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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蓝汀染也觉得有些乏了,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折腾了大半夜,都各自去歇息吧。”
李卓璃、亦菱和沈彦真应了。蓝汀染不放心孙儿,又把在自己身边侍候的几名稳妥的蓝衣宫女指给了李卓璃,让她们好生侍候皇上。随后,才带着其余的宫女离开。
汤副统领手下禁卫办事效率极高,中殿和前殿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上一点血迹也看不到,又有宫女在殿内两侧的几个熏炉中都燃了熏香,袅袅青烟自熏炉中飘出,香气盈满大殿,将先前的那些血腥气冲散得一点都不剩了。
亦菱和沈彦真陪着太皇太妃回到了长宁宫,蓝汀染看着一对璧人,真真是满眼欢喜,又见他们都累了,赶紧打发他们各自回府休息。
亦菱和沈彦真这才告退。
出了长宁宫,亦菱和沈彦真走在宽阔的宫中主道上,身前有四名内监擎着灯引路,身后还有十几名内监随侍。一行人走到一处宫殿旁,忽听得前面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其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
半夜三更、夜色深重,这哭声忽然隐隐约约地传来,让人听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亦菱一拧眉,问道:“何人在那里?”
第三百章。王府祠堂鬼魅影(一)()
似是听到了亦菱的声音,女子哭泣的声音消失了,但是孩子仍旧啼哭不止,而且声音逐渐地接近了。
很快,从拐角处的另一条横向主道上,出现了八名掌灯的宫女,分列两边,随后是八名内监抬着步辇,稳步而来,步辇前后左右,簇拥着宫女内监。亦菱定睛一眼,这不是皇嫂的步辇么?
视线略微上移,亦菱看到步辇上坐着一名身着绯色华服的女子,正是她的皇嫂沈皇后。沈皇后并非独自乘坐步辇,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挺小的孩子。
沈皇后见是皇妹亦菱,便命人落下步辇,由宫女扶着下了步辇,但她却没有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他人。
亦菱和沈彦真走上前,亦菱行礼道:“皇嫂。”沈彦真则是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沈皇后是沈彦真的堂姐,但君臣之礼不可废,故此时沈彦真只是恭敬地称呼堂姐为“皇后娘娘”。
沈皇后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和伤感的笑容,“是皇妹和堂弟啊,何时进宫的?”
“回皇嫂,臣妹和彦真是今日上午进宫的。”亦菱看到皇嫂怀里抱着的,正是皇兄膝下唯一的孩子,温宜长公主李念莹。小公主还不到两岁,依依呀呀地会说一些话了,此时被皇后抱在怀里,不知为何却是啼哭不止,当她意识到周围又出现了其他的人后,顿了顿,止住了啼哭,转过一个小脑袋,黑圆黑圆的一双眼睛瞅着来人,脸上还挂着眼泪,见是亦菱,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皇姑母”,随后转过脸去,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揪住皇后的衣襟,开始了又一轮的啼哭。
亦菱听到这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心里顿时一软,柔声问道:“小公主为何要哭啊?”
哪知小公主只顾着啼哭,压根儿不再理她的这位皇姑母了。
沈皇后伤感地道:“小公主想念父皇了,可是皇上不许任何人探视。小公主哭闹得厉害。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带着她去试试,或许皇上就让我们进去了。”
亦菱闻言一滞,想起方才皇兄同她说的话,只怕就算现在皇嫂带着小公主去了,他也决计不会见她们。又想到今天皇兄寝殿发生的一切事都被封锁了消息,皇嫂也并不知情,于是她扯了个谎,道:“皇嫂,实不相瞒。臣妹和彦真今日进宫,也是想要探望皇兄,这不,都等到这会儿了,也没见到皇兄。而且皇嫂。都已经这么晚了,只怕皇兄已经歇下了,你们现在去了也见不到。更何况,初春夜寒,皇嫂和小公主吹了风生病了可怎么办?”
沈皇后一听,顿时露出忧伤和为难的神色,“可是小公主哭个不停。这又如何是好?”语毕,眼圈又有些红了。
借着宫灯,亦菱见到皇嫂脸上尚有泪痕,再看她怀里的温宜公主哭个不停,不由得心里一酸。
温宜公主是她的六师姐汤莹所出,出生时。皇兄赐其“温宜”的封号。去岁濯玉宫惨遭劫难,六师姐为了师门不幸殒命,小公主失去了母妃,皇兄也是伤心不已,又给小公主取了“念莹”的小字。为了纪念她的母妃汤莹。六师姐走后,小公主就交给沈皇后抚养。只是她的这个皇嫂,性子太过温婉柔弱,少了些许位居中宫的威势决断,如今皇兄禁止任何人进入寝殿探视,皇嫂也确实是不敢违逆,但是又担心牵挂,怕是早就哭了许久了。
亦菱只得开口劝道:“皇嫂也别太担心难过了,方才听皇祖母说皇兄并无大碍,略休息几日就好了,到时候皇嫂就可以带着小公主去探望皇兄了。”
沈皇后听了只得点点头,但仍旧十分牵挂。
亦菱又柔声劝慰道:“夜里风大,又冷,皇嫂快些带着小公主回寝宫歇息吧。”
沈皇后应了一声,抱紧了怀里的小公主,又道:“天色晚了,皇妹和堂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说罢,抱着小公主上了步辇,下令返回。
亦菱和沈彦真看着内监宫女簇拥着步辇离去,方才继续向宫外走去。
经过一处宫殿旁,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还夹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亦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不行。她不由得顿住脚步,沈彦真诧异地道:“怎么了?”
亦菱摇摇头,半晌才道:“没怎么。”她心中纳闷儿,自己在战场上,见过多少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面,都没觉得怎么样,为何方才闻到那么一点血腥气就觉得恶心了?
沈彦真看到亦菱脸色惨白,担忧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亦菱咽了咽唾液,勉强压下了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随后摇了摇头。
“我送你回府。”沈彦真还是不放心。
亦菱闻言笑道:“你送我?应该是我送你吧,沈大公子。本来你寒毒刚解,需要好好休息,但今日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我才差人唤你来的,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让你相送呢?”
沈彦真却执意道:“既如此,我更应该送你了。你替我解了寒毒,我还不知道如何谢你呢。”
亦菱闻言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们本是好友,何需言谢?”
最后,亦菱拗不过沈彦真,只得让他送回了王府。
回到恋雨轩,亦菱褪下锦裘、夹袄和朝服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接触到床榻上暖和柔软的棉被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都快要散架了。
亦菱心中万分诧异,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初上战场杀敌,终日在马背上奔波,无数次地挥舞手中的长枪刺杀敌人,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么疲累。难道是因为昨晚熬夜为沈彦真解毒,今天又为皇兄解毒,导致内力和体力消耗过大?可是,就算她太累了,也不会因为一丁点血腥味就感觉恶心啊?
一想到刚才的血腥味,亦菱顿时觉得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泛上来,她连忙起身跃下床,趴在漱盂边吐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晚上吃进肚子里的美味佳肴、果品点心统统吐了个干净。
吐完后,亦菱又趴了一会,才起身用茶水漱了漱口。
放下茶盏,手臂上传来刺痛的感觉,亦菱抬起手臂一看,纱布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迹,原是伤口又裂开了,她只得找出濯玉宫的伤药,在桌子边坐下,解开纱布,洒上药粉,随后又给自己包扎好。待这一切做完,亦菱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躺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意逐渐袭来……
咯咯咯咯的上下牙齿碰撞声响起,亦菱蓦地睁开眼,发觉自己竟活生生地被冻醒了!这算怎么回事儿?现在已经是初春了,虽然夜里尚寒,但屋里还燃着火盆,她穿着里衣,外面还穿着中衣,盖着厚厚的棉被,怎么着都不应该感到冷啊。
亦菱的视线落在床榻边不远处的那个火盆上,注视了片刻,挣扎着起身,唤来恋雨轩前院守夜的家仆,让他们清理了漱盂,又让他们搬来几个火盆,把整个屋子烧得暖烘烘的。
随后亦菱躺在床上,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瓜,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冷,上下牙不住地打架,蜷在被子里的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亦菱更纳闷儿了,难不成自己受了风寒?发烧了?她握了握被子里的手,发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冰凉的。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亦菱心中蓦地一沉!这下坏了!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把皇兄和沈彦真体内的寒毒转移到了自己的体内后,这寒毒发作了?可是这也太快了吧,怎么会这么立竿见影?亦菱哆嗦着,心里想着要不要问一问沈彦真,寒毒发作的感觉是不是这样。但转念一想,自己去同沈彦真探讨这个,等于找死。若是她把自己解毒的办法告诉沈彦真,让他知道了自己把他们体内的寒毒转移到了自己的体内,沈彦真定会愤怒不已。
亦菱深吸一口气,开始默念濯玉心法,运起内功。不料,丹田之内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平日里轻松就能调动的内力此时不知都去了哪里,她费了好半天的劲儿也没调出内功。亦菱大惊失色,难道吸取了两个人的寒毒,还能致使武功丧失?亦菱惊慌不已,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缩在被子里继续打哆嗦。
一夜就在这样冰冷的感觉和惊慌的心情中度过了……窗外的天空微微擦亮时,亦菱太累太疲惫了,终于支持不住,蜷在被子里面沉沉地睡去了……
即便是睡着了,亦菱也没睡安稳,立时陷入了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梦境中……
她先是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梦见了二皇兄赵子安和二皇兄的安王府,深夜她在安王府内睡着了,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