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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先生闻言眸底微光一闪,随后看着亦菱道:“哦?殿下遇到了何事?”
亦菱将一切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地接着道:“这次去幽州,遇到了刺客,他们皆着黑衣,头戴斗笠,斗笠上罩着黑纱,遮住了面容,个个武功高强,却看不出其路数和门派。我猜测,他们跟冯太尉有关!”
亦菱刻意地说出了一些真相,同时也刻意地隐瞒了一些事实,并且表现出她只知道这些,而且还装作自己完全信任荆先生、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样子。
“先生这么多年在朔城,应该也知晓江国朝廷的情况。冯栗两家在朝中权势极大,地位稳固,有时候甚至想要操控皇上,我皇兄又岂是任人摆布之人,他早就萌生了削弱冯栗两家的念头,但苦于冯栗两家权势过大,如果冲动行事,反而会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因此一直暗中积蓄实力,迟迟未动手。如今我回到江国,承袭了父王之位,这不禁给皇兄一方带来了好处,同时也威胁到了冯栗两家,冯栗二人皆有所警觉,而他们如果要先发制人,必然会选择我这个在朝廷根基尚浅的王爷。”亦菱低声对荆先生说道。同时,她也在暗中观察荆先生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在赌。
她在赌荆先生同冯栗两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在赌冯栗二人同幽冥鬼域也没有任何瓜葛。那次在并州西北部,三军交会之时,幽冥鬼域墨蛇堂的人忽然出现,对他们下了狠手,虽然不排除是洛渊在背后搞得鬼的可能,但她还是更倾向于相信是冯栗二人花重金收买杀手专门刺杀她。同时她也相信,冯栗二人并不知道幽冥鬼域的存在,并不知道他们花钱买来的杀手是什么人。
如果冯栗二人同荆先生还有幽冥鬼域的人有所牵扯,那么她方才的一席话无疑是主动透露了皇兄这一方的打算和动作,会对她这一方极其不利。但是她敢赌,她相信自己的猜测和直觉,双方没有任何瓜葛。她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对荆先生最大的信任,虽说荆先生是幽冥鬼域的人,背后不知是何人在指使他来试探她,但在冯栗这件事上,亦菱有把握将荆先生拉拢到她这一边,替她出谋划策,一同来对付冯栗二人,扳倒冯栗两家的势力。
果不其然,亦菱看到荆先生在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面部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是有些惊讶,但同时又有几分在他的意料之内的复杂感觉。亦菱内心得意一笑,她猜对了。荆先生是幽冥鬼域的人,冯栗花重金雇幽冥鬼域墨蛇堂的人来刺杀她,荆先生没有理由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此事,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两方相互印证,他此时肯定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地信任他了。
荆先生缓缓地开口道:“依在下看,十有八九就是冯栗所为,既然殿下已经有所想法,那么不妨这样……”说着荆先生就将手伸进了袖口,取出了一个墨色的锦囊,递与了亦菱。
亦菱连忙双手接过,捧在手心里,假装不解地看着荆先生。
荆先生微微一笑,道:“锦囊里写着相应的对策,殿下不妨待明日去上朝的路上再打开来看。”
亦菱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先、先生,这、这、这锦囊是何时写好的?怎、怎么?”亦菱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问道。
荆先生又是温和一笑,“荆某不才,也是提前预测到了,遂先写好了锦囊,只待殿下来访之时,呈给殿下。”
亦菱闻言自然又是惊讶不已,连连感叹,将自己景仰钦佩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待走出聚贤阁的园门,亦菱轻轻掂了掂手里的锦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随后将锦囊收入袖中。方才她又是惊奇,又是震惊,又是感叹,又是佩服的,其实不过是三分真,七分假。
若说她对荆先生一点敬佩之意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料事如神?
若说她已经对荆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也是不可能的。方才她之所以做出那些无比惊奇、赞叹和钦佩的表现,不过是为了麻痹荆先生,造成她是一个很傻的王爷,没有什么头脑,虽然有一些小聪明但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假象,此乃假痴不癫之计。表面上装聋卖傻,实则头脑清晰、内心清醒,在形势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表面上给人以碌碌无为、平庸无能的印象,隐藏自己的真实才能,掩盖内心的志向报复,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这样平安地度过危险期,暗中积攒实力,待到形势扭转,利于己方之时,再一鸣惊人。
因此,亦菱故意做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表示她之前一点也不知道荆先生竟然有如此实力,既恰到好处地从侧面恭维了荆先生,让他多多少少很有成就感,又将自己早就对荆先生有所了解的事实完美地掩盖了起来。
次日,亦菱坐在进宫入朝的马车上,这才从袖口内掏出了那一个锦囊,随后从容地抽出其内放着的纸张,展开来看。锦囊内只有一张比巴掌略大的纸张,展开后只见其上写着一个大字:攻。
第二百六九章。飞扬跋扈女王爷(十四)()
亦菱仔仔细细地端详这个字,发觉这个字总体而言稳重内敛,一笔一划皆显示出沉稳雄浑气势,以及自信从容的气度,尤其是左边的那个工字,这一点尤为明显。而右边的那部分,最后一笔的那一捺,却是运笔深长,尾端锋芒渐出,好似一柄刚刚出鞘的绝世名剑,跃跃欲试。
亦菱嘴角微微勾起,同她想的完全一样。
随后她又将纸张翻过来一看,只见背面还有两行小字:
借此之机,乘力而上。
主动攻之,初露锋芒。
见此,亦菱唇角的笑意愈加深刻,眸光一闪。荆先生果然不简单,寥寥数字竟将为今之计概括的如此精炼,同时又叙述的如此透彻,入木三分。
此前,她一直装成是一位闲散女王爷,每天几乎什么事儿都不管,上朝时就往那儿一杵,站得笔直,一言不发。如今冯栗二人狗急跳墙,率先行动,她自然不能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昨天进宫,已经同皇兄说了此事,兄妹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她有皇兄在背后撑腰,还怕什么?
思及此,亦菱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得意。今天早朝可有好戏看了,只不过她不仅仅是看戏人,更是戏中人。
朝堂之中,百官正等待君王的到来。早朝前的这段时间内,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处说话。
亦菱站在距离丹陛最近的地方,看了看旁边的两位堂兄——瑾王和瑜王,二人也正好看向她,目光交汇的瞬间,双方都会心一笑,随后亦菱看到两位堂兄微微颔首,似是鼓舞士气、表示他们会站在她这一边,一会儿不要紧张。亦菱忙咧嘴一笑,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紧张。
实际上,亦菱此时非但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还有些兴奋。一想到她能找找冯栗二人的茬儿了,她的心情就十分舒畅,而且有种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感觉。
亦菱略微回身,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同几名其他官员寒暄的冯太尉。
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同别人说话的冯太尉好像感觉到了亦菱的目光,猛地回身一看,正对上亦菱的视线!亦菱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视线相撞的瞬间,空气中似乎都迸射出一股火药味儿!
不过,转瞬即逝。冯太尉对着亦菱客气一笑。亦菱也回之一个场面上的微笑。皮笑肉不笑。随后冯太尉就转身继续同其他几名官员说话去了。
亦菱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继续打量了一会儿冯太尉和他周围的几人。冯太尉方才的那一笑明显很勉强。也是,本来收买杀手想让这个女王爷丧命在幽州那冰天雪地的苍山脚下,没成想。非但没能除掉这个威胁,反而还让这个臭丫头立了功、毫发未损地返回了京城,换做谁心情能愉快啊?
同时亦菱注意到,此时同冯太尉亲热交谈的那几名官员,并非冯栗一党的人,这便奇了。亦菱不由地又观察了片刻,心中暗暗记下那几人,随后才收回视线,面对着丹陛。
不多时。明帝来到了朝堂之上,百官纷纷列队跪拜。
行礼低下头去的时候,亦菱得意地一撇嘴,心道:看本殿下一会儿怎么刁难你们!
“各位爱卿,今日有何事要奏啊?”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明帝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问道。显然明帝今天的心情不错。
百官见状,同身侧的同僚面面相觑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今天启奏有希望啊”的神色。
于是乎,在兵部尚书蓝越琳的带头下,百官纷纷上奏,有请求增加军饷的,有建议某某某些出类拔萃的地方官员填补朝廷的某些空缺职位的,有建议重新彻查某地官税的……名目之复杂,种类之繁多,令人叹为观止。但江明帝李卓璃始终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带微笑,一一应允。得到应允的官员自是喜不自胜,回到队列里心里乐开了花。过年那几天都没见到皇上心情这么好过!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百官的奏请渐渐地少了,几乎没什么人站出来启奏了。
这时,右侧队列之首,站出来一个人。
亦菱定睛一看,竟然是冯太尉。亦菱不禁感到好笑,她还没站出来刁难他呢,他倒是先站出来了,且看这冯太尉大人有什么话说。亦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站在队列中,乐呵呵地看着走出来的冯太尉。
冯太尉在丹陛之前正对着龙椅的地方站定,随后抬手行礼,缓缓地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一事要启奏。”
冯太尉一开口说话,整个朝堂就顿时沉寂了下来。方才其他官员上奏时,下面还偶有窃窃私语声,如今却是安静地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哦?”龙椅上的李卓璃优雅一笑,眉毛微微挑起,“冯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