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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艘巨大的安宅船显然没有小早船那样脆弱。炮弹“砰”地一声撞向船舷后,就会被船舷给弹开,留下撞击的凹痕后落入一旁的海水里,和另外那些打歪了的炮弹一起接连不断地溅起巨大水花。舰首六磅炮的威力不足以洞穿安宅船坚硬厚实的船舷,侧舷的三磅炮自然也不会有机会。于是,伊丹康清放弃了继续用舰首炮轰击安宅船船体的行动,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安宅船甲板上的板屋和船帆。不过,舰首炮的射击角度很难调整,再加上凤高浪急,只有两枚炮弹打中了板屋,把板屋的一个角落打塌了,而船帆则仅仅被穿透了一个洞,无伤大雅。
这几轮炮的功夫,淡路水军的舰队已经逼近到了足够的距离上。这一次,他们列出了标准的阵型,不会给红叶舰队趁乱冲阵的机会了。两军的船只在海面上排开,开始用远程武器对决。为了充分发挥己方的火力优势,伊丹康清在对射开始前让所有的舰船旋转了90度,用侧舷面对着敌舰。
和红叶舰队这边清一色的铁炮不同,淡路水军的进攻方式五花八门。既有弓箭,又有铁炮,还有标枪。枪林弹雨下,两边的士兵都在不断伤亡着,不时有人倒下。而淡路水军投掷而来的焙烙弹,更是给红叶舰队带来了不少麻烦。焙烙弹每次一爆炸,经常会在小范围的甲板上引起火灾和不小的伤亡,让红叶舰队的水手不得不忙着救火。
不过,比起焙烙弹,红叶舰队的那三艘巡洋舰的侧舷炮显然更为可怕。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三磅炮近在咫尺的射击会给淡路水军的船只带来巨大损伤。即使是安宅船的坚固船舷,也渐渐地被打出了裂痕和碎口。有时候随着波浪起伏,侧舷炮的炮弹还会直直地打向甲板,在甲板的人堆里炸出血花,瞬间带走几条甚至十几条人命。
在这样的消耗战中,红叶舰队的火力优势逐渐显露出来。渐渐的,淡路水军已经招架不住这样的压力,各个船只上都出现了抱头躲在船舷后不肯起身还击的人,士气也愈发低迷。
不过,红叶舰队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立刻遭遇了麻烦。随着战局的推进,淡路水军的人数优势也发挥出来。不断有轻便的小早船和关船冲到红叶舰队船只的旁边,试图通过将钩锁、绳索搭上红叶舰队的船只,然后发起跳帮战,跳上红叶舰队的船只肉搏。虽然大多数的行动都在红叶军强大的铁炮火力下失败了,但还是有不少淡路水军的士兵冲上了红叶舰队的船只,展开了激烈的拼杀。而这些冲锋也分散了红叶舰队铁炮手的注意,使得他们对淡路水军的压制力逐渐下降,不断有小早船和关船迂回到了红叶舰队的背后,从另一侧发起跳帮战。
而更让局面雪上加霜的,是淡路水军纵火船的出动。这些纵火船小心翼翼地混在淡路水军的船队里,直到冲出船阵时才点燃了前端的易燃物,一头冲着红叶舰队撞了过来。红叶舰队的船长和水手大多都是新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之前的冲阵里,他们没遇到什么抵抗。而在对射的战斗里,发挥作用的也基本都是那些铁炮老兵,水手和船长也没什么压力。可是一看纵火船出动,他们就有些手忙脚乱,匆忙试图调整方向和位置来躲避这些纵火船,同时努力让铁炮手射杀船上的人。
不过,红叶舰队没有小船的弊端此刻暴露无遗。他们拿不出船只来阻挡这些小船,只能操控着大船来躲避这些小船。可是这些缺乏经验的船长和水手操作不当,好几次都险象环生,有两艘驱逐舰更是被多艘纵火船给撞了个正着,船舷燃起了大火,水手忙不迭地开始救火。
眼看局面不利,伊丹康清果断下令撤退。红叶舰队扬起船帆,立刻再次呈倒“八”型飞速从战场撤离,脱离了和淡路水军的接触。靠着飞快的航速,红叶舰队轻而易举地甩开了淡路水军的追击。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淡路水军不敢脱节追击,而是缓缓地围绕着安宅船尾随而来。
在撤退的过程中,那两艘着火的驱逐舰渐渐无法控制火势。两艘船的船长无奈之下下令部下逃生,大家抓着易于漂浮的物品和木板跳下海去,努力朝着友舰靠去。索性淡路水军没有追得很近,给了红叶舰队营救友军的机会。
等到天黑时,红叶舰队剩下的十三艘船只终于开回了浦户港内。而在更晚的时候,点起灯火的淡路水军则遥遥地在远处把浦户港完全封锁起来。
“怎么样,康清?”伊丹康清刚从船上下来,等候依旧的雨秋平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他在船队入港时就已经清点过了,少了两艘驱逐舰。
“非常抱歉,殿下,在下败了,还请殿下责罚。”伊丹康清朝着雨秋平深深鞠了个躬,“损兵折将,让殿下失望了。”
“你只有十五艘船而已,输给淡路水军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雨秋平对伊丹康清的请罪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殿下,我们至少击沉了他们两艘安宅船,五六艘关船,还有十几艘小早船呢!”安倍元长看到伊丹康清居然直接请罪后,有些不服气地低声嚷嚷道,“怎么说也不能算败啊!只是我们撤离了战场罢了。”
“这么好的交换比吗?”雨秋平闻言一惊,他自己也没料到西方的桅式帆船能在数量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表现得如此优异。
“那只是敌人轻敌而且不熟悉我们的战法罢了。”伊丹康清摇了摇头,不过眉宇间的神色却颇为兴奋,看不到半点失败后的沮丧,“不过殿下不必宽慰,在下没有丧气,反倒是信心满满。我们这边本可以打得更好,因为有太多的新兵水手和没经验的船长,才如此狼狈。等到儿郎们熟悉了海战,很多复杂的技战术就能使用了,不会再有下次失败了。”
“殿下请拭目以待。不出五年,这濑户内海就是红叶舰队的天下。”
第六百零四章 驰援()
天正四年(1576)5月4日,浦户港。
淡路水军的分队在菅达长的率领下,彻底封锁了浦户港,把红叶舰队和长宗我部家的水军堵在了港口里。不过,红叶舰队的强大火力也让淡路水军心有余悸,不敢强攻这个易守难攻的港口。
而此时的陆地上,长宗我部家已经乱作一团。长宗我部元亲在得知十河一存和安宅冬康即将奇袭西土佐的消息后,惊得面如土色。淡路水军的航速怎么说也有一个时辰20里,从浦户港的位置开到西土佐不过是一天的事情。也就是此时此刻,可能已经有赞岐众登上了西土佐的土地。
长宗我部元亲虽然心急如焚,可是自己面前的20000三好家大军却不是摆设,根本抽不出人手。他只得恳求雨秋平快些支援,不惜一切代价清空了土佐境内的官道,给予雨秋家机动便利。
雨秋平在昨天发现淡路水军后,就已经让吉岗胜政率领着燎原备立刻从安艺城赶来。不过他们抵达浦户城,至少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而在确认了这一部分的淡路水军没有登陆的欲望后,雨秋平自己则率领着骑兵连和酾酒备率先西进,赶去西土佐支援。不过这一路路途遥远,而且多为山地,恐怕至少也要四天才能到达。到那个时候,西土佐还能不能撑住就不好说了。雨秋平此刻在心里不禁感叹,要不是小西行长的建议,现在他估计还在安艺城静坐呢。
在酾酒备和燎原备奋力赶路的时候,常磐备也在纪伊开始了行动。即使竹中重治和福岛安成等人顾虑重重,可是在天野景德的强烈坚持下,常磐备还是按照铃木重兼的计划行动,在凌晨悄悄离开了潜伏的隐蔽地点,向着杂贺城外铃木家的营地运动。
“我还是有些担心。”在行军中,水原子经一有机会就会去向指挥部里的福岛安成汇报,“太冒险了,万一铃木重兼骗了我们该怎么办?哪怕他不伏击我们,就是拒绝我们进入营帐,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们来不及了,淡路水军和赞岐众随时都有可能抵达。如果没办法在那之前全歼纪伊叛军并控制几个港口坚城的话,我们就要以劣势兵力和三好军开战了。”福岛安成自己心里虽然也是没底,但依旧尽到了自己统帅的责任,尽力地安抚着部下。
“可是我实在想不通,铃木重兼有什么必要背叛自己的家族呢”水原子经还想再说,福岛安成却只是摇了摇头,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水原子经。
“子经,你是武士,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如果指挥官自己都动摇了,还如何保证部下会听命行事?”福岛安成用并不响亮却十分坚定的声音终止了这次谈话,“去吧,执行命令吧。”
“是,大人。”水原子经闻言一愣,向福岛安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高声应道,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愧,“在下不会对不起命令的。”
望着水原子经转身离开的背影,福岛安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刚才的话,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呢?他自己对这命令也是充满疑惑,他又如何保证部下能坚定地执行军令呢?
因此,当常磐备的部队在天蒙蒙亮时,看到了纪伊叛军营寨的模糊轮廓时,福岛安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附近没有任何忍者和岗哨,似乎一切都在按照铃木重兼给出的方案进行——铃木重兼会撤空这一区域,从而让常磐备无声无息地潜入。换而言之,如果铃木重兼有其他心思的话,现在常磐备的动向早就暴露地清清楚楚。
等先头部队离得更近时,福岛安成已经在中军坐不住了。他亲自策马来到前锋所在之处,下令派出探马去前方侦查清楚,部队的速度则按照他的要求放缓。不一会儿,探马传回了消息——铃木家的营地里砦门大开,附近的岗哨上也都没有人。
福岛安成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派人请示了竹中重治,得到了继续进军的命令,可是他却半天没能�