么多优秀的侍卫中都未必能挑选出一位能与之相当的,更可况那位公子还有四位这样的护卫。
齐王府马车再度驶入小巷,缓缓地行进了片刻后,方才停在一座宅院前。
亦菱回身对容卿笑道:“这次才算到了。”
容卿微微一笑。瞟了一眼宅子的大门,道:“就是这里了。”
两人下了马车,亦菱走上前,抓起门环叩了叩大门,等了片刻。却是无人应。
亦菱嘟起嘴道:“不会这么不巧吧?我们一来,荆先生就离开了?”
容卿神色淡然如常,眸色却逐渐转深,他轻声道:“不会的,荆先生一直都不曾离开这宅子。”
亦菱闻言继续奋力地叩门,每次叩门之后她都干脆趴在门板上,耳朵紧紧地贴着门板,生怕错过宅子内的一点声音。
可是等了半晌却依旧没有动静,亦菱道:“这荆先生会不会同那柳先生一样,也不闩门啊?”一面道一面伸手用劲儿推了推大门,结果大门果然被推开了一点,亦菱惊喜地道:“看来荆先生也没有闩门的习惯!”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推门而入,迈入宅院后高声道:“荆先生在吗?”
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的院落。
亦菱觉得奇怪,照理说容卿派人查到的消息不会有错,既然荆先生此时在家,为何又要刻意不出声呢?难道他打算避而不见?
亦菱穿过庭院,来到正房门前,正欲叩门,发觉正房的屋门并没有完全闭合,而是露着一条缝隙,亦菱不由自主地透过缝隙向屋内看了一眼,顿时惊恐地尖叫一声!
“菱儿,怎么了?”跟在亦菱身后走过来的容卿迅速地来到亦菱身边,他透过缝隙往屋内看了一眼,先是一怔,随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地推开屋门,道:“菱儿,我进去看看,你先留在外面。”
亦菱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容卿在说什么一般,一脸惊恐地看着屋内地上的情景——荆先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