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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菱见那包裹正是之前包好的欲送给柳先生的那两幅字,想到自己当时冲动愤怒地摔了那字幅的举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第三次一同站在了柳先生的宅子门前,亦菱上前叩了叩门,诚恳地开口道:“在下特地来给柳先生赔罪,还请柳先生一见。”
不料,等了半晌,门后都没有动静。
亦菱不免有点泄气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这柳先生还是没有消气。
亦菱又敲了敲门,随后试探性地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板,不料门板发出吱嘎的声响,竟然露出了一条缝,亦菱大喜,看来这柳先生今日并没有闩门。她回身看了一眼洛沉碧,洛沉碧微微颔首,于是亦菱大胆地推开了门。
大门一敞,亦菱和洛沉碧顿时看到了宅院内的情形,两人皆是一怔。
第三百二九章。惜贤爱才女王爷(五)()
视线越过不大的庭院,亦菱看到正房的门大开着,而柳先生就坐在门口处的一把椅子上。
一身竹青色的长衫,原本胡子拉碴的脸也刮得干干净净,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竹青色的布带拢住,一副干净整洁、清爽利落的模样。
干净清爽的柳先生端坐在正房门口的椅子上,双腿分开大约有肩的宽度,双手分别置于两膝之上,同以往慵懒闲散样子全然不同。
很显然,柳先生正在等他们。他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亦菱惊讶地合不拢嘴。这、这还是那位放荡不羁的柳先生么?
当亦菱还在惊讶不已之时,洛沉碧在一旁笑道:“柳先生当真是料事如神,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拜访了。”
洛沉碧一边说着,一边迈入了院内,亦菱见状连忙跟上。
柳先生起身迎了出来,将两人引入屋内。
一进屋,亦菱便主动躬身行礼,诚恳地赔罪道:“在下此前多有得罪了,还望柳先生宽宏大量,原谅在下。”
柳先生也相对躬身行礼,正色道:“齐王殿下折煞柳某了,那日原是柳某的不是,还望齐王殿下海涵。”
亦菱本来深深地弯着腰、低着头,闻言不禁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巧柳先生也抬眼看过来,两人目光瞬间相对,顿时两人都直起腰哈哈大笑起来,先前的不快就此统统被化解。
三人在桌子旁坐下,洛沉碧对柳覃笑道:“柳先生果然是聪明人,这么快就想通了。”
柳覃仰首,爽朗地大笑了几声,道:“还要感谢洛公子将齐王殿下带到寒舍,让齐王殿下骂醒了柳某啊!”
亦菱在一旁故意蹙眉道:“柳先生,骂这个字,好像说的有点过了吧?”
“哈哈哈……!”柳覃笑得更开怀了,随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坛酒。拍了泥封,给洛沉碧、亦菱还有自己各斟一杯,道:“这酒可是柳某三年前就埋在院内那棵紫槐树下的,今日有知己来访。柳某就不吝啬了!”柳覃将一杯酒递与亦菱,又道:“要知道,柳某这酒可是贵客来了也喝不上的!”
亦菱连忙接过酒杯,心中欣喜不已,原来柳先生在心中早已将他们当做了知己,而不是所谓的贵客,这是一个好兆头,就算柳先生不同意随她一道去夏国,能交上这么一位友人,也算是很大的收获了。
三人先干了一杯。随后柳先生又给每个人斟满了酒,端起酒杯来,对亦菱道:“这一杯柳某要敬齐王殿下。”
“哦?”亦菱有些意外,她也赶忙端起酒杯。
“柳某要感谢齐王殿下,”柳覃万分诚恳地说道。“正如齐王殿下所言,柳某一直在逃避,不曾想过去面对,是齐王殿下一番话敲醒了柳某,柳某由衷地感谢齐王殿下!”说罢,仰首饮尽了杯中酒。
亦菱不好意思地笑道:“柳先生快别这么说,那天在下的言行实在是太过冒失。现在想想都觉得羞愧,这杯酒就当是在下给柳先生赔罪了。”说罢也一仰首饮尽了杯中酒。
三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喝了半日,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柳覃来了兴致,起身走向外间的北面的那面墙,随后轻轻拉了一下从飞罩之后垂落的一根绳子。随后哗啦一声,一幅巨大的足以覆盖整面墙壁的地图就展示在了三人面前!
亦菱一只手尚且端着酒杯,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地一震,杯中的酒都洒出来些许。
原来柳先生一直将这地图放置在北墙飞罩之后。并且卷了起来,方才拿一根绳子不过是触动一个简单的机关,让那卷起来的地图得以顺着墙面铺展开来。
亦菱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幅地图,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的一幅地图。尽管地图上面的一端高高地悬挂在正房外间屋顶的一边,但地图的另一端仍旧拖在了地上,可见这幅地图有多么的巨大。
更令人感到惊叹的是,这地图绘制得如此详尽和精美,每一根流畅的线条,每一个优美的文字,每一个精确的标记,都完美地融合在一处,将整个九州完整无缺地展现在了世人面前!
亦菱只觉得饮入腹中的美酒顿时沸腾了起来、燃烧了起来!一股无法遏制的雄心壮志自心底喷涌而出!她看到这幅宏伟地图的瞬间,就仿佛看到了这万里河山,这整个天下!
亦菱几乎是无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跌跌撞撞地向那宏伟的作品走去,两只手向前伸出,仿佛想要去触摸那地图上所标记的每一处地点。
柳覃站在地图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背在身后,一副器宇轩昂、指点江山的模样,仰首望着地图上最北端的那一处地方,对亦菱道:“殿下请看,翳国北部边境那里,究竟是什么地形?”
亦菱闻言也仰首向上看去,视线落到那地图的上方,属于翳国北部边境以北的那一片地方,惊奇道:“那里有山丘?”
“不错。”柳覃道,同时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指着那里,“那里并非一望无际的荒漠,而是有许多起伏的山丘,彼此呼应。山丘不高,却足以遮挡视线,那北胡汗王阿如罕定是率领他的骑兵队伍隐匿在了那一片起伏的山丘之中,所以翳国的晋字军才无法找到他们。柳某猜测,那阿如罕八成是将他的骑兵大营隐藏在了那一片山丘之中。”
“原来如此……”亦菱一面点了点头,一面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道。上一次他们追着乌苏、扶勒两国联军一直到了江国西北部边境,却只能望到西北边一望无际的荒漠。想必是那里距离地图上所示的翳国北部的那一片山丘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所以当时他们才看不到很远很远之处的那些山丘。
亦菱抬眼看着柳覃,敬佩地道:“柳先生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果然名不虚传。”她是打心眼里佩服柳先生,试问这世间能有几人能在有生之年游遍江河山川,并且能将自己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
柳覃爽朗地大笑几声,道:“齐王殿下过奖了,柳某不才,不过柳某的这幅地图倒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上一次齐王殿下一番话十分在理,柳某的确不应该再藏着这幅地图,应该将它拿出来,用在它应该用的地方。”
亦菱闻言心中大喜。看来这柳先生果真想通了,看来自己之前的冒失举动反倒是促成了这件事!
柳先生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这幅巨大的地图上,目光温柔,充满爱怜,仿佛是看着自己最最疼爱的孩子一般。
亦菱在一旁恭敬地道:“在下斗胆一问,不知柳先生打算将这幅地图交付何人使用?”
柳覃转过身,看着亦菱道:“自然是遵照齐王殿下上一次所言,将它交给一位能够很好地利用它、并且能够借助它统一了这天下并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定生活的人手中。”
“呃……”亦菱一顿,不好意思地一笑,正欲开口,却听柳覃爽朗地笑道:“齐王殿下上次所说的那个人就是齐王殿下自己吧?”
亦菱一怔,随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接着两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身后,洛沉碧仍旧端坐在桌子旁,视线从地图上移到正在相对大笑的两人身上,不禁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眸中清明一片,不见丝毫醉意。
亦菱和柳覃站在地图前,聊了许久,尤其是柳覃,兴奋不已,一会儿指着地图上的这边高谈阔论,一会儿又指着地图的那一边滔滔不绝,许久后两人方才坐回桌子旁。
亦菱拱手对柳覃恭敬地行礼道:“柳先生之才令在下钦佩不已,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覃爽朗一笑,道:“齐王殿下顾及什么?但讲无妨,柳某洗耳恭听。”
亦菱微笑着,语气诚恳地道:“在下不久便要启程去夏国了,不知柳先生可否一同前往?”
“自然可以!”柳覃爽快地笑道,“既然齐王殿下诚心相邀,柳某又岂有拒绝之理?而且这地图上还有几处尚未完工,柳某一同前去,正好也能将这地图完善一下。”
亦菱却怔住了,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柳先生能够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道:“这、这么说柳先生是同意了?”
柳覃仰首大笑道:“那是自然!柳某岂是那等信口欺人之辈?”
“太好了!”亦菱激动地起身道,“既如此,若是柳先生不嫌弃,那就请柳先生先搬至齐王府,待日后我们一同动身返回夏国。”
柳覃哈哈一笑,起身小心地将贴着北面墙壁悬挂的地图重新卷起并取下来。亦菱连忙上前帮忙,洛沉碧将等在宅院门口马车旁的两名齐王府侍卫唤来,让他们帮忙将地图抬到了马车上。
随后,柳覃便往门外走去,亦菱诧异地道:“柳先生不需要收拾收拾需要带的物事?”
柳覃道:“柳某这宅子内,最有价值的物事不过两件,一件便是那地图,另一件便是方才柳某请洛公子和齐王殿下饮得酒,如今那酒也喝了,地图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